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本是宋朝首府。
十年之前,孟珙曾于此城之前,战败金朝余孽,夺下此城。
只是此地位于中原腹心之处,距离南宋足有千里之遥,纵然当今宋朝的官家想要还都,限于朝中钱粮匮乏,终不能办。
更何况在这之后,蒙宋因争端又是开战,江淮一代再次陷入争夺之中,一时间烽火四起、四处皆是战火纷飞,迁都之时更是遥不可及了。
而在这里,于汴京皇宫垂拱殿之内,却有一人正坐于皇座之上,此人正是忽必烈。
他看着周围破败模样,不免皱起眉头,暗道:“本以为此地曾是北宋首善之地,理当威慑八方、宇内称雄,未曾想却是如此破败。看来此地并非建造都城的地方,需要重新修建了。”
自百年之前沦入金朝手中之后,这座皇宫便没怎么休整,也就十年前金朝皇室来到之后,方才着急了木匠将其修缮一番,直到今日忽必烈到来时候,此地的官僚方才聚集人力以及物力,将其中的杂草、垃圾以及粪便之类的清理掉,方才能够让人居住。
当然,因为民力欠缺、时间短暂,所谓的修缮也不尽如人意。
譬如忽必烈,便看到了这宫殿之上,尚且留着古老战斗之后遗留下来的剑痕、刀伤,至于之后又究竟藏着什么刀光剑影、阴谋算计,也早被时光所吞并,不留丝毫痕迹。
此时,因为赤凤军和南宋联合,江淮以及汴京一代形势危急,若不小心这些地带便会脱离蒙古掌控。
正式因此,忽必烈才会出现在这里,一者令姚枢前往北方,和史天泽一起共同对抗赤凤军和夏贵麾下大军,另一边他则是和杨惟中一起坐镇汴京,对抗随时随地都会挥师北上的赵葵。
唯有如此,方能确保蒙古在中原一带的统领。
恰逢此刻,于垂拱殿之外,一条人影簌然现身,对着殿中之人诉道:“殿下。我回来了。”
“那东西得到了吗?”且见姚枢自远方落下,忽必烈便连忙走上前去,问道。
姚枢顿时愣住,随后摇着头回道:“殿下,我等无奈,未曾得到那东西?”
“什么?”忽必烈整个人都愣住了,尚未回过神来。
姚枢道:“我等本来已经将那李璮打成重伤,就差一点便可以将其生擒。无奈就在此刻,那赤贼萧月却是突然现身横插一杠,抢在我等之前,夺取了那玉钥匙。”旋即俯身,一脸懊恼之色的道歉起来:“小臣所犯之事,还请殿下责罚。”
忽必烈这才知晓发生之事,脸色立刻便变得异常难看:“怎生被这赤贼给夺了呢?”
“那厮手握昔日全真教至宝,而且修为已达地仙之境,辗转腾挪非是常人所能匹敌,寻常人根本难以对抗。正是因此,方才让这厮闯入城中,夺了至宝。”姚枢喟然长叹,脸上布满怒容。
他本以为能够借此机会,自李璮手中夺取玉钥匙,谁曾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凭空中跳出了一个萧月,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给夺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出手?”忽必烈却有些兴致,对赤凤军此行目的甚是关心。
姚枢道:“依我看,应当是为了能够复活他们的主公。”
“主公?你是说萧凤?”忽必烈眉心一动,眸中透着一丝害怕。
当日静海一战,他自恃修为已达地仙,边和蒙哥以及杨惟中、姚枢三人一起出手,意图降服此女。
但却依旧被萧凤以身为饵,将四人困入杀阵之内,险些就丧了命。
若此女复活,则蒙古便有麻烦,而且还是大麻烦。
“殿下放心,那妖女形神俱灭,岂有复活之理?纵然是昔日祖龙,聚天下方士、纳八纮之物,欲求炼制长生不老丹。”姚枢缓缓诉道:“但是天行有常,此等逆天之事岂能顺利进行?莫说是祖龙半道崩卒,就连秦朝也是二世便灭。她若能复活?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忽必烈听罢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当真如此?”
仅仅是听着那史记之中所载之事,便让他为之憧憬,为那些伟大人物而感怀,当然也更坚定忽必烈夺取和氏璧、成就一番霸业的决心。
“当真如此。但那传国玉玺传承千年,所汲取的力量沛然无比,或许其中藏着什么玄机也不一定。当然,雄主未出,此番力量只能沉寂于地下,却也让人悲叹。”姚枢无奈摇头,略有哀伤。
若是能够有人将这股力量开发出来,那一统天下便是唾手可得,到时候纵然不能说是海内宴请,但是天下混一之下,却也能够让广大黎明百姓稍微能够休息一下,再度开启华夏盛世。
忽必烈听着高兴,便道:“我既然得到你等辅佐,定然会得到和氏璧之力,一统天下。”
见到姚枢依旧面有哀怒,他便张口劝道:“至于那玉钥匙被他们夺了又如何?毕竟若要开启艮丘封印,非得十枚汇聚,方才能够将其开启。如今时候,我等手中已经握有五枚,超过半数以上。而赤凤军握有两枚,至于南朝皇室之中也有一枚,另一枚却在孟珙手中。只可恨最后一枚迟迟未现,却是恼恨。否则我现在便可以开启艮丘封印,得到其中的力量了。”说道后面,怒容一现,挥手一拍,立时便将旁边石狮子整个震碎、化作一滩齑粉,而旁边却毫无波浪闪现,尽显其实力非凡。
姚枢听着,也感觉心中之血沸腾不已,立时便俯首拜倒:“殿下之志,小臣定然拼死襄助,定让殿下成为天下共主。”
“当然!”
