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萧慕青把话说完,南延已气得七窍生烟,大喝道:“萧慕青,你已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今日,绝青山便是你的葬身之所!”说着话,他回头下令道:“全军进攻!杀光风贼,一个不留!”
南延说得轻松,但虎贲军将士无不大皱眉头,这里已是绝青山深处,地上的碎石更多更密,人走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马走上去就更困难了,何况还要奔跑起来向前冲锋。
见自己下完命令,身后的将士皆象木头桩子似的站起原地动也不动,南延胸中的怒火更盛,大声质问道:“怎么?你们没有听到本帅的将令吗?”
“将军,此地不利骑兵冲锋”
“不利冲锋?就算踩着尸体,铺也给我铺出一条路来!上!胆敢违令、畏缩不前者一律军法处置!”南延这时候象是失去理智似的,眼睛都因充血而变得通红。
虎贲军众将见状,再不敢多言,只能硬着头皮执行他的命令。虎贲军首先出战的是第四兵团。
在黑夜之中,又是在遍布碎石的地方,骑兵的冲锋和自寻死路差不多,无数的莫军骑兵正大喊大叫着向前冲杀,的战马莫名其妙地扑倒在地,马上的骑士们也纷纷率滚下来,可他们连爬起身的机会都没有,几乎立刻就被后面的骑兵踩踏过去,不用风军出手,单单是虎贲军摔死摔伤、自相践踏的伤亡就已不计其数。
虎贲军的第四兵团是冲一路,死一路,所过之地,留下满地的残尸和血肉,最后还真象南延说的那样,硬是铺出一条血路。
当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快要接近风军的时候,更可怕的恶梦开始了。
随着风军当中将领们的喊喝,人们纷纷举起弓箭,对准迎面而来的虎贲军展开齐射。
骑兵的厉害之处在于它的速度,即便碰到敌军的箭阵,也能凭借奇快无比的速度以最小损失冲到敌军近前,可是现在虎贲军根本跑不起来,满地的碎石最大限度地克制住骑兵的冲锋,而缓慢前进的骑兵在大规模的箭阵面前,则变成一各个活动的箭靶子。
此时在风军的箭射之下,虎贲军第四兵团的将士成群成片的中箭倒地,山内光线昏暗,双方的主力大军都看不清楚第四兵团的具体情况,即便平原军也是摸着黑的盲射,不过通过战场中央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可以判断出来,第四兵团业已伤亡惨重。
南延眉头大皱,侧头喝道:“第五兵团顶上去,接应第四兵团。”
“是!将军!”第五兵团的兵团长急忙应了一声,率领部下冲出本阵,向前推进。
等第五兵团快要接近风军箭阵的射程时,其兵团长急忙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因为在前方他根本没看到第四兵团的影子,别说人,就连马匹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风军那边并无打斗,说明第四兵团还未能冲到敌军近前,可战场中央又没有第四兵团,难道整整上万骑凭空消失了不成?
他搞不清楚具体情况,派出一支小队,向前去打探。
这支小队没有骑马,毛着腰向前潜行。他们向前走出不远,浓烈的血腥味迎面飘来,众人脸色同是一变,相互看看,壮着胆子继续前行。
又向前走出一段距离,为首的那名莫兵脚下突然一软,一头抢倒地上,怕引来风军的箭射,他咬紧牙关硬是没叫出声,正要从地上爬起,突然感觉身下软绵绵的,低头仔细一看,脸色顿是大变,原来他压在一具莫兵的尸体上。
他缓缓抬头,眯缝着眼睛环视周围的地面,好嘛,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人尸混着马尸,马尸夹杂着人尸,叠叠罗罗,也分不清楚个数,许多尸体好像刺猬似的,身上插满箭羽。
他吓得激灵灵打个冷战,连连往后爬,退出没两步,和后面跟上来的同伴撞到一起,这时候,其他人也看清楚了场上的情况,人们的表情又是惊骇又是呆滞,身子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整整一个兵团,整整上万骑,竟然在顷刻之下全军覆没,毁于一旦,这太不可思议,太骇人听闻了。
不知过了多久,十人总算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面面相觑,随后如同见了鬼似的纷纷扭头往回跑,等跑回到第五兵团,见到兵团长,十人已是浑身的冷汗,一各个气喘吁吁,其中的小队长结结巴巴地对兵团长急声说道:“将将军,大大事不好了,完了,全都完了”
兵团长被他语无伦次的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在马上低下身子,挥手给了那小队长一记耳光,厉声道:“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全都完了?”
