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丸上金光流转,晶莹剔透仿佛是一颗玉石,其内流转着细腻的先天纹路,乃是风神的先天本源所化。
“好宝物!”青鸟眼疾手快,嘴巴化作虚影,向定风丹叨去。
杨三阳手掌一攥,避开了青鸟偷袭:“此宝乃是你的克星嘞,你要它作甚?”
“此物虽然是我克星,但是……我若能得到它,进步会更大,用不了百年,便可跨过金仙,登临更高境界!”青鸟目光灼灼的盯着定风丹,眼睛里满是渴求。
来自于先天本能的渴望,在驱使着她夺取这件宝物,若非其被杨三阳下了禁制,只怕此时二人已经打起来了。
青鸟一双眸子自定风丹上移开,满是渴求的看着杨三阳,希翼的道:“那小……小……小蛮子,只要你肯将此宝借给我……那先天梧桐树枝桠的因果,我便替你扛下来了,日后我必然任由你差遣,如何?”
感受着小鸟的急切,杨三阳笑笑,伸出手去摸摸小鸟的脑袋:“此物唤作:定风丹。能定天地间一切‘风’之力量,任凭你是后天之风也好,先天之风也罢,只要祭出此宝,对方都奈何不得你分毫。你倒是好眼光,此物乃无上密宝,是以风神身躯炼制,包含了风神全部本源,在加持无数神妙。”
这次青鸟没有反驳,任由杨三阳‘肮脏’的手掌抚摸着自家靓丽的羽毛,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其手中珠子。
“定风丹?”听闻杨三阳的话,青鸟双眼更亮了,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定风丹,眼睛里露出一抹渴望。
要不是打不过这狗蛮子,只怕她已经出手,打的其满脸开花了。
“呵呵!”杨三阳笑了笑:“想要吗?”
青鸟拼了命的点头,仿佛小鸡啄米一般,脆生生的道:“想要!”
“只要你以后乖乖的,这可定风丹可以借你修行,只是……”杨三阳趁机狠狠的撸了一把鸟毛:“以后你要乖乖的听我话,不得在骂我、瞧不起我,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青鸟急切的点点头。
“呵呵”杨三阳笑了笑,定风丹化作金光,再次被其吞入腹中,急的青鸟跳脚:“你不是说将定风丹借我吗?怎么又藏了回去?”
“此宝尚未练成,还需要一些时间!”杨三阳眉头皱起,露出一抹痛苦之色:“此物历经八卦炉内六丁六甲神火祭炼,成为了一件玄妙至宝,但是却还不能取用。需以精气神、精血孕育,降服其锋芒,孕育其灵性!”
“待到何时定风珠孕育出灵性,此宝才算是成了!”杨三阳叹息一声:“只是孕育神珠,犹若老蚌含珠,充满了无尽痛苦。自家损耗精气神、心血不说,还会被其内风火之气相射,痛苦无比。犹若是十月怀胎……”
杨三阳看着一边的青鸟与龙须虎,若非这一步不能取巧,他真的想强行将定风丹塞入二人体内,叫二人替自己承担了孕珠之苦。
定风丹炼制到最后一步,不可替代,不论这定风丹到了谁的手里,只要施展神通加以孕育,日后谁便是定风丹的主人。
否则杨三阳又岂会有闲情雅致,忍受这痛苦?
好在虽然痛苦,但却在忍耐范围之内。
这玩意和什么心境无关,和活的时间长久无关,痛就是痛,顶多是能忍下来罢了。
“好玄妙的宝物,是不是真的很疼啊?你要坚持住!”青鸟趴在杨三阳耳边,低声开始鼓励。
杨三阳翻了白眼,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心高气傲的青鸟吗?
“速速回归,大荒百族如今乱相已经显现,真正的神魔大劫要不了多久便会爆发,到那时谁也无法阻止,神帝与魔祖乃是宿命之劫!”杨三阳眼中露出一抹凝重:“到时候必然会打的天崩地裂,外界不安全了,还是早点回到山中苦修的好。”
“关键是神魔大劫爆发,必然会使得大荒生灵锐减,影响我的信仰之力收集。神帝与魔祖一旦决出胜负,到时候必然会有一人真正跨入圣道,到那时我便不可独揽天下信仰气数,也是个麻烦难题!”杨三阳眉头皱起,想的有些头疼,眼睛里露出一抹沉思:“神帝胜算不高啊!与魔祖的嚣张、无法无天的性子比起来,我还是喜欢温和一点的神帝。”
“可惜,二人皆有天地运数护体,气数未尽,否则我便可一指头将其戳死,将其封印在时空深处,除去两尊大敌!”杨三阳心中想着事情,有些寝食难安。
神魔大劫,必然会影响未来洪荒大势走向,关系到每一个大荒生灵,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灵台方寸山妙境
后山
道义面色颓然的端坐在青石上,在其身边乃是一位石人族老祖:“公子,老夫之前吩咐你的事情,你可办妥了?”
