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军没有追上天鹰军,刚刚接近天渊军的大营,就遭受到天鹰军的猛烈箭阵。鹏军还继续向前冲杀一阵,结果被射死射伤无数,最终战无双只能无奈地下令全军撤回城内。
看到鹏军全部撤走,子缨这才将北营的防御交给麾下的几名偏将,他自己则赶到中军大营,向唐寅复命。
听完子缨的讲述,唐寅满意地点点头,笑呵呵说道:此次子缨将军指挥得当,可算是为我军立下大功!子缨忙躬身施礼,说道:大人过奖!顿了一下,他又单膝跪地,拱手说道:恭喜大人,此战我军大获成功,不仅消灭敌军的两万精锐,而且还斩杀战无敌、郝召二将,生擒了江凡,我军破城,已指日可待!闻言,众将们皆是精神一振,也跟着纷纷单膝跪地,兴奋起齐声说道:恭喜大人!大人神武,实乃我大风之福!唐寅见状,忍不住仰面而笑,摆摆手,示意众人都起身,说道:此战诸位兄弟也功不可没,若轮功行赏,大家都应记首功。听唐寅这么说,众将心里更是高兴,主帅不贪功,那可是下面将领们的福气。
子缨起身之后,恍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大人决定怎么处置古丰?呵呵!唐寅乐了,环视众人,说道:此人可是我军取胜的第一功臣啊,我应该好好感谢他才对!哈哈??众人也纷纷笑出声来。
唐寅揉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放古丰回去,我不杀他,自然会有人致他于死地。众将先是一怔,转念想想,立刻明白了唐寅的意思,是啊,鹏军刚吃了这场惨败,再看到古丰安然无恙的回城,定会认为是他出卖了鹏军,现在又回来做己方的内应,不杀他才怪呢。
萧慕青连连赞道:正所谓杀人不见血,大人高明至极。唐寅脸上的笑容加深,有时候他得不得承认,萧慕青的话真的很中听。
这时候,两名暗箭人员从外面走了近来,手里还捧着一把大刀,刀体呈暗紫色,那正是战无敌生前所用的紫电幽光刀。程锦见状,向唐寅拱手说道:大人,这是战无敌的武器。恩!拿来我看。唐寅向两名暗箭人员招招手。
二人捧着刀走到唐寅近前,后者站起身形,绕过桌案,伸手把紫电幽光刀抓起,在手中掂了掂,暗道一声好重的分量,此刀估计得在百斤左右,他低头细细打量,刀身虽然是紫色的,但隐隐有流光异彩闪烁,稍微离刀近点,立刻就能感受到刀身上传出的丝丝寒气。
好刀!虽然是敌人的武器,并出自死敌宁国,但唐寅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他单手持刀,略微挥舞几下,营帐之内,立刻生出道道的劲风。唐寅叹道:不知我大风有多少将士折损于此刀之下?说着话,他将手递向程锦,说道:将此刀熔掉,炼成我所用的弯刀,今日此刀粘了我多少风人的血,明日,我便让宁国加倍偿还!是!大人!程锦急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从唐寅手中接过紫电幽光刀。
唐寅深吸口气,眯缝起眼睛,仰面幽幽笑道:我现在很想知道,战无双在得知战无敌被我们射成刺猬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上官元让嗤笑道:说不定战无双会带领全部的兵力杀出城来,找我军拼命呢!哦?唐寅笑呵呵地摇头道:若是那样的话,战无双就太令人失望了现在,战无敌、郝召、江凡所统帅两万精兵在天渊军的大营里全军覆没一事已经传回到漳渝城,只是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战无敌、郝召、江凡诸将是生是死,是被人活捉还是主动投降,鹏军的探子还查不出来。
但即便如此,听闻此消息之后,战无双两腿一软,当场就坐到了地上。他太了解自己的兄弟了,以战无敌刚硬的个性,他不会投降,更不会让人生擒,要么突围出去,要么就是战死,而现在,敌军大营已经一片安静,但兄弟却没有回城,恐怕现在已是。
战无双不敢继续想下去,现在他还报有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兄弟是从另外一侧突围成功,暂时受阻,无法返回城内。
只可惜,事与愿违。
等到清晨,天色放亮的时候,战无双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在风军大营门前的百余丈外,不知何时竖立起一根粗粗的木桩子,桩子上悬挂一具尸体,随风不时的摇动,只是这具尸体已是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楚本来模样,但在尸体的身上还系有一条长长的白布,上用鲜血写有五个大字:宁贼战无敌。
