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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好的老爷。”福叔回应道。

一出来就看见拐角处的苏然,惊喜的叫道,“少夫人!老爷刚还在念叨你你就来了。”

说完扭着半个身子冲里面说道,“老爷,少夫人来了。”

苏然在听到鸡崽子三个字的时候就想拔腿就走的,但是没来得及就被福叔撞到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老爷子。”

“来的正好,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傅老爷子一看见苏然就立马放下手里的筷子,对着苏然招着手,苏然总觉得这个手势有点儿想在唤狗。

苏然依言走到傅老爷子身侧,象征性的问候道,“这几天过的开心吗?”

傅老爷子抓着苏然的手臂,前前后后的看了看,着重观察着苏然的脸色,“我成天待在家里哪有什么两样,倒是你,去了可有按时按量的喝药?”

“有啊,都是按照规定来的。”苏然说的有些中气不足。

“我瞧着精神气儿倒是好了些,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傅老爷子不疑有他的放开苏然,指着他下手的一张椅子,“快坐,阿福去给你端早餐了。”

“好。”苏然顺从的坐下,“我们还给您带了礼物的,等莫深醒了就拿给您。”

“我倒要看看小兔崽子给我带的什么。”傅老爷子说道,“邱小子和白丫头也来了?”

“恩,昨天太晚了就一起过来了。”

“这么一想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傅老爷子颇为怀念的说道。

福叔很快就把苏然的东西端了过来,在她跟鸡崽子作斗争的时候,邱科和白雅就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邱科的大嗓门穿堂过,“什么味儿这是,傅爷爷老毛病又犯了?”

“爷爷……”邱科扯着嗓子就叫嚷。

“你声音小点儿。”白雅在旁边拉着邱科。

“哎没事儿,爷爷!”邱科继续叫唤着,一直都拐进膳堂里。

“你小子,真是大老远就知道你来了。”傅老爷子笑着指这邱科。

邱科一听不乐意了,哼唧道,“听到了还不回答我!你们现在都欺负我!”

有他的地方就必然热闹,把傅老爷子的注意力转移了苏然也过的更加的自在,等他们一桌人都吃的差不多傅莫深才姗姗来迟。

许是昨天安定用量有些大了,虽然他睡的时间最长但是脸色看起来还没有平时好,有些发白,苏然看他揉了好几次太阳穴。

邱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以为他是纵欲过度所以第二天精神不振,贱兮兮的冲着他淫笑不止。

“你面部肌肉失控了?”在邱科第三次冲着他诡异的笑时,傅莫深放下手里的汤勺,面无表情的说道。

邱科呲牙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没有,我就是想跟你说年轻人要节制。”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瞟了一旁的苏然一眼。

苏然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爆红,额头上青筋都暴起了。

傅莫深又揉了一下额角,冷淡的说道,“你想多了。”

“不要害羞嘛,你们都老夫老妻了!”邱科叼着虾子笑眯眯的调侃着。

“你当着长辈的面说什么呢!”白雅轻轻拍了他一下小声呵责。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苏然戳着碗里的肉,一双深褐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邱科,警告意味明显。

见苏然凶巴巴的,邱科立马露出小媳妇儿被人蹂躏的委屈样子,跟傅老爷子告状,“爷爷你看!苏然她总是这么凶我,一点儿都不友好!总是欺负我可坏了!”

“哈哈哈,他们这叫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傅老爷子乐呵呵的说道,“只准他们做不准我们说。”

傅莫深无奈的敲了敲桌面,“你们还吃不吃饭了?”

“我们都吃完啦!”

第七十七章 她可以给你未来

在苏然的碗里还有一半粮食时,傅莫深就三两口草草结束了早餐,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啊?”白雅立马追问道。

傅莫深没有回答,径直走远了,拐个弯便不见踪影。

见白雅一脸担忧的神情,邱科勾着白雅的脖子开解道,“哎呀他这么大人了你还怕走丢了?他肯定有事才出去啊。”

“别管那小子,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走,来陪我老头子过两招。”傅老爷子眼底浮现出凝重,但很快就被掩盖下去,他接过福叔递过来的拐杖,神色如常的指了指门外。

“成,好久没跟您下棋我这手都痒了!”邱科傻乐着走到傅老爷子旁边,搀着老爷子往外走。

白雅见状也跟了上去。

“苏丫头你吃完了再来找我们。”傅老爷子突然回头对苏然说。

“哦,好。”苏然应道。

目送他们离开,苏然戳了戳碗里的饭,泼墨似的眉毛缓缓纠结了起来。

傅莫深不是去工作,他去公司的话一定会叫上他;邱科和白雅在这里,肯定也不是去找他们。

想起去斯里兰卡第一天傅莫深接到的傅天晴的电话,苏然眉头皱的更紧了,心中的不快渐渐膨胀。

他一定是去找傅天晴,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去见傅天晴。苏然心想。

这么想着,本就难以入口的早餐变得越发的难以下咽。

傅莫深实际上并不是去找傅天晴,他起床后预约了自己的心理医生周柠初,时间定在早上十点。

“就知道你这段时间会联系我。”周柠初见傅莫深推门进来,像老朋友一样浅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这一年来感觉怎么样?”

