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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9章

唐寅去往川营,和肖轩碰面,与他商议邀广玄灵会面一事。

风川两军围困神池已有段时日,但唐寅和肖轩只见过一面,他亲自到川营来也属首次。和他想像中的一样,川营守卫之森严,可谓是密不透风。

每隔十步,必有岗哨,每走二十步,必能遇到巡逻的卫队,每隔五十步,必有施放洞察的修灵者,每隔百步,必能看到高高竖立的了望台。

如此严密的戒备,哪怕是再厉害的修灵者也别想无声无息的潜入进来。

随着唐寅越接近川营的中军帐,守卫也是越发的严密,其中还混入了大批的王宫侍卫,其中的绝大多数人又都是修灵者。

虽说侍卫们的修为不见得有多高深,但人数确实极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个配着长剑,背着钢弓,目光如电,不停地扫视周围。

唐寅暗暗点头,如此防备之下,自己身为暗系修灵者想潜入进来都没有可能,神池的人就更不可能进得来了。

他被川国侍卫让到中军帐,还没等进去,肖轩已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肖轩只穿着中衣,外面披了件大氅,见到唐寅后,他满脸歉意地说道:“若非孤已经睡下了,定要亲自到营外迎接王弟。”

“肖王兄不必客气。”唐寅和肖轩寒暄几句,而后进入中军帐里。

中军帐内并没有多少人,除了几名肖轩的贴身侍从外,还有两名川将在场。这两位唐寅都认识,一位是杨召,一位是布英,他二人也是川国将领中最核心的人物之一。

见唐寅进来,杨召和布英双双起身施礼,拱手说道:“末将见过风王殿下!”

唐寅含笑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肖轩请唐寅入座,而后又令两旁的侍从们备酒。

等酒水送上来后,肖轩拿起酒杯,向唐寅示意了一下,而后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随着酒水下肚,他原本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总算是显得红润了一些,低咳两声,他笑问道:“王弟深夜前来,可是有要紧的事?”

“确实有件重要的事要和肖王兄商议。”唐寅把事情的原委以及他的来意向肖轩详细讲述一遍,最后,他说道:“这次,可是铲除广玄灵的大好机会,不知肖王兄意下如何?”

“这”肖轩听后暗暗咧嘴,要他随唐寅一同与广玄灵会面,他可真的是心里没底,万一广玄灵突然发难怎么办?他又不会灵武,恐怕广玄灵只需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他的性命。心里琢磨着,肖轩不动声色地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与此同时,他用眼角的余光瞄向坐在下面的杨召和布英二人。

杨召和布英都是肖轩的家臣出身,跟随他左右已有数十年,对他可是再了解不过,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明白他的用意。

布英率先开口说道:“风王殿下,我家大王可从未修过灵武,若是在与广玄灵的会谈中起了争执,动了干戈,我家大王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听闻这话,肖轩故意沉下脸来,把手中的酒杯重重拍在桌案上,呵斥道:“孤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话是这么说,但说完话,他眼巴巴地看向唐寅,等他如何作答。

唐寅又哪能看不出来肖轩的胆怯,他心中暗笑,这狡猾的老狐狸,自己不说,却让手下人来讲。

他淡然一笑,说道:“会面之时,风川两国的灵武高手都将到场,何况还有皇甫长老这样的绝顶高手站在我们这一边,纵然他广玄灵再厉害,也敌不过这许多人,肖王兄也绝不会有危险的。”

肖轩边听边点头,并下意识地看了看站于唐寅身后的皇甫秀台和金宣,觉得唐寅所言也在理,广玄灵再厉害毕竟只是一个人,又哪里能敌得过川风两国这么多的修灵者以及神池的长老呢!他沉吟少许,疑问道:“这么做,当真有把握可以让神池的长老们弹劾广玄灵,把他驱逐出神池?”

唐寅乐了,悠然说道:“是人就会有私心。神池今日的被困之危皆因广玄灵一人而起,只不过他是神池的圣王,神池人不敢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罢了,可一旦让神池人了解到他的所作所为,掌握到确凿的罪证,那势必会竭尽全力的把他推出神池,以避免遭受战祸的殃及。”

这倒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肖轩仰面而笑,顿了片刻,他又忧心忡忡地问道:“可是,万一幽殿里没有暗系修灵者怎么办?”

“不会的。”

“王弟如此笃定?”

“肖王兄不会忘了我们先前于神池安插的细作吧?”

肖轩愣了片刻,疑问道:“王弟说的是凌夜和紫月二人?”

