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名表了。”
嬷嬷点点头,眼底瞬间划过一道了悟的神色,“娘娘这招用得当真妙极。”
“传令给那些暗子,都给本宫当心着些,若是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到时候就别怪本宫翻脸无情,哼!”华贵宫装女子语气陡然变得狠戾。
嬷嬷赶紧低下头,俯身行礼,“是。”
“……”
整个布置华丽大气,富丽堂皇的宫殿顿时陷入了深深的寂静。
“若是娘娘没有其他吩咐,那老奴就先告退了。”嬷嬷低着头,语气恭谨。
“嗯。”华贵宫装女子懒懒地靠在软榻上,微微颔首,“嬷嬷先将那日跟踪柳红艳的人身份查出来;黛染彩雀织锦的料子,应该不难查。”
凉都城内,拥有黛染彩雀织锦料子的贵族虽多;但能够用它来裁制衫裙的人却少;就算已经缝制了衫裙也大都在参加宴会等重要场合的时候穿一穿。
“是,老奴明白。”嬷嬷低下头。
“退下吧。”华贵宫装女子沉沉地叹了口。
……
顾国公府,兰馨阁前。
再次回到这里,顾瑾澜说不上心头究竟是什么滋味。
景物依旧,物是人非。
连她也已经不是最初那个她了,低首垂眸,右手为不可查地陇上小腹,眼神有些许的晦暗,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外头热,姨娘、小姐先进屋吧。”碧菱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推开兰馨阁的大门道。
“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呢,是都死了吗?”顾瑾澜语带不满。
院内似听到动静的一名老婆子赶紧迎上来,“老奴见过澜小姐,柳姨娘,奴婢们正在打扫院子,清理房间,没能及时远迎,还请恕罪。”
“不应该早就打理好了吗?怎么现在还在清扫?”顾瑾澜面色有些苍白语气狠戾。
老婆子的身子颤了颤,“是,前几日就已经开始打理了。可汐小姐吩咐说是澜小姐数月未归,这房子久未住人;凉都的气候不比丽城,让老奴们又仔仔细细的清理了一遍;当初在兰馨阁寻到杀害碧莲的凶器,汐小姐还特地让管家请了大师做法,就怕到时候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
“滚。”
老婆子低着头话未说完,柳姨娘此刻却只觉得胸口堵着口气,憋得厉害;张口恶狠狠的道。
“欺人太甚!”
碧莲的死,张妈妈殁;那是柳姨娘心头的一块心病;在丽城几个月,好不容易将这伤口给捂严实了,可现在刚回来就被人揭开。
碧菱低下头,“外面热,姨娘和小姐先进屋说话吧。”说着,四下张望了下接着道,“现在府上汐小姐一手遮天,姨娘和小姐都谨慎些。”
“哼!”
柳姨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转头进屋;顾瑾澜紧随其后。
自己离开这才多久,苏怡居然又有了身孕;而且瞧着那林大夫每日两次请的平安脉,顾老夫人对苏怡的重视,怕那肚子里又是个男丁。还有那顾瑾汐,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给她添堵,当真是……当真是……太过分了!
事情发生在兰馨阁,顾瑾澜的面色自然也不太好看。
“姨娘,现在连祖母都不帮着我们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靠人不如靠己。”
柳姨娘的面色暗了暗,“索性现在那苏家三兄妹现在都向着咱们,对了你和苏尧的事情怎么样了?”
“姨娘放心,那个傻子,真当我多喜欢他,非他不可呢。”顾瑾澜轻笑一声,“现在他们对顾瑾汐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可怕就怕在……”
“嗯?”柳姨娘眉宇微微蹙了蹙。
“本来说好是苏尧与我们一道上凉都,名义上是为了科考;可苏岑和苏梦在听说苏怡有孕之后突然跟来,我心里有些不安。”
上次陷害顾瑾汐未能得手,在丽城的这几个月,柳姨娘日日对她耳提面命,顾瑾澜也学聪明了些,“苏杭和苏宇素来想与咱们国公府牵上关系,奈何苏老太爷态度强硬;现在好不容易说动了苏老太爷,女儿想着,她们是不是也打着……联姻的意思?”
“不管她们此来是为了什么,你要牵制好苏尧;他可是苏家这代唯一的男丁。”柳姨娘双眸泛着若有似无的冷光;苏家对苏怡可是恩同再造;这整个顾国公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苏家便是他们家夫人的心结。
只要牢牢抓住了苏尧,对付苏怡还不是轻而易举。
顾瑾澜点点头,不过转念,“可是,再有两日就是舅姥姥的生辰了;姨娘,我担心……”低下头,轻轻拢着自己的小腹,手紧握成拳头。
“你担心什么,最不济不是那有那个苏尧?”柳姨娘眸中瞬间划过一道厉芒,“明日我会抽空去一趟安伯候府,暗中布置一番,到时候你只需要好好配合就是。”
话虽这么说,可顾瑾澜却仍旧心有顾虑,“瞧着刚才的情形,咱们离开的几个月,顾瑾汐掌管中馈,怕是院子里有不少她安插的人,便是以前的老人,谁知道……”有没有被她收买过去。
“她再只手遮天,还能将你我生吞活剥了去?”不等顾瑾澜说完,柳姨娘眸色暗淡,面色扭曲着,“两日后,只要两日你配合好了,就是咱们母女翻身的时候。”
“可是……”顾瑾澜仍旧心有余悸。
“没什么好可是的。”柳姨娘恶狠狠地瞪顾瑾澜一眼,“柳昊对你素来疼爱有加,能嫁入安伯候府,他必不会亏待了你去。不然以你残花败柳的身子,还指望能嫁给七皇子不成?”
唰——
瞬时,顾瑾澜的面色陡然变得苍白如纸,唇上血色全无。
“好了。”柳姨娘见状,到底有些不忍,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这可是个男丁,若是利用得好了,到时候他可就是翻身的机会。”
整个凉都的达官贵胄后宅,谁敢说没有阴私存在。只要操纵得好了,顾瑾澜便可以用这个男丁站稳安伯候府的后院,到时候,她也可以母凭女贵。
顾瑾澜整个人身子微微颤抖着,嗓音也不负先前的清明,“我,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