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那样只会使得事情变得更糟,既然给不了她幸福,那么自己就要放手,杰瑞爱曼妮。
而自己爱沈若水,责任跟义务,拉住了历牟炀的脚步,他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张美英起来,从走廊那出来,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现在的这种状态。
身子一滞,心一凛,奶奶的眼眸湿了。
林曼妮心中的苦,她知道,也知道历牟炀心中有苦,可是,事实是她们在一起已经不可能的了。
杰瑞跟林曼妮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如果在改变,怎么跟大家交代,历家,不能在成为众矢之的了。
轻咳了一声,奶奶加大了脚步的力度。
“奶奶,早。”林曼妮赶紧抹去眸中的眼泪,转身看着张美英微笑着。
“奶奶,早。”历牟炀的声音低沉,说完,他转身往瞳瞳的房间走去。
历牟炀最近有了个习惯,那么就是,他每天起床之后,必定要去瞳瞳的房间看看,如果早晨不抱着瞳瞳玩一会,他一天的工作都会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阿芳抱着换过了衣服的瞳瞳正忐忑着,见到历牟炀阴郁着脸,一脸的不快进来,她的心一抖。
难道,刚才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少爷,我……刚才,刚才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阿芳站起身,低着头,两手纠结地拉扯着衣角说。
心一沉,历牟炀阴鸷的眸,直视着阿芳。
“阿芳,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
“阿芳,你别想那么多,孩子尿裤子是常有的事情,你千万别在意,少爷他不是多事的人,他不会怪你。”
林曼妮从外面进来,伸手推了阿芳一下,同时,偷偷地使了个眼神给她。
林曼妮的暗示,阿芳心底一喜,不用想她也知道了,刚才的事情,林曼妮没有跟历牟炀说。
心,放了下来,脸上一松,阿芳望着林曼妮笑了。
“阿芳,你不是有事要说?”阴鸷的眸,早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历牟炀预感到有事情发生,难道……
难道是林曼妮发现了什么?
“少爷,我就是想跟你说,刚才瞳瞳尿了裤子,刚才林总裁已经训斥我了,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想跟你说,现在,林总裁这样说话,那没事了。”
“没事……没事就好。”历牟炀不想深究,他抱起了瞳瞳,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孩子的那细嫩的脸上。
心底蓦然泛起热浪,孩子是最能化解心底的不快,最好的良药。
瞳瞳见到了历牟炀,兴奋地依依呀呀地怪叫着,两只小手捧住历牟炀的脸,一顿乱啃,瞳瞳这样,历牟炀闪避着,同时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修医师最近纠结的厉害,其实,在美国,在中国同样有人对皮特的身世产生怀疑。
还用人怀疑吗?同为中国人的夫妻,怎么能生出来一个混血的孩子。
别说是外界人的议论跟眼光了,现在,就连皮特偶尔也会用狐疑,探寻的目光看着修医师,特别是皮特那欲言又止的纠结小摸样。
就算是孩子不问什么,修医师也知道皮特想要说出的话。
事情被捅破是早晚的事情,皮特的聪明,他那异乎于常人的思维,修医师知道,揭开真相的时候,就快到了。
修医师这样,修医师的老婆每天更是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每天坐卧不宁。
“老公,我看我们还是回到美国去好了,那个什么沈若水不是也快好了吗?就算是她没有醒来,你也要找个理由,我们不能在呆在这里了,在这里一天,我就被煎熬一天,我怕,我怕那个女人食言。”
沉默,修医师蹙眉坐在那儿,无语。
老婆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他怕,很怕,怎么能够不怕。
他在期待着沈若水能够快一点的醒来,食言的事情,他真的不想那么去做。
可是,她也怕林曼妮食言,小女人即便是食言,你又能拿她怎么办!哪天林曼妮恸哭的情形,他是见到的。
可怜……可怜的女人。
“在等等,等几天,那个沈若水就快醒过来了。”烦躁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修医师的眼角,却在这一刻,看到了对面房门哪儿站着一个黑影。
心一惊,修医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他赫然看到那个黑影是皮特,自己的孩子皮特。
不,他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应该是林曼妮的儿子皮特。
皮特,最近就觉得自己的妈咪太不正常了,自从她那天见到了那个姐姐之后,每天就神经兮兮的,对待自己也少了慈爱,多了份凌厉。
妈咪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了,好像,好像,好像她怕……怕自己离开。
现在,爹地跟妈咪的对话,更加的证明了一点,自己的亲生妈咪就在这里,这个城市,自己的身边,而且,自己还见到过她。
那么,那个人是自己的妈咪!
是谁呢?