这一巴掌果然有效,让小队长乱糟糟的脑袋清醒不少,他颤声说道:“第四兵团完了,全都死在风军的箭阵下了,将军,我们快撤,若是强冲,恐怕也得步第四兵团的后尘啊!”
“啊?”听闻这话,第五兵团的兵团长也是大吃一惊,这才多大会的工夫,第四兵团竟然都死光了,这怎么可能?“你们没有看错?”
“没有!绝对没有!第四兵团已全死在风军箭阵下了,将军!”说话的同时,那小队长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哎呀!风军这哪是仓促迎战,显然是有备而来啊!已有了第四兵团这个前车之鉴,第五兵团长也不敢再贸然出击了,他派副将回去向南延禀明情况,请主帅下令撤军,第五兵团只靠一己之力已打不了这场仗了。
副将没敢耽搁,立刻拨转马头,回去向南延禀报。
听完第五兵团副将的报告,南延是又惊又怒,双目圆瞪,半晌回不过来神。
第四兵团全军覆没了?自己连打斗之声都未听到,第四兵团的上万将士就都死光了?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炸弹在南延的头脑里爆炸开来,炸得他脑子浑浆浆的。
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进攻?这是南延唯一能考虑的问题。第四兵团莫名其妙地全军覆没,如果就这么被风军吓退,他这个军团长将在军中威严扫地,虎贲军的颜面也将荡然无存,可若是继续不明情况地打下去,只怕还将有更大的损失。
此时南延已成骑虎之势,进退不得,最后他把心一横,紧咬牙关,对那副将狠声说道:“不许撤!风军已钻进死路,成强弩之末,我军必须趁此机会全歼风贼,你第五兵团若胆敢私自撤退,本帅必严惩不贷!”
“可是将军,风军风军箭阵厉害,绝青山的地势又不适合我军冲锋,强突敌军,是是、是在自寻”
沙!南延回手抽出佩剑,顶在副将的喉咙处,厉声喝道:“你再敢扰乱军心,本帅要你的脑袋!”
看着几乎要失去理智的南延,副将傻眼了,愣了片刻,他眼泪掉了下来,顶着南延的剑锋,带着哭腔说道:“将军,请为我第五兵团的上万兄弟留条活路吧”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南延,后者怒吼道:“大胆!你当本帅真不敢杀你”说话的同时,他举起佩剑,就要向副将的脑袋上砍。这时候,两旁的莫将纷纷上前,把南延拦住,同时齐声说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第四兵团这么快就伤亡殆尽,可见风军的攻击力极为强悍,若单派第五兵团强攻上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啊将军!”虎贲军偏将陈昊劝说道。
他的意思是调回第五兵团,从长计议,可南延却曲解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说着他,他挥手说道:“第六、第七、第八兵团统统上阵,与第五兵团联手破敌,其余兵团,随本帅压阵,只要风军阵营一被我军打乱,我军全军冲锋,踏平风贼!”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第五兵团的副将也勉强可以接受,毕竟随自己兵团进攻的兵力又多了三个兵团,强攻上去,也未必就不能突破风军箭阵,只要破了箭阵,杀到风军近前,那风军就完全不是己方的对手了。
他深吸口气,冲着南延拱手说道:“将军,我等必全力以赴,冲杀敌军!”
恩!这还差不多!象是个将领该说得话。南延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他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今夜,我军誓与风贼决一死战,要么鱼死,要么网破!成功,我等回营庆贺,失败,你我兄弟便埋骨于此,九泉再见!”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南延身为一军统帅,能豁出身家性命与敌死战,下面的将士们也深受鼓舞,虎贲军众将的士气马上提升起来,人们纷纷插手回道:“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同生死,共进退!”
第四兵团的全军覆没没有让虎贲军打退堂鼓,反而激起虎贲军更为凶猛的进攻,在南延的调动下,这次虎贲军出动四个兵团,一齐对风军阵营展开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