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向对广寒听惟命是从的聂震都服软,接受了己方的劝降,看起来,广寒听是真的大势已去了。众人听闻彭俊的话后,一个个皆是惊喜交加,满脸的兴奋之情。
“如此,我们即刻就可以攻入神池城,与广寒听决一死战了!”皇甫秀台挺身站起,两眼闪烁着精光,斑白的须发无风自动。
彭俊忙说道:“聂长老虽然同意了倒戈,不过,看守城墙的守卫头领当中有不少人仍死忠于广寒听,我方要如何入城,还得和聂长老再仔细商议。”
东方夜怀正色说道:“俊儿说得没错,此事急不得,要做就得做到万无一失,一击成功,得尽量避免正面的大规模交战,毕竟打来打去,死伤的都是我神池子弟啊!”
众长老们纷纷点头,觉得东方夜怀所言有理。如果不计伤亡的强攻,以他们这么多长老的实力绝对可以攻破神池城的城防,之所以劝降聂震,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伤亡嘛!
唐寅揉着下巴,沉思许久,开口对彭俊说道:“彭兄弟先在营内休息一晚,等到明日,你再回神池城,见到聂震后,让他想个万全之策能让我方兵不血刃的入城,并告诉他,一旦事成,风国和川国皆不会忘记他的功德,必有重谢。”
彭俊没敢贸然应话,而是转目看向东方夜怀,见师傅点头了,他这才拱手道:“是!小人遵命!”
当晚,彭俊在风川联军的营地里住了下来,他和东方夜怀分别了这么久,也有许许多多的疑问要询问师傅。
他以为聂震安排的很巧妙,足可以瞒过任何人的耳目,可是他错了,或者说他太大意太缺少经验了。
他不应该堂而皇之的来到风川联军大营求见东方夜怀。
神池方面的探子是混不进风川联军大营,不过,许多探子就隐藏在风川联军大营的四周,彭俊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神池方面的探子又哪能看不见?
他是从神池城出来的,又被风川联军请入大营,神池的探子立刻察觉到其中有问题,一名藏于附近的探子急忙赶回神池城去传报消息。
此时,负责城墙守卫的头领是袁羽和严开二人。
听手下人说有一名探子赶回来称有要事禀报,他二人皆被吓了一跳,以为是风川联军有异动,两人急匆匆地跑上城头,并让人把城外的探子拉上来。
很快,城外的探子被守卫们用绳索拉上城头。见到袁羽和严开,那名探子急忙躬身施礼,说道:“小人参见袁大人、严大人!”
“不必多礼,你说有要事禀报,究竟是何事?”
“哦两位大人,刚才城内是不是有派人去往风川联军的营地?”
聂震派走彭俊时,袁羽和严开都有在场,两人同是点点头,严开说道:“对啊!难道,他没能潜入风川联军大营,已被风川联军所杀?”
“恰恰相反,他现已进入风川联军大营,而且,看样子还是被风川联军请进去的。”那名探子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
“什么?”袁羽和严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被人给请进风川联军大营了,这怎么可能呢?严开性情耿直,没有多想,连连跺脚,哀叹道:“选人不慎,真是选人不慎啊,聂长老竟然选出这么一个软骨头的小人做探子,这回,我方的许多情报怕都要被风川联军掌握了”
他还没有感叹完,袁羽突然激灵灵打个寒战,猛的用力一拉严开,打断他下面的话,接着,紧张地向四周望了望,对严开和那名探子低声说道:“你二人速随我下城墙说话!”
严开和那名探子满脸的不解,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袁羽突然发什么神经,两人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向城墙下方走去。
来到一处无人的僻静之处,袁羽停下脚步,他又向前后左右望了望,确认无人,这才回头对严开说道:“有些不对劲啊!聂长老能亲自送那名探子出城,必然是聂长老十分信任和看重之人,怎么可能一出城就投降风川联军呢?我担心,聂长老他”
他没有把话说完,严开脸色顿变,惊呼道:“袁兄认为是聂长老通敌?”