“道缘已经答应了我的婚事!”道义低下头,叹息一声:“可是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喜……”
“不要胡说,此事乃当年老祖钦点!道缘关乎你转运锲机,关乎着你的成道机缘!你若能娶了道缘,便可窃取天机,借此开发体内潜能,登临绝顶,成为大荒中的绝顶强者!”老者目光灼灼的盯着道义:“祖神已死,整个石人族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你为的不单单是你自己,更是石人族。”
“我更喜欢安逸的大家闺秀,这个刁蛮女,整日里没个正形,疯疯癫癫假小子一般,绝非良配!”道义低垂下眼眉。
“眼下风灾之劫,除了道缘,没有人能救你!”老者低声道:“祖神虽然死了,但是我还活着,我一定要将祖神的意志,彻底灌输执行下去。”
说到这里,只见老者一撩衣袍,跪倒在道义脚下:“望公子为我石人族未来大势,可以委屈自己一番,顾全大局。”
“天劫当头,我还有的选择吗?”道义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确实是没得选择!
“听人说祖师在山门前立了一座石碑,上面雕刻了《阿弥陀经》,之前威压滔天,那篇经文自动出现于我的心中。不知老祖可知阿弥陀经有何来历?竟然惹出如此大风波?”道义不解。
老者摇摇头:“不知,只是隐约听到三言两语,似乎是涉及到什么圣人字眼,我却也不太清楚。”
“圣人?那是什么?”道义愣了愣神。
第两百一十八章 回山
圣人是什么?
大荒之中的众生皆知天下间有圣人出,但圣人是什么,却不清楚!
唯有一句话,在当时大荒战场亿万士卒的口中传出:“不成圣,终为蝼蚁!”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足以说明一切,说明圣人的份量。
但你若真叫大荒众生解释,何为圣人?大荒众生必然是一脸懵逼,根本就不知道。
“痛!痛死我了!”杨三阳骑跨着龙须虎,趴在龙须虎的背上,有气无力的哼哼着。
孕育定风珠的过程有多痛?
牙齿上火、咽喉发炎有多疼,耳炎发作有多疼?
孕珠之痛便是其百倍、千倍。
定风珠是何等逆天宝物,定天地间的一切风,这等逆天宝物,违逆天地法则之物,若不经历三弊五缺,受尽磨难,怎么会孕育而出?
杨三阳病病殃殃的在龙须虎背上躺着,面黄枯瘦,周身精气神尽数被定风珠吸收,整个人看起来营养不良,遭受了不知多少磨难的样子。
青鸟落在杨三阳的肩膀上安慰着他:“你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就好了!”
“我都忍五十多年了!换做你试试!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杨三阳没好气的道。
听了杨三阳的话,青鸟也不恼,只是笑呵呵的陪着。她知道近些年杨三阳被孕珠之痛折磨,整个人脾气开始变得焦躁,已经影响了心性,也不着脑。
任谁被这般痛苦折磨几十年,都不会太过于好过,有些火气倒也正常。
遥遥的,灵台方寸山在望,杨三阳强行打起精神,病病殃殃的抬起头,露出一抹诧异:“怎么诸位师兄、师弟皆汇聚于山下?”
入目处,山下一道石碑耸立,灵台方寸山数十位弟子坐在石碑下,眼睛里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在诸位弟子身后,乃是数万山间精灵,俱都是自八方汇聚而来,齐聚山下观摩着那石碑。
“是阿弥陀经!”杨三阳定睛看去,说不出的怪异,心中暗自道:“一路行来,凡有情众生,皆颂持佛经,想不到就连灵台方寸山中也竖立起了道经。”
在人群中,他看到了闭目思索的娲,以及眼睛里露出智慧之火的伏羲。
在二人身边不远处,道行这厮啃着桃子,一双眼睛看向石碑,不知想些什么,只是摇头晃脑的笑着。
杨三阳心中念动,驱策龙须虎上前,一双眼睛看向神文雕刻的石碑,那龙飞凤舞蕴含大道玄妙的经文,面色复杂至极。
白泽这厮说的话,还真是被其做到了!
“师兄!”娲心有所感的转过头,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眼睛里露出一抹担忧,瞧着身形枯瘦的杨三阳,连忙跑过来搀扶:“师兄,你怎么这幅样子?”
