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吴焕这番话,下面的众将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这是一军统帅该说的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当初你还投什么军啊?
但吴焕是主将,他不同意出战,下面的将士们也没有办法。
另一边,驻守丰城的十万宁军主将是中将军严责,严责也接到和吴焕同样的王命,驻守丰城,不准外出,但是他的胆子可比吴焕大多了,而且他与严初还是宗亲,就算抗命,也不怕什么。听说有十万风军从小夏和丰城的中间经过,严责高兴的一蹦多高,自己正愁着无仗可打呢,风军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他立刻就要传令,出城迎击风军。
别看严责头脑发热,有些忘乎所以,但他的副将可不同寻常,此人名叫王懿,是名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老将。他劝阻严责道:“将军,风军来的蹊跷,如果风军真想偷袭河东,不可能只派十万人前来,也不可能缓速进军,更不可能大张旗鼓的从我们两座囤有重兵的城池中间走,以末将来看,其中十之八九有诈,风军这么做,很可能是故意引我军出城进攻,将军可不要上了风贼的当啊!”
啊!严责闻言,吸了口凉气,头脑立刻冷静下来。他能做到中将军的头衔,也并非全靠是严初宗亲的关系,他自己也是有些能力的,现在被王懿这么一提醒,他暗暗点头,有道理啊,这支风军来的确实蹊跷!
他问道:“王老将军,那依你之见呢?”
王懿正色说道:“我军坚守不出,静关其变,另外,将军应马上传书给大王,等大王的旨意行事。”
“对、对、对!老将军所言有理!”严责连连点头,随后他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叫来一名部下,说道:“你立刻去给小夏的吴将军传信,让他坚守小夏,不可轻易出击。”
还没等那人答应,王懿呵呵一笑,摆手说道:“不用了。”
“怎么?”严责不解地看着他。
王懿笑道:“吴将军向来谨慎,他若出击,肯定会事先传报于将军,请将军随他一起进攻风军,可是直到现在吴将军的信报都未到,说明他也放弃进攻风军的打算了。”王懿太了解吴焕了,说他谨慎那是恭维客气,实际上是胆小怕事的很,就算借他十个胆子,吴焕也不敢单独迎战风军。
听完王懿的话,严责也笑了,点点头,对刚叫过来的那名部下一挥手,说道:“你下去吧!顺便传令我军将士,各部坚守城池,谨防风军偷袭,没有我的将领,谁敢轻率出战,一律军法处置!”
“是!将军!”那名偏将插手施礼,急匆匆而去。
唐寅使出引蛇出洞之策,小夏的宁军统帅吴焕是不敢违抗君令没有出城,而丰城宁军统帅严责是受麾下副将王懿的劝阻没有出兵进攻,结果是以失败而告终。唐寅倒是也不在意,见宁军没有上当,自己统帅直属军也出了潼门,同时,平原军和三水军分别向小夏和丰城而去。
等平原军抵达小夏之后,立刻扎下营寨,萧慕青和吴广亲自上到塔楼上,举目眺望小夏城的情况。小夏城只是名中带着小字,但实际上一点都不小,其中能囤积有十万大军,可见城池之宽阔。
小夏城城高墙后,城上宁军盔明甲亮,将士如林,站在那里,仿佛一面钢铁城墙似的。看罢之后,萧慕青暗暗咧嘴,此战不易打啊!想着,他问身边的吴广道:“吴将军,你看此战我军当如何应对?”
吴广是风国的四大猛将之一,但却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他沉吟了片刻,说道:“小夏城坚固,又有十万之众的宁军镇守,而且宁军有箭阵做依仗,更是易守难攻,我军如果强行攻城,恐怕不仅难以攻破小夏,还会损兵折将,自挫锐气!”
萧慕青点点头,吴广所说的这些也正是他所顾虑的。见他没有接话,吴广又道:“我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哦?”萧慕青知道吴广头脑精明过人,听完这话,他眼睛顿是一亮,忙问道:“吴将军有何计谋?但说无妨。”
吴广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转身向塔楼下方走去。萧慕青好奇地跟在他的身后,也下了塔楼。
到了地上,吴广抬脚用力跺了跺地面,地上立刻留出两只脚印。吴广冲着萧慕青一笑,然后目光垂视,说道:“上将军请看。”
萧慕青低下头,看着地上的两只脚印,心中奇怪莫明,脚印有什么好看的,和己方的破城又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地问道:“吴将军让我看什么?”
