“可人是在你顾国公府出的事!”徐氏不依不挠。
“那按照柳夫人的意思,我澜妹妹的事情,倒是不知安伯候府打算给我顾国公府一个怎样的交代。”顾瑾汐旧话重提,“毕竟按着柳夫人的意思,我家澜妹妹也是在你安伯候府出的事,不是吗?”
柳老夫人闻言,双眼微微眯着,眸色闪了闪,“好个牙尖嘴利的姑娘。”
“比不得贵府柳曼婷柳小姐。”顾瑾汐轻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柳曼婷可是还欠本小姐一个道歉呢,还是安伯候府早已经忘了上次的教训?”
柳老夫人和徐氏顿时面色大变,瞪着顾瑾汐,“你,你好……”
“我好得很,不容柳老夫人提醒。”顾瑾汐深吸口气,清浅一笑,带着优雅从容却又透着不容违逆的架势,“今日敝府事情太多,不便多留,两位请吧。”
瞧着顾瑾汐那不怒自威的端严,感受着顾瑾汐周身泛着那若有似无的冷意;顾淮的眸色也不由得暗了暗,心就疼了下,这都是因为他!
“两位请吧!”想着,他也语气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你,你们别欺人太甚!”徐氏急了,柳曼婷可是指望着那块肉嫁入太子府的,如今肚子里的依仗没有了,以太子对她的厌恶,怎么会接纳她。
承受过太子雨露的女人,难道还能另嫁他人不成?她家女儿,难道真的要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吗?
柳老夫人面色闪了闪,“老身的意思,既然我家曼婷在贵府流产,那贵府澜小姐在我安伯候府流产的事情,就两两相抵了如何?”
闻言,顾瑾汐的眸色闪了闪,看向柳老夫人,国真不愧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
“如此也好。”顾淮罢了罢手,“请。”
站在角落处的顾瑾澜顿时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瞪着顾瑾汐,如果……如果发生事情的是她顾瑾澜,那爹他还会如此轻易的妥协吗?
庶女,庶女!
就因为她是庶女,所以就活该吗?
“娘,您怎么能这样。”徐氏急急地抓着柳老夫人的手,“她顾瑾澜是什么身份,就凭她肚子里的野种也能跟我们家婷婷怀的皇子凤孙相提并论?”
“啪——”
柳老夫人眸色沉沉,反手狠狠地甩了徐氏一巴掌。
徐氏顿时被打懵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就此告辞。”
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幕幕,柳老夫人双眼微微眯着,带着疑惑,又好似有些了悟般;转头盯着顾淮打量了许久却寻不到记忆中半点影子,不知道为什么眼底竟然有些失望。
“既然事情已经了了,那汐儿就先回房了。”
顾瑾汐声音清冷,她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叶贞娘,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今日很多事情铁定跟叶贞娘脱不了关系。
“嗯,你身子不好,好好歇着,别太劳神伤身了。”
顾淮的语气有些沉,似乎还有些底气不足。
“汐儿明白,祖母也好生歇着吧,孙女改日再过来请安。”
顾瑾汐转头朝顾老夫人福了一礼,这才从厅内退出去。之后,顾子骞与顾淮也接连离开,原本热热闹闹的荣禧堂顿时气氛沉沉,压抑得让人窒息;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血腥的气息。
“老夫人,这,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从城外庄子上回来的梁嬷嬷,眉头紧皱,闻到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味道,朝下面的丫鬟厉声呵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喷洒香精,这都是什么东西。”
“是。”丫鬟们赶紧应声退走。
“阿环,你回来了。”顾老夫人有些颓废地抬起头朝梁嬷嬷扯了扯嘴角。
梁嬷嬷赶紧上前搀扶着摇摇欲坠的顾老夫人,“老夫人这……”
“环姐姐,哎。”廖嬷嬷看着,只压低嗓音将事情复述了一遍,言语间是对顾淮不近人情的埋怨和对顾瑾汐的憎恨。
梁嬷嬷却是眼神闪了闪,“这,难道当真就没救了?”
“……”顾老夫人顿时沉默了。
“老夫人您要振作起来,如果老奴记得不错,现在任上的京兆尹乃当年得过太长公主恩惠的安大人,老夫人难道您不记得了?”梁嬷嬷自幼便跟在顾老夫人身边,是太长公主特地选出来的陪嫁宫女。
顾老夫人眸色闪了闪,眉头紧皱,“你是说安德,安大人?”
“正是。”梁嬷嬷点头,“那安德承过太长公主的情,您又是公主唯一的女儿,他定会帮您的。”
“可是阿淮那里……”顾老夫人仍旧有些担忧。
梁嬷嬷摇摇头,“咱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您只需要将柳姨娘送得远远的,到时候随便换个身份再接回来,纵使那些人明白又能说什么?只要您一口咬死了,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两个长相相似的人又算什么。老爷纵使现在再生气,到时候也该消了。”
“阿环!”顾老夫人拉着梁嬷嬷的手。
“老夫人您可千万要振作些,这件事情绝不能让老爷知道。”梁嬷嬷压低嗓音,转头看着廖嬷嬷。
廖嬷嬷顿时心里惊了惊,“环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对夫人可一向是忠心耿耿的。”
“阿环,你别多心了。”顾老夫人拉着梁嬷嬷的手,原本颓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只要艳儿没事,一切都好。
……
慕汐阁。
“贞娘,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顾瑾汐匆匆回到房间,遣走所有的下人,只留下半夏在门边听后差遣。
因为她阴沉的面色,不善的语气;还有前不久整个慕汐阁发生的事情,余威未散;所有下人都恨不能离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