“祭炼一件宝物罢了,不受皮肉之苦,如何得见至宝?”杨三阳不以为意的摸了摸娲的发辔。
“可是你周身精气神亏损的严重啊!都快要伤及根基了!”伏羲走过来,眸子里露出一抹担忧。
“你们莫要担心我,为兄做事自有分寸!”杨三阳笑着道。
“道果,咱们可是许久不见了,你怎么落得这般凄惨?”道行站起身,面露关心之色。
“师兄,你终于舍得出关了,现在怎么样?”杨三阳看向道行。
道行摇摇头:“还能怎么样,寻一个良辰吉日,准备度过三灾。不过此事却急不得,为兄还要在准备一番。”
“师兄,你的体内有一团宝光,在不断吞噬着你的精气神,吸食你的血肉精华,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一袭血红霓裳的冥河,此时面色凝重的走出来,汇聚无穷杀机的眉毛抖了抖,冷酷无情的眸子深处,露出一抹波动:“小弟对气血调和之道略有研究,可助师兄一臂之力,截断那宝物的吞噬,助你将宝物逼出来。”
“你能看出来?倒是小瞧你了!”杨三阳愣了神,眼睛里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若论对血液的理解,普天之下谁能及得上我?纵使先天神灵,也及不上我万一!”冥河略有些自得。
“多谢师弟关心,为兄孕育一件宝物,必须要忍受一些痛苦。气血折损,乃是必然之事。我还年轻,以后弥补回来就是了!”杨三阳拍了拍冥河肩膀。
冥河闻言心中释然,暗自松一口气,知道杨三阳无碍,不由得心中一松。
扫过远处诸位同门,杨三阳面色诧异:“怎么诸位师兄弟都汇聚在这里?将经文雕刻下来,回到洞府中参悟岂不是妙哉,胜过再次忍受风雨。”
“不然,我等雕刻经文,只是经文。而祖师雕刻的经文,有着对于《阿弥陀经》的感悟!若回到洞府,只能自己参悟,在这里可以借助祖师的道韵,来辅佐参悟阿弥陀经!”道行摇了摇头。
杨三阳闻言面色怪怪的,普天之下若论对佛经了解,谁又能及得上自己?
扫视一圈,然后诧异道:“道缘何在?怎么不见道缘师姐?”
“道缘忙着帮四师兄想办法恢复根基,哪里有时间来此参悟法门!”道行摇摇头。
“道义?”杨三阳双目内露出一抹冷光,眼睛里闪烁出一道道怪异之色:“有趣!有趣!道义这厮还没放弃?他已经伤了根基底蕴,这次三灾他死定了。”
“总归是不想死,想要蹦跶蹦跶,看看有没有希望,只是却拖累了道缘师姐!”道行摇摇头。
“你们继续参悟大法,我去山中看看!顺便劝劝道缘,总不能光顾着道义,要为自己做一些考虑!”杨三阳转身跨坐在龙须虎的背上,然后猛然一阵急速咳嗽,似乎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都是疼的!
疼痛牵扯着其每一寸神经,牵扯着其五脏六腑,痛的其恨不能直接翻滚跌落在地,将定风珠自体内吐出来。
甚至于有的时候他在告诉自己,自己已经炼成圣人法相,有圣人之力加持,区区三灾不足为虑,弹指间便可度过,可是想到自己为了炼制定风珠九死一生设计风神,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又遭受了几十年的痛苦,就这般放弃未免功亏一篑。
“还有什么,是比当年求得仙道,长生无门更令人绝望的吗?”杨三阳告诫自己一句,驾驭着龙须虎落在了山巅,尚未下山,便闻到山间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道缘在搞什么东西?怪不得娲与伏羲跑去山下修行,这么大的药味,差点叫人怀疑被人扔入了药罐子里!”杨三阳眉头皱了皱,缓步脚踏山间青石台阶,向着洞穴处走去。
入目处,堆积成山的灵药,仿佛破烂木柴一般,随意的摆放在哪里。在洞穴前,一口大锅热水沸腾,锅下火光冲霄,铺天盖地的药味便是自那大锅中喧腾而出,笼罩整个山间。
在大锅前,端坐一辔头散发,周身衣衫散乱污秽,满面乌黑焦灼的人影。
蓬头垢面,肌肤全是一片黝黑,双眼死死的盯着身前的大锅。
杨三阳在三丈外停下身子,三丈外药气扑鼻,叫人大脑发晕,不得不停下脚步。
“道缘?”瞧着那仿佛乞丐花子般的人影,杨三阳试探着道了一句。
“嗯?”道缘木然的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到了杨三阳,随即双目内露出一抹神采,摇摇晃晃站起身,欢快的道:“小猴,你回来了……”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经跌倒,栽入了身后的药材堆内。
杨三阳快步上前,将道缘扶起,然后闻着那股叫人作呕的药材味,忍住呕吐的冲动,按住道缘脉门:“好深厚的毒性!莫非这丫头拿自己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