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敌军来袭营,己方坐视不理?吴广和江凡实在搞不懂萧慕青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虎贲军大营。
南延回到中军帐不久,探子回报,追杀的风军已撤,大营的周围并未发现风国伏兵,风军的主力都龟缩在风营里。
听闻探报,南延气的暗暗跺脚,看来风军的追杀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而不是故弄玄虚,另有图谋,自己实在太过于谨慎了,错过斩杀吴广的机会。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南延再不甘心再懊恼,现在也来不及了。他坐在中军帐内面沉似水,沉默无语。其他的莫将和参事们也都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喘。
今天这仗打的太过窝火,己方连损五员大将不说,却连风军的一根汗毛都未能伤到,全军士气跌落到极点,更为可恨的是,己方十万骑兵竟被风国的三千步兵吓的逃回大营,这要是传出去,得让天下人笑掉大牙,虎贲军的脸面丢尽。
毫无预兆,南延猛的一拍桌案。左右的众将们吓得一哆嗦,纷纷抬起头来,面带惊色地向他看去。
“风贼傲慢,目中无人,以为侥幸胜我军一场便不把我军放在眼里。兵法有云,骄兵必败,若本帅没有料错,今晚风营必定疏于防范,我军可趁夜偷营!”南延说话时两眼闪烁出骇人的精光。
众将闻言,精神同是为之一振,人们相互看看,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将军要如何安排,尽管吩咐!”
见众将还都未失去出战的欲望,南延稍感安心,他含笑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我有仔细观察风军大营,松散杂乱,不适合大批骑兵冲杀,今晚偷营,本帅打算派一勇将,率万余骑袭击风营,杀敌为次,烧其粮草为先,不知哪位将军愿担此重任?”
南延的战术也有他的道理,正如他所说,平原军大营的布置毫无章法,甚至可以说是乱七八糟,东一座营房,西一座营帐,几乎都看不到有像样的空地,大批骑兵进入,根本施展不开。另外,风军是深入莫境作战,后勤补给不利,只要毁其粮草,风军不战自乱,只能选择撤退,等风军一撤,虎贲军便可趁机追杀,能一举消灭风军全部。
不过众将纷纷倒吸口凉气,只带万人偷袭风营,这也太冒险了,很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啊!
“怎么?列为将军都不敢出战?”
“将军,只带万骑是不是太”
“若无把握,本帅怎会派你等前去送死”南延沉声说道。
他话音刚落,虎贲军的第一兵团长古风跨步出列,大声说道:“将军,末将愿率第一兵团的兄弟前去偷营!”
古风是虎贲军中的老将,一是他年岁长,其次是他加入虎贲军的时间久,他十六岁投军便在虎贲军,现在已五十开外,在虎贲军差不多有四十个年头,其资历比南延都要深得多,平日里,南延对他的态度也是带有三分敬意。
见古风请缨出战,南延反而显得有些犹豫,虽然他信誓旦旦地说今晚偷营定能成功,但其中的风险还是很大的,把古风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将派出去,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将会给全军士气又造成一个沉重打击,而且也得不偿失。
看南延久久未语,古风老脸微红,跨前一步,震声问道:“将军可是认为末将老矣,无力上阵?”