所有在这里见到过的女人,都在皮特的大脑里过滤了一遍,皮特的眼睛一亮……
历牟炀来到了公司,秘书辛静看到历牟炀进来,她跟在他的后面进了办公室。
“辛秘书,有事?”历牟炀慵懒地转身,闪亮的黑眸看着她。
心,一下跳得很快,辛静的脸蓦然红了,她移开了自己的眸光,伸出手来。
“历总裁,这个是去北京的机票。”
历牟炀深邃的眸,从辛静的脸上移到了她的手上,在她的手上躺着两张机票。
“什么时候的?”他问。
“是,下午三点半的。”辛静回答完,眼睛上移,唏嘘着看着历牟炀说:
“历总裁,我想……我想……如果不行,我就……”
“你是什么?什么不行?”历牟炀讶然问道。
辛静跟了自己这么久,很少见到她说话吞吞吐吐的。
被历牟炀这样一问,辛静抬头,咬唇,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说:“历总裁,其实,我买的是三张机票,这次,我想跟着你们一起去。”
“三张,你也要去?”历牟炀问。
“是,票我也已经买好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自费,反正我的年薪假已经三年没有休过了,北京,我早就想去看看,再说,您这次跟历总裁一起去北京,谈那么大的一个企划案,身边没有秘书跟着,也不成样子,再说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出去,身边没有一个女人照顾着,怎么也是不方便。”
振振有词,辛静说完了这些话,脸上的窘迫跟紧张已经不见,换上来的是期待。
绝对的期待眼神。
还能够说不么!辛静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历牟炀看着辛静,忽地笑了。
“你想的很是周到,那么现在,你转身出去,回去收拾行李,下午到这里找我。”历牟炀说完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哪儿坐下。
“历总裁,谢谢你,我,其实,我早就准备好的行李,你看。”辛静说着指着门口那儿的行李箱,笑得很甜。
“小鬼头,先斩后奏是么?”历牟炀望着门口,辛静座位底下当着的拉杆箱,嗔怒地笑着说。
“不是,人家不也是从工作的角度考虑的吗!”
飞往北京的班机上,辛静一脸的开心,孩子气地坐在历牟炀的身边,历牟炀的身子这边坐着带着大大的墨镜,一脸疲惫着的历博文。
说历博文疲惫一点都不为过。
因为,最近的历博文说是焦头乱额,说他疲惫一点都不为过,他太累了。
心累,身体累,大脑更累。
凌菲那边最近很牵扯他的经历,那个脑瘫的儿子,每天都要花掉很多的钱,脑瘫的孩子,好像是不会干别的,每天啼哭是他必须的事情。
他那尖利的啼哭声不止,好像这个孩子在用啼哭来宣泄着他的不甘,原本是一个好好的健康的孩子,因为大人间的恩怨而变成了个脑瘫。
烦躁不已,历博文换了个角度坐着,不想,他眼角一扫之下,看到了历牟炀微眯着眼帘好像是睡着了,而辛静脸上的那份欣喜写的是清清楚楚。
心一凛,历博文蹙了蹙眉头,那未解开的心结,瞬间有了主意。
林曼妮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最近,曼和顿的经营状态呈稳步上升的状态,没有了李明这个害群之马的搅合,那些原本想要离场的业主们,现在反倒竞相来找自己,跟自己说当初自己的不该。
不该!想到那不该两个字,林曼妮的唇角勾起了一边,那丝嘲讽毫不掩饰地显露了出来。
不该,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这两个字,如果,真的可以不该,那么,许许多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不该,如果自己当初不那么懦弱,不想那么多的事情,自己就不该把亲生的儿子,自己一生唯一的儿子送人。
想到孩子,林曼妮的眼前不自禁地浮现出皮特的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想到他看自己的时候,那眸中的清明。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眸中有了湿气,心在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呆坐了一会儿,曼妮涩涩地一笑,她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是有些老了,感慨颇多了起来。
又自嘲地一笑,她起身给自己冲了杯浓浓的咖啡,转身回到办公桌边,刚要坐下,那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放下咖啡杯子,拿起了电话来看。
电话是杰瑞打来的。
杰瑞,心又是一凛,曼妮大大的眼角在眼眶里眨动了一下,最近,自己跟杰瑞呆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很少。
都要跟他结婚的人了,反倒不仅想不起他,现在,看到他打来的电话,在心理上反倒有点点的负担。
更多的,还有着负罪的感觉。
负罪……
这两个人才蹦出大脑来,林曼妮不自觉地想起昨天晚上的酒醉。
真的是酒醉么?还在自己潜意识里,根本就是清醒的,是自己刻意的为之。
苦笑,再次蔓延到了唇角,即便是不想接,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才一接通,杰瑞那愉快着像是唱歌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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