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程锦露出惊讶之色。
那名暗箭人员说道:“是的,将军,狱卒就死在自己家中,另外,狱卒的老母、妻儿也都死了,尸体上都捆有绳索,看样子,对方是以狱卒的老母、妻儿做威胁,他给刺客投毒,而后再杀人灭口。”
程锦点点头,赞同手下的分析,他喃喃说道:“好狠毒的手段啊!”顿了下,又问道:“难道周围的街坊、邻居就没听到一点动静吗?”
“属下都已经访查过了,没有任何的发现。”
唉!程锦暗叹口气,随即对唐寅说道:“大王,看来这条线又断了。是属下失职,保护不利,导致两名刺客中毒而亡,请大王降罪!”说着话,程锦屈膝跪地,那名暗箭人员也急忙跟着跪下。
程锦或许是有失职之处,但对方也实在太狡猾、狠毒。唐寅摆摆手,说道:“起来吧!刺客虽死,但死人有时候也是会说话的,你再去验尸,查明刺客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为何中午服下,直到现在才发作。”
哦?这还真是程锦未想到的。中午服毒,下午发作,而且发作即毙命,显然是极为霸道的慢性剧毒,这种毒药并不多见,至少不是一名狱卒能轻易弄到手的。程锦眼睛一亮,急忙起身,插手说道:“多谢大王提醒,属下这就去查。”
“近期我要去贝萨,希望回来之前,你能查出线索。”
“属下必竭尽全力,不让大王失望!”
当晚,唐寅找来邱真、上官元吉。他此行去往贝萨,路途遥远,不知道要离开多少天,盐城的事务不能不做交代。
邱真先到,上官元吉紧随其后,见到唐寅,二人施礼问安。
唐寅让两人起身,又示意他俩在自己左右座下,接着,令人送上茶水。他端着茶杯,边饮茶边说道:“我不在盐城的这段时间,朝廷的军政事务就全都拜托两位了。”
邱真和上官元吉面色一正,异口同声地说道:“微臣定不辱大王重托。”
唐寅一笑,随即又轻轻叹口气,无不担心地说道:“最近盐城不太平,刺客猖獗,朝野动荡,你二人也不可大意,平日里尽量少出门,多留在家中。”邱真和上官元吉可是唐寅的左右手,也是风国朝廷的两根顶梁柱,缺一不可,唐寅是真怕这二人发生意外。
“我知会过雷震,再给你二人多调派一些精明能干的都卫营兄弟,确保万无一失。”
从大王的话中能听得出来,大王对自己的看重。邱真和上官元吉心中感动,流露出动容之色,二人跪坐在铺垫上,双双拱手向前欠身,说道:“多谢大王厚恩。”
唐寅摆摆手,让二人无须多礼,他继续道:“邱相虽不管政务,但毕竟才学渊博,见多识广,脑筋转的也快,元吉若遇大事,需与邱相商议再做决定,反之亦然,军务上若有大事,邱相也应找元吉一同商议。”
邱真和上官元吉一开始没有察觉出唐寅这么说的真正用意,两人想也没想,拱手应是,而后,当二人离开王府的时候,再细细一琢磨唐寅的话,两人都明白了,大王的真正用意是让两个丞相相互制约,不希望两个人各自独霸军政一方。
不过两人也都能理解唐寅的做法,这也是君王应做的权术之道,甚至两人心中皆有窃喜之感,从中可以看出大王还是很重视自己的王位,至少现在是没有放弃的打算。
书房里,唐寅把手边一些正在处理和等待处理的事务全部交给邱真和上官元吉,让他二人代自己完成。等把正事都安排完,唐寅长松口气,感觉自己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这时候邱真好奇地问道:“不知大王此行欲带何人同往贝萨?”
唐寅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反问道:“邱相的意思呢?”
“程锦将军和江凡将军可担当保护大王的重任。”
唐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程锦不能随我同行,盐城还有事情需要他留下来处理,江凡倒是可以。”
有江凡在也很让人放心了。邱真未在多言。上官元吉接道:“御史中丞卢奢,反应机敏,心思缜密,可为大王出谋划策。”
唐寅对上官元吉提到的卢奢有极深的印象,当初正是他出使宁国,以并不出众的口才成功说服宁国未参加伐风联盟,使风国少一劲敌。他大点其头,说道:“有卢大人陪我甚好。”
在邱真和上官元吉推荐之下,唐寅决定武将带江凡,文官带卢奢,随自己一同去往贝萨。当然,他此行是去迎亲的,带的人不能太少,显得仪仗不够隆重,但也不能过多,让贝萨产生威胁感,另外聘礼也不能少,这些上官元吉已经准备好了,并列出清单,交由唐寅过目。
唐寅接过略微看了看,礼单上的东西还真不少,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应有尽有。看过之后,他疑问道:“元吉,聘礼未免多了一些吧?”