南延愣了一下,向古风连连摆手,同时向前倾了倾身子,含笑说道:“老将军不要误会,本帅绝无此意”说到这里,他顿住,略微沉吟片刻,最后把牙关一咬,点头说道:“好吧!今晚偷袭风营就交给古老将军了,不过,在偷营之前,本帅还得再仔细观察,老将军需等我将令行事。”
“末将遵命!”古风插手领令,声音之洪亮,震人耳膜。
当天晚上,果然如南延所料,风军大营开始庆祝白天首战的胜利,将士们的欢声笑语以及打闹嬉笑之声在营外好远都能听得到。虎贲军探子探明风军大营的情况后,立刻回报给南延。
南延大喜,心中暗笑,这次,风军可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了!他不再犹豫,召来古风,令他做好准备,三更天出营,绕路行到风营背后,等到四更天时,由风营背后展开偷袭,目标就是风军的粮草,尽可能的全部烧掉。
古风连连点头,随后令命而去。
风军的庆贺一直持续到深夜,等庆祝结束,风营陷入一片沉寂当中,大营里偶尔有亮光闪过,看得出来,那是零星的风军在巡逻。
按照南延的将令,古风在三更天准时带着虎贲军第一兵团离开大营,借着夜幕做掩护,悄悄向风营背后绕行。
古风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在从风营身侧悄悄溜过的时候,他特意吩咐属下,人衔草、马衔枚,摘铜铃、裹马蹄,全军禁声。
在他的率领下,虎贲军第一兵团如同一支幽灵兵团,悄然无声又奇快无比的从风军大营的一侧穿过。
等绕到风营的背后,古风马上派出探子,去查探风营有无动静,他自己则率领全军藏匿于一隐蔽之处。
很快,探子回报,风营依旧风平浪静,毫无警觉。
古风听闻长嘘口气,将军果然料事如神,算准了风营疏于防范,己方有机可趁。
也许是连老天都帮着虎贲军,这天晚上,阴云密布,夜风呼啸,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又偏偏没下雨,正适合骑兵偷袭和展开火攻。
古风强压心中的激动,下令全军暂时下马休息,等到四更天,全军偷营。
时间过得飞快,在古风耐心的等候下,四更天已到。他振作精神,率先上马,不要喊话,只是挥动臂膀,麾下的莫军默契的纷纷起身,各拉缰绳,飞身上马,同时亮出武器,只等古风一声令下,杀向风军大营。
古风双目精光闪烁,沉声说道:“今夜之战,关系我军颜面,也关系着你我等人的生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诸位兄弟,随我出战,杀”
说完话,老头子一马当先,向风军大营的后门方向冲去,第一兵团的众骑兵紧随其后,快似如旋风一般。
平原军大营确实毫无防范,看守大营后门的士卒连个清醒的都没有,一各个怀抱着长矛坐在地上打着瞌睡。
风军士卒对于虎贲军的接近毫无察觉,甚至连点骑兵奔跑的声响都未听到,只是等对方越来越近时,才有人感觉地面在微微地颤动。
有一名风军士卒率先被惊醒,他睡眼朦胧,脸上带着莫名,先是摸了摸地面,然后又向四周望了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难道是地震了不成?那名风军士卒推了推身边鼾睡的同伴,急声唤道:“醒醒!快醒醒!”
“干吗?”另名风军囫囵不清地问道。
“你感没感觉到?”
“感觉到什么?”
“地面好像在震动”
“我看你是睡迷糊了。”另名风军翻了个身,继续大睡。
这名风军皱着眉头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拿起插在一旁的火把,缓步向前方的夜幕中走去。
他才走出三十多步,已明显感觉到地面的颤动越来越强烈,并隐隐约约伴随着低沉的轰轰声。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那风军士卒又向前急行数步,同时把火把高高举起,眯缝着眼睛,仔细向前观望。
猛然之间,在火把微弱火光的隐射之下,夜幕当中飞窜出一骑,还没等这名风兵反应过来,对方已冲到他近前。
风兵的嘴巴已然张开,喊声已顶到嗓子眼,但对方的马蹄先一步踏在他的胸口上。
随着一声闷响,那风兵好像射出膛口的炮弹,整个人倒飞出七八米远,躺在地上,鼻口窜血,胸前的铠甲向下凹陷好大一个坑。
他挣扎着还想爬起,但战马已从他的身上无情的踩过,紧接着,第二匹、第三匹战马又从他身上踏了过去,只眨眼工夫,大批的骑兵便把这风兵的身躯踏成肉泥。
在奔驰的骑兵面前,步兵脆弱得不堪一击。夜幕中奔出来的这队骑兵正是以古风为首的虎贲军第一兵团。
在当时,无论兵团还是军团,排名在前的都是最强的,虎贲军第一兵团的战斗力在全军也是首屈一指。
他们在古风的率领下,只是顷刻之间便已冲到风军营门近前,还在那里打瞌睡在风军士卒们糊里糊涂的就做了人家的蹄下之鬼。
古风倒也没把风军守卫都杀光,抓下两个活口,问出风军粮草囤积的方位,然后率军直突进风军大营。
现在是真看出风军准备不足了,这么一支骑兵突入营内,惊醒过来的风军直被吓得四处乱窜,叫喊连天,却组织不起有效的阻击。
虎贲军万余骑在平原军大营里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差不多是畅通无阻地冲到大营的腹地,风军粮草囤积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