“没错,就是他二人。”唐寅含笑说道:“凌夜以及他的同伴们现在就藏身于幽殿之内,只要高长老他们能进入幽殿,一定会发现他们。”

“原来如此!”肖轩点点头,不再多问,他眼珠转了转,最后把心一横,正色说道:“为了尽早铲除广玄灵这个祸害,本王这次就冒这个险,随王弟与广玄灵会面,引他出神池!”

唐寅闻言大喜,笑赞道:“肖王兄果然胆识过人!”稍顿,他又说道:“我们现在就给广玄灵写封书信,邀他到我军营中一谈!”

肖轩狐疑道:“王弟认为广玄灵真敢来我军大营吗?”

唐寅肯定地说道:“他会的。风川两国数十万的大军围困神池,这必然也让广玄灵寝食难安,现在我们发出邀请,有与他议和之意,就算明知冒险,他也会前来的。”

肖轩拊掌而笑,说道:“好,此事就按照王弟的意思办,我们现在就给广玄灵写封书信。”说着话,他示意一旁的侍从准备笔墨纸砚。

由唐寅口述,肖轩执笔,二人给广玄灵写了一封书信,书信里的内容并没有直接说要与他议和,但字里行间却透出有议和的意味,给人一种模棱两可的感觉。

等肖轩写完,唐寅又仔细看过一遍后,点点头,问道:“是肖王兄派人送信,还是我来派人送信?”

肖轩想了想,说道:“还是由孤派人去吧!”论威信,他自信要比唐寅高得多,出尔反尔那是唐寅常干的事,由自己派人去送信,会更有可信度。

让川人送信这也正合唐寅的心意,他含笑应道:“也好。”

“王弟,那会谈的地点是选在你的风营还是孤的川营?”这才是肖轩最关心的问题。

知道若选在风营肖轩定会心里没底,唐寅想都没想,说道:“就定在川营吧!川军将士当中修灵者甚众,在川营,也会更安全一些。”

“如此甚好。”肖轩连连点头。正如唐寅所料,其实无论在哪与广玄灵会面,哪怕是风营,他都会心中难安,只有在自己的川营里,他才会有安全感。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把与广玄灵会面的时间和地点全部敲定下来,而后又加进书信当中,重新看过一遍书信,确认无误,唐寅这才站身告辞。

要与广玄灵会面,所需准备的事情太多,肖轩也没心思多留他,只简单客套两句,也跟着站起身送唐寅出帐。

此时已是深夜,天气颇凉,肖轩刚走到帐外就打了个冷战,而后剧烈地咳了起来,唐寅见状,微微皱眉,说道:“外面天凉,肖王兄还是赶快回帐吧!”

“不碍事、不碍事,这是老毛病了咳咳”肖轩咳得厉害,但有满不在乎地连连摆手。

杨召上前,把肖轩搀扶住,低声劝道:“大王,还是先回帐休息吧!”

“恩”肖轩喘了两口气,然后向布英扬头说道:“布英,你带孤送送风王。”

“是!”布英应了一声,又担忧地看了肖轩一眼,然后走到唐寅身旁,摆手说道:“风王殿下请!”

唐寅向肖轩拱了拱手,随布英向营外走去。在出营的路上,唐寅试探性地说道:“肖王兄的病情似乎并没有减轻”

在他的印象中,上次于昭阳见到肖轩时他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弱不禁风,如同风烛残年的朽木一般。

布英忍不住轻叹口气,何止病情没有减轻,简直是加重了。他幽幽说道:“大王的身体本就虚弱,这次又千里迢迢的来到神池,路途辛苦,水土不服,故病情也一直未见好转。”

唐寅眯了眯眼睛,又问道:“肖王兄现在还是天天饮酒吗?”

“是啊!大王无酒不欢,周围人劝也劝不住。”

唐寅不再多问,他虽不是大夫,但对中医也颇有研究,不用为肖轩诊脉,只看他的气色,他便可以判断出来,老头子命不久矣,而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天天饮酒,那无疑是在自己找死。

一代的雄才霸主,竟然要死于酒盅之内,实在可笑又可悲啊!当然,肖轩若亡故对风国绝对是有利的,他的那些子女当中,还没有谁的能力可比得上肖轩,包括他最钟爱的五公主肖香在内。

在唐寅心中,没有了肖轩的川国就如同无首之龙,对风国已再无威胁可言。

返回风营后,唐寅立刻召见了高府的家仆,让他替自己的话传给高歌,就说他已同意信上所求,并定下于三日后请广玄灵至川营会面。

高府家仆连连应是,记牢了唐寅的话,他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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