吴广解释道:“河东地区土地肥沃,多为软土,我军明攻不成,可以来暗攻。”说着,他举目望望小夏的方向,又道:“我们的营寨距离小夏有两里多远,以河东地区土地之松软,从营内挖条地道到小夏城内只需十日即可,只要我军能顺利进入城内,以箭射擅长的宁军不堪一击。”
听完这话,萧慕青倒吸口气,他若有所思地蹲下身子,看看吴广踩出来的脚印,再用手指捅了捅地上的泥土,缓缓点了点头,风国境内多山地,地下都是石头,用挖隧道的办法攻城根本不现实,但河东地区不一样,这里土壤肥沃,又温湿多雨,泥土异常松软,正如吴广所说,以己方十万大军的人力,挖出一条两里多长的地道根本用不上几天,十日都是多说。
他眼珠连转,慢慢站起身形,含笑说道:“我们可用抛石机、破城弩、破军弩不分昼夜的不停骚扰城内宁军,分散其精力,同时也是为我们在营内暗挖地道做掩护,等地道挖通之时,宁军必然已成疲惫之师,到那时我们再给宁军来个内外夹击”
吴广仰面而笑,接道:“如此一来,我军便可以轻取小夏!”
说完话,萧慕青和吴广仰面大笑起来。
当天,萧慕青没有做任何的休整,立刻传令,以抛石机、破城弩、破军弩对小夏城发动进攻,另一边,他又令人去附近的林中伐树,一是制作破城弩的弩箭,更重要的一点是,制造木桩以支撑地道。
因为河东地区的土地太过松软,他们所挖的地道又不可能太深,如果没有支撑物的话,随时都有塌陷下来的可能。
平原军是一边用抛石机、破城弩、破军弩杀伤敌人,一边又在营内秘挖地道,当然,地道不可能在外面挖,而是选择在营帐之内,以此来掩人耳目,怕引起宁军怀疑,挖出来的泥土也不能立刻向外倾斜,而是分散放于各个营帐之内,等到天黑之时,再用马车全部拉到营外处理。
平原军将士没有直接攻城,仅仅是抛石机、破城弩、破军弩的骚扰就把守城的宁军折腾的不轻。抛石机和破城弩可算是最佳组合,当抛石机投掷出巨石时,城头上的宁军会下意识地向箭垛后边躲藏,可这时候破城弩的杀伤力又发挥出来,当初玄望研制破城弩时其目的就是为杀伤箭垛后的敌人,现在可好,城头上的大批宁军统统向箭垛后面挤,结果被破城弩一刺就是一窜人,只顷刻之间,小夏的城头上惨叫声就连成一片,宁军将士还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武器,竟然连箭垛都能击穿,人们出于本能反应的连连后退,避开箭垛,结果仰面又落来铺天盖地的巨石。
宁军不了解风军目前所使用的武器,刚开始交战时吃了大亏,折损的将士有过千人之多,其统帅吴焕也被抛石机和破城弩这样的组合吓的不敢露头,他抓住身边的一名部将,连声叫道:“快!快向大王求援,快向丰城求援,就说风军主力已大举来攻小夏了!”
那名部将看着脸都吓白的吴焕,暗暗叹口气,说道:“将军不用担心,告急的文书已经发出去了,另外,风军现在只是在做试探性的骚扰,并没有正式攻城,将军无须担忧!”
“风军厉害,若是无人来救援,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啊!”还没等与风军正式交锋,吴焕倒开始主动念起丧经来了。有这么一个统帅,下面将士的士气又能高到哪去?
很快,宁军方面也看出风军只是使用抛石机和弩机做试探,并没有真攻的意思,宁将们纷纷把麾下的士卒调派到城墙下,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只留小股兵力在城墙上防守,当风军开始冲锋的时候,再把城下的兵力调上来参与城防也不迟。
宁将们也想好了,你风军中的石头和弩箭终究会有穷尽的时候,看你还能射多久?
果然,平原军一顿猛砸猛射之后,战场上恢复了平静。见状,宁将们凭经验知道风军的士卒即将要展开冲锋攻城,他们急忙把躲在城墙下的宁兵统统调派上来,拉好架势,准备御敌。
哪知等了半晌也没见风军阵营里有什么动静,正当宁兵宁将们不解的时候,平原军阵前的抛石机和破城弩、破军弩又发动了,这回众宁兵们是骂着娘的跑下城墙,到下面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