周柠初的工作室里放着轻缓的纯音乐,桌子整洁但不是一尘不染,室温常年控制在26c,空气湿度维持在45%rh-75%rh,色调为暖色调,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沉香。

这个女人和这间屋子总有一种能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的魔力。

对于周柠初的准确推断,傅莫深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讶异,一脸平静的在周柠初的对面坐下。

坦然的和周柠初对视着,傅莫深单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最近感觉不太好。”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周柠初起身给傅莫深倒了一杯水,走到窗台边拔了两片薄荷叶子扔进杯子里,然后放到了傅莫深手边。

傅莫深盯着沉浮在剔透液体里翠绿的薄荷,深沉的眼眸漆黑如墨,仿佛能将所有的光线与情绪吞没。

沉默了两秒钟傅莫深轻声说道,“最近总是看到他们。”

“在哪里看到他们的?”周柠初也跟着放低音量,温柔的如同水,包容着万物与鬼怪。

“很多地方。”傅莫深低垂着眼眸说道,“床边、墙角、窗外、梦里。”

“一闭上眼睛他们就到了我的面前,他们跟我说话,问我,为什么当初不救他们。”

“这是你自己在问自己,亲爱的。”周柠初蹲到傅莫深的脚边,仰头想要看清楚傅莫深的脸,“这是你心的声音,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自责。”

“他们在当年选择牺牲自己保全你的性命,因为在他们看来你无比重要,你好好活在人世间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他们怎么会怪你呢?”

“你二十二岁从哈佛毕业回国接棒鼎铭国际,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把规模扩大到了原来的四倍,你还这么年轻,你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你这么优秀耀眼,他们看到了会很欣慰的。”

“你过的好他们才不会后悔当年用自己的命救了你的命。”

“如果哥哥活着的话,他会做的比我更好。”傅莫深说。

“你现在不就是你哥哥长大后的样子吗?你这些年越来越像傅莫沉,不就是为了弥补当年的亏欠?”

“傅莫沉死去的是肉体,你死去的灵魂,不要再为难自己了好吗?你这些年已经做的够好了,你哥哥活着也不会做的比你更好。”

周柠初爱怜的抚摸着傅莫深的脸颊,“还记得我们曾经说的吗?尝试着去爱一个人。

“你上次说你好像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现在呢,有进展了吗?”

傅莫深的脑海在这一瞬间浮现的人居然是苏然,然后才是傅天晴,他这次思考了很久,周柠初一直在旁边耐心的等待着。

一直到周柠初的腿麻到失去知觉,傅莫深才重新开口,“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

对于傅莫深的转变周柠初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反应,很寻常的问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很单纯有时候又很复杂,她说话很刻薄但心底很好,她很坚强,不,也不算坚强,就是嘴巴硬,不服输。”傅莫深顿了顿,“让人很想照顾她。”

“听起来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周柠初看着傅莫深的脸,说,“你提起他时表情很温柔,如果真的值得你喜欢的人,就好好爱她吧。”

“如果能得到同等的爱,那么她就可以给你无比幸福的未来,过去的那些东西就不会再那么可怕了。”

傅莫深和周柠初一聊就是两个多小时,周柠初全程蹲在傅莫深旁边,等她准备站起来时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真的是老了,蹲了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以前你不爱说话,我这么跟你磨一整天都不成问题。”周柠初坐在地上眉开眼笑的说道,提起以前时神态轻松而自然。

傅莫深把周柠初从地上拉起来,“我们已经认识七年了。”

“马上第八年。”周柠初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关掉空调,拿起桌子上的钥匙,跟傅莫深肩并肩一起往外走,“今年还不打算去看看他们吗?”

房间的门被关上,泡着薄荷叶子的白开水原封不动的放在桌子上,隐隐能听见傅莫深说了一句,“再说吧。”

傅莫深一直到下午六点多才回宅子,那个时候白雅和邱科已经离开了,苏然正半躺在房间的沙发上上网。

听见开门声只淡淡的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傅莫深也不说话,待在一个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安静的各忙各的。

傅莫深的脸色看起来比早上出门时好很多,见了傅天晴果然就是不一样。苏然忍不住在心里编排着傅莫深。

这酸不溜秋的心态连苏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已经超出了合作伙伴的范围。

上网到九点,苏然觉得有点儿无聊,关了电脑进浴室去洗澡,出来之后便上床准备睡觉,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傅莫深。

苏然躺在床上迟迟没有睡意,翻来覆去,总是忍不住瞟向傅莫深,想着今天清晨的那个拥抱,想着在斯里兰卡白雅说的话,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直到傅莫深走到床边苏然才老实了下来,她看见傅莫深弯腰从床头的百宝盒里拿出今天早上她掉包过的那瓶安定,倒了三四粒在手心里,仰头直接咽了下去。

她见傅莫深上了床,赶紧翻了个身背对着傅莫深缩在床内侧一动不动。

背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苏然不自觉就竖起了耳朵,下一秒就腰间一紧,背后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胸膛。

傅莫深自后紧紧抱着她,头抵在他的后背,她能感受到傅莫深呼吸的频率。

苏然一愣,心里生出些莫名的眷念,但她还是违背心意大幅度挣扎起来,色厉内荏的说道,“你干什么?滚开!”

“别动。”傅莫深收紧了手臂把苏然死死按在怀里,声音压得很低,闷闷的,仿佛能透过人的皮肤顺着经脉流进心脏,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安抚了怀里的女人。

大概是傅莫深的声音听起来太过平静,平静的有点儿落寞。

“让我抱一会儿。”傅莫深平淡的如同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等我睡着了你再挣开,我很快就会睡着的。”

苏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挣扎,两个人就这样相扣着陷入了沉默,就像是相爱的恋人极度依赖着对方,相濡以沫,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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