在城头之上看到这具尸体,战无双的脑袋嗡了一声,身子站立不住,直挺挺地向一旁摔倒。
无双将军!站于一旁的钟天、肖尚等人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周围的侍卫们急忙拥上前来,将摔倒的战无双搀扶起来。
战将军,你你没事吧肖尚走到战无双近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工夫,战无双的脸色已变的毫无血色,如同死灰一般,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二、三十岁,他眼中流出的泪水已不是透明的,而是搀杂着血丝,看上去就象滴血一般。
战战将军城外那人的模样不一定就是无敌将军啊!肖尚结结巴巴地劝道。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已信了七、八分,经过此战之后,风军已占有绝对优势,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再拿一具假的尸体糊弄己方。
其他众人也纷纷劝道:是啊,无双将军,你不必如此悲伤,也许那只是唐寅使的诡计,无敌将军早就突围出去了!此时战无双已听不见周围人的劝言。他和战无敌可是一乃同胞的兄弟,从小到大都在一起,彼此之间的熟悉程度自不用多说,外面的那具尸体虽然已看不清本来的模样,但只通过体形,战无双还是能一眼判断出那是自己的兄弟没错。
战无双推开搀扶他的众人,蹲倒地上,狠狠捶打自己的脑袋,血泪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现在他是又悔又恨,恨自己未能看穿天渊军的将计就计,更恨自己当初为何没能坚决态度,拒绝兄弟的请战,那样也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战无双就算把肠子悔青,也于事无补。
就在战无双理智全失、悲痛欲决,钟天、肖尚等人六神无主的节骨眼上,古丰被天渊军放回来了。
见古丰竟然奇迹般的活着从天渊军大营里返回,此时站在城外,向城头连番叫喊,肖尚又惊又喜,急忙传令下去,让看守城门的士卒马上打开城门,放古丰入城。
还没等传令官跑下城去传达命令,原本蹲地痛哭的战无双猛然站起身形,一把将传令官抓住。
此时战无双的脸颊上还挂着血泪,五官挪位,表情狰狞,两眼喷火,那名传令官吓的一哆嗦,结结巴巴地问道:无无双将军你这是战无双没有理他,而是用猩红的眼睛看向肖尚,嗓音沙哑地说道:肖大人,绝不能放古丰入城,此人定是风军的细作。啊?肖尚傻眼了,古丰是风军的细作?这怎么可能?古丰可是高川军中的老将啊,任何人都可能会叛变,但他应该不会啊!
战无双一字一顿地凝声说道:我所施之计,天一无缝,若是无人私通敌军,唐寅怎么可能会看穿我的计谋?我方早已封锁城池,无人能与敌军取得联系,只有古丰有机会,而且好端端的,敌军又怎么会把他放回来?其中必定有诈!肖大人,请你立刻下令,放箭射杀此贼,为我二弟报仇雪恨!我这肖尚是没什么能力,但也觉得战无双的说法有些太牵强了,即便古丰的嫌疑最大,也应该把他捉回城内审问,怎能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射杀呢?
见肖尚有些犹豫,此时理智已失的战无双,火气立刻冲到脑门,他目光阴冷又充满恶毒地盯着肖尚,幽幽问道:怎么?肖大人想护短,难道你也私通唐寅不成?这话太重了,尤其现在钟天还在场,肖尚身子一震,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本本官怎会私通叛军说着话,他不时地向钟天看去。
肖尚被战无双一句话吓的手足无措,但他下面的将领们无不心中暗恨,战无双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可以对己方指手画脚?只不过众将是敢怒而不敢言。
钟天也觉得古丰的回来太过可疑,细细想了想,他对肖尚说道:尚弟,宁可错杀,也不可引祸上身啊!一旦古丰真是奸细,让他混入城内,后果不堪设想。听钟天也这么说,肖尚想保古丰也保不住了,无奈之下,他只能传令下去,全军放箭,射杀城外的古丰。
可怜古丰还以及自己大难不死,拣了一命,满心欢喜地回城,结果迎接他的却是漫天的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