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应允了之后,众考生齐齐谢恩,然后鱼贯走出御花园,向合宴殿中走去。
少说多做!贝知南这么提醒自己,小心翼翼的紧跟在众人后边。
突然,冷不防后面传来一声,“叶青枫!”
贝知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至后面又一声凌厉的“叶青枫”传来,贝知南才停住脚步。
“不知道,七王爷所谓何事?”贝知南感觉亚慎元就像是一个冤魂,仿佛逃不掉的样子。
“随本王去翰林院走一趟,”亚慎元冷冷道,见她错愕地盯着自己,“别让本王再说第二遍。”说罢,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贝知南起身呆呆跟在他身后。
这亚慎元发的什么神经?
众人见亚慎元走过来,碍于他的气势和尊严,竟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看他身后跟着贝知南,皆是匪夷所思,这位弱小的叶公子何时和传闻中冷傲的七王爷,竟已经这般熟络了?
“禀王爷,大国师来了。”簇拥着亚慎元的一位侍卫,看到大国师拿着风筝上挂着的符,下意识地汇报。
“何事?”亚慎元不怒自威地停住脚步。
贝知南见他刹车这样快,差点没撞到他身上,摸摸自己的鼻头,心有余悸,少说话,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
“回七王爷,微臣昨夜观了星象,发现今日皇宫天有异象,就特命人系了符放风筝,现正在找断线的风筝符。”大国师如是说,目光落到身后的贝知南身上。
亚慎元微微侧了侧身,将她隐在自己身后,挡住大国师的视线。
却不料大国师脱口而出,诧异到,“竟是个男子,不应该啊,应该是个女子。”
“大国师来翰林院吧,本王有话问你。”说着自顾自地转身走,忽然回头看了愣在原地的贝知南一眼,“还愣着干什么?你很喜欢本王说第二遍么?”
大国师的余光一直留在这个,与同龄男孩比更娇弱一些的贝知南身上。
不会吧,这个国师难道跟自己一样,有特殊技能?贝知南看了看这个穿着打扮跟部落人似的大国师。
翰林院内,大国师不等亚慎元发问,恭敬道,“微臣知道七王爷想问什么,只是天机不可泄露。”
“连本王也不可以么?!”亚慎元漆黑的瞳孔微缩,大袖一挥,国师倍感压力。
大国师的眼神却是不肯放过她,贝知南本能地把亚慎元当做她的庇佑,往他身后占了占,这样好像就能安心一些了呢。
可是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莫名觉得亚慎元好熟悉啊,高又帅,一股男友力哦!
“罢了,”大国师呈了风筝符上去,“微臣观察到今日的皇宫有异向,这风筝符堪堪落在这位公子身侧,这符语乃不祥之兆。”
亚慎元淡淡地喝着茶,继续听他道,“微臣这符语必会落在女子身侧,可竟如此蹊跷,不应该啊。”
听到这些,贝知南的眼底一颤,袖中的手紧张的握成拳,指甲几乎快要嵌进肉里,身份这会儿可不能被戳穿啊,不然就是砍头的罪。不过,这国师好像是个算命的?
亚慎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到她身形微微动了动,只当做没看见,“若是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
“微臣这符是下了天令的,不可能是男子,若是女子,可这女子的身世十分怪异,微臣在盛朝中从未有过这种现象,或许是天煞孤星,命运离奇,该早早除掉才是!”
卧、槽!贝知南头顶乌云,我看你这个桑巴人才该早早除掉才是!
大国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亚慎元冷冷打断,“大国师可还记得皇爷爷在世时,你占卜星象不准,引得浙东大旱,粮库供不应急,百姓饿死无数,此次,可又是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舌头!”
“微臣惶恐!七王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七王爷刚才与叶公子站在同侧,许是你咒本王呢!这样的罪名你担得起么!退下!”亚慎元冷冷道,大国师离开的时候,他才看到贝知南的脸色好了一些,她嘴里一直碎碎念。
“多谢七王爷没有听谗言,替草民解围,草民先告退了。”
见贝知南沉默便当是应允了,她胆战心惊地退出翰林院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人好像低声说了句,“天煞孤星,命运离奇?……”
贝知南加快了脚步,身后的视线一直都没有消失,直到离开翰林院。
宫中晚宴,合宴殿内,除了皇上最耀眼的还是七王爷亚慎元,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眉宇间似运筹帷幄,对自己的想要的东西皆是势在必得。
贝知南一进大厅便看到了亚慎元,身着玄蓝色云袍,束发紫金玉冠,气度不凡,他换上了宴会的服饰,似比方才所见更加内敛。
亚慎元也注意到了她,她好像状态不对劲儿了,一身男儿装充满书生气,却又带着男子的气概,好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听说她最近在栗周山习武?只是他这像女人般柔弱无骨的身板儿拿得起剑么?亚慎元似笑非笑地看着贝知南,勾了勾唇,惹得身边的舞女芳心暗许。
贝知南不解地向七王爷的方向瞟了瞟,见他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不肯离去,罢了,只管好好吃宴席才是。
哇,这么多山珍海味,将军府里还吃不到呢!不吃白不吃!贝知南两眼放光的看着菜碟,若不是刚才自己担惊受怕,耗费了许多热量,也不至于饿得来宫中宴会上大快朵颐。
“叶公子,别噎着了。”亚慎元突然发声,却不看她,只看着眼前的杯盏一饮而尽,慵懒中带着几分狂傲邪魅,席间的臣子听到传来几声轻笑。
她冷不防被七王爷点名,一时间食物卡在喉咙,连续咳了几声,脸都憋红了。
“叶公子,将军大人两袖清风,许是府中饭菜过于简朴?哈哈。”五王爷亚青峰散漫地插嘴道,面带微笑。
“回七王爷和五王爷的话,草民只是,只是不忍浪费这一桌美食。”贝知南正了正心神,小心翼翼答道,还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