说完话,他自己都激灵灵打个冷战,连连摇头,否定道:“不会、不会,聂长老对圣王一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暗中通敌,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是误会也好,是事实也罢,总之,事关重大,我等必须得小心起见。”
袁羽眼珠转了转,面色一正,对严开和那名探子沉声说道:“这件事,你俩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现在就去幽殿禀报圣王,请圣王来定夺。”
“可万一是误会怎么办?袁兄,聂长老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聂长老掌管城防,如果他暗中通敌,神池城可就危险了!”袁羽额头渗出冷汗,急声说道:“你二人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严开面色凝重地说道:“袁兄见到圣王后,万万不可添油加醋,一五一十的呈报也就是了。”
“我明白。”袁羽应了一声,又向严开点点头,而后大步流星的走开。
探子的回报让袁羽生出警惕,他独自一人悄悄离开城墙,骑快马向幽殿的方向奔驰而去。
现在已是四更天,夜深人静,街道上空无一人,袁羽一个劲的挥动马鞭,马匹奔跑的如同一阵旋风。
正在他快马加鞭急匆匆地向幽殿赶去时,突然看到前方街道的正中央站有一人,由于天色太昏暗,马儿的速度也太快,当袁羽注意到街上有人的时候,他连人带马已冲到距离那人不足十步远的距离。
袁羽吓出一身的冷汗,急忙紧勒战马的缰绳。
嘻溜溜战马发出一声长嘶,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像是要直立起来似的。
费了好大的劲,袁羽才算把战马稳了下来,他暗吁口气,紧接着,勃然大怒,对站于道路中央的那人喝道:“深更半夜的站在路中,你是不要命了吗?”
那人扑哧一声笑了,语气平和地反问道:“我也觉得奇怪,三更半夜的,袁大人这是要去哪啊?”
听闻话音,袁羽心头一惊,他低头定睛细看,原来站于路中的这位正是聂震的大弟子魏彪。
看清楚对方是魏彪,袁羽的脑袋也随之嗡了一声,他愣了几秒钟,随后急忙翻身下马,拱手施礼道:“原原来是魏兄啊,不知是魏兄在此,在下多有得罪,还望魏兄见谅。”
魏彪在神池是没什么官职,但他可是大长老的首席弟子,师出名门,出身高贵,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必会进入长老院,成为神池长老中的一员。
“你还没有回答我,这深刻半夜的,你不镇守城防,跑到城内作甚?”魏彪背着手,笑吟吟地看着他。
袁羽吞口唾沫,暗暗咧嘴,自己碰上谁不好,怎么偏偏碰上魏彪了呢!他当然不敢说实情,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在下家中突有急事,所以所以才着急赶回家中”
魏彪笑了,慢悠悠地提醒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贵府应该不在这个方向,这可是去往王宫的方向啊!”
“哦这这”袁羽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
“袁大人肩负重担,身系神池城的城防,但却擅离职守,辜负圣王和家师的信任,你该当何罪?”魏彪目光如电,直视袁羽。
袁羽身子一颤,握紧拳头,最后把心一横,直截了当地说道:“在下并非擅离职守,而是要去面见圣王!”
“哦?”魏彪嘴角挑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面见圣王?那么想必袁大人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吧!”
“不知,可否让在下听听所谓何事啊?”
袁羽脸色一变,沉声说道:“在下有要事向圣王禀报,魏兄不太方便过问吧!”
“哈哈!”魏彪仰面而笑,摇头说道:“袁羽啊袁羽,家师那么信任你,推荐你为镇守城防的头领之一,可你呢,你回报家师的就是去向圣王偷偷告密吗?”
啊?袁羽倒吸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向魏彪,心中惊道:难道他都知道了?
袁羽背于身后的手终于放下,也直到这时,袁羽才看清楚在他手里还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正是刚刚赶回城内报信探子的首级。
看到那名探子的断首,袁羽如同挨了一记闷棍,身子摇晃,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接着,他抬头看向魏彪,又惊又怒地说道:“你你把他”
魏彪缓缓抬手,将首级举到自己的面前,冷笑着说道:“这种败坏家师名誉的小人,我又岂能留他,没有将他千刀万剐,也算是便宜他了。”
说着话,他目光一转,落在袁羽脸上,笑问道:“袁大人,你说呢?”
此时,袁羽的身子突突直哆嗦,现在他终于明白魏彪在此的目的了,他就是来截杀自己,要杀人灭口的。
他边向后退边说道:“原来聂长老真的已背叛圣王,圣王对聂长老不薄,更将神池城城防的重任交给聂长老,他他怎能辜负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