“以此方能显示出大王对迎娶贝萨公主的重视。”上官元吉含笑说道。
唐寅摇头而笑,把清单向桌子上一扔,说道:“你二人是我的左右丞相,更是我的左右手,一切都由你们来安排吧!”
邱真和上官元吉欠身应是。
又说了一会闲话,见时间不早,邱真和上官元吉起身告辞。
离开王府,两人并未各自回家,而是结伴同行。邱真和上官元吉同为丞相,同是唐寅身边最为重要的心腹大臣,但两人碰面的机会还真不错,平日里他二人都太忙了,除了在朝堂上,私下里很少能走到一起。
这次,两人都想趁机好好聊一聊,也顺便听一听对方对某些事情的看法。邱真和上官元吉心意相合,不约而同的提出去王府附近的茶楼坐坐。二人在茶楼里定了一间雅房,边喝茶吃点心边交谈。
“元吉,你觉得大王此行有无凶险?”邱真首先切入正题,开口询问。
上官元吉仰起头,托着下巴沉思许久,摇头说道:“应该不会。”
“哦?”邱真一怔,疑问道:“元吉为何如此肯定?”
“贝萨与我国的关系日益紧密,双方的许多利益已结合到一处,尤其是贝萨权贵,与我国商贸频繁,两国若是交恶,首先受损的就是贝萨权贵们的利益,他们是不会允许贝萨国王这么做的。”
邱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又道:“贝萨和杜基的关系不紧密吗?”
上官元吉笑了,说道:“贝萨和杜基是盟邦,又是邻国,按理说贸易会更加频繁,但事实却刚好相反,贝萨有的,杜基也有,而杜基有的,贝萨也不缺,加上两国之间有茫茫大漠相隔,通商的风险大,成本高,收益小,所以两国商贸一直平平。”
“原来如此。”邱真现在多少能明白贝萨和风国的贸易为何会发现那么迅猛了。
上官元吉继续道:“贝萨会倾向于我国还有第二点原因。”
“哦?是什么?”
“贝萨和杜基的立国根本都是对外扩张,两国能友好,那是为让自己少一后顾之忧的权益之计,之间的联盟关系并不牢固,我敢断言”上官元吉含笑端起茶杯,一扬头,把杯中的茶水喝个干净,然后把玩着杯子幽幽说道:“若是贝萨有机会,会毫不犹豫的吞并杜基!”
邱真眼睛一亮,心中亦是一动,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此来说,眼下,对贝萨而言就是个机会。”
“哈哈!”上官元吉仰面而笑,瞧了瞧左右,说道:“这个房里,还少了一个人。”
“卢奢。”上官元吉笑呵呵地说道:“既然要他随大王同去贝萨,为何不把他找来,听听他的见解?”
邱真也笑了,抚掌说道:“元吉所言甚是!来人!”随着邱真的召唤,外面一名随从推门而如,拱手说道:“相爷有何吩咐?”
“你速去请卢奢卢大人来此,就说是上官丞相和本相有请。”
“是!相爷!”随从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而去。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卢奢急匆匆赶到茶馆。难得受两位丞相的召见,卢奢十分郑重,虽未至于穿上官服,但也把家中最体面的便装穿了出来。
进入包厢,卢奢走到邱真和上官元吉近前,规规矩矩的深施一礼,说道:“下官参见邱相、上官丞相。”
邱真含笑未语,上官元吉则摆手说道:“卢大人不用客套,请坐吧!”
“谢上官丞相。”卢奢小心翼翼地在二人的下手边落座。
上官元吉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卢大人,我刚刚向大王推荐由你陪同大王去往贝萨,不知你可愿否?”
卢奢先是一愣,而后刚刚坐下的身子又急忙站了起来,冲着上官元吉深施一礼,连声说道:“小人多谢丞相厚待。”能与大王同行,这可众多官员都求之不得的事,也是飞黄腾达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