忽必烈心中得意,目光却是微微撇过北方之地,暗想:“到时候得到了这股力量,定要让你知晓我的力量,为我那死去的父亲报仇。”
毕竟他除却了这逐鹿天下的野心之外,还有着为父复仇的目的。
只可恨窝阔台实力太强,更是久居哈剌和林之中,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否则如何会四处找寻力量?
…………
哈剌和林。
于万安宫之中,窝阔台看着手中的羊皮纸,已然是怒容展现,抬头瞧了一眼远处的蒙哥,便是厉声喝道:“这便是你所说的剿灭了赤贼吗?既然如此,那为何他们还在肆掠?而且还和南朝联合在一起?”挥手一扔,片片纸片尽数散落,落在蒙哥旁边,令他感觉自己似是立于众人质疑的眼光之内,更觉得坐卧不安。
虽是如此,蒙哥却依旧是踏步上前,沉声回道:“启禀可汗。未曾剿灭赤凤军,实在是我的疏忽,还请可汗见谅。”复见窝阔台捂着胸口,跌坐在王座之上咳嗽不已,便连忙靠前又是问道:“只是可汗,您大病初愈,还需要精心调养,否则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我等又该如何?”
“你既知我病躯刚愈,却又为何任由此事发生?”
窝阔台眼见蒙哥靠前,眼神一恍惚,立刻便将他的身形和其父亲托雷身形重合,惊惧之下连忙喝止。
蒙哥听令,满怀不甘,止住脚步。
窝阔台这才恢复过来,瞧着这年轻汉子,却感到一丝惧意,若是这时此人凭着自己身份振臂一呼,那到时候自己会是什么情况?
想着当初托雷死相,窝阔台心中惊惧,不敢继续逼迫,信手一挥便道:“你退下吧。”
“遵命!”
蒙哥愁容满布,只能无奈退下。
其余人见到窝阔台喜怒不定,也是心生恐惧,皆是纷纷退下。
很快,诺大的万安宫之内,便只剩下窝阔台一人罢了。
置身于此,窝阔台看着这座宫殿,却感到一丝寂寞。
当时候为了满足他的要求,所有的材料都是以汉白玉制成,就连地面也是铺满产自西域的蓝田玉,若是到了白天时候,整个宫殿被那阳光一照,便会有万千虹光产生,令整个宫殿都透着一股神圣庄严之感,更令置身其中的诸位大臣皆有成仙上天之感。
而作为此间的主人,窝阔台自然是执掌天下万物的神主。
但是此刻,窝阔台却眉间紧锁,感觉心中空荡荡的,扪心自问:“当初,我做错了吗?”
想着当初父亲成吉思汗因病去世的场景,他依稀间也忆起了当初时候,自己究竟向父亲承诺了什么,并且向所有的族民允诺了什么,方才被众人所推举,并且成为大汗的。
一步步,每一次的行动,皆是清晰无比,显示在眼前。
随后,他的侄儿蒙哥,身影也渐渐起了变化,却是变成了自家兄弟的模样来,一如往前一般,就这么垂着脑袋,静静的看着自己。
“我的弟弟啊,你——”
窝阔台顿感奇怪,凝眉瞧着远处托雷声音,却感觉这人面庞模糊,让人看着不清楚,便自座位之上走下来,想要仔细看清楚地方是谁。
孰料这时,那人猛地抬头,一对空荡荡的眼眶直愣愣盯着自己,其中满是怨毒,嘴角之处亦是垂下一条黑线。
乍见熟悉面庞,窝阔台身躯一颤,“腾”的一身自身下座位站起,口中高声吼道:“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四下瞧着周围空荡荡的宫殿,他更是竭尽力气高声呐喊道:“来人,快来人,为朕护驾,为朕护驾!”旋即便“见”那一具死尸已然临身,双手仅仅扣着自己的胳膊,便要将其整个拖入地狱之中。
“滚,给我滚!我应该已经灭了你,为何你还活着?”
见到这般模样,窝阔台浑身一震,遂奋起最后力量,用力摔着自己的胳膊,以求能够逃出升天。
“陛下——,陛下——”
正在这时,窝阔台却感耳边传来阵阵呼唤之声,这声音吓得他赶紧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正在呼唤自己的,乃是他的皇后乃马真。
“原来是你啊。”窝阔台露出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乃马真察觉到窝阔台心思变化,立时靠近来,温润的诉说:“殿下。此时已经过了午夜,您还是回道寝宫之内休憩一段时间吧。”
窝阔台这才了然,心中暗想:“原来刚才的只是一场梦吗?”细想着之前模样,已然是有了结果。
之前只怕是因为他太过操劳,再加上大病初愈,所以才会就在皇座之上睡着,至于梦中之事,应当也是因为最近烦心事所致而导致的,只需要安稳住自己的心思,便可以了。
这时,窝阔台察觉到一身汗水,衣服也变得粘湿无比,让人感觉特别的不舒服,便抬起手摁住乃马真的双手,神色甚是和蔼,诉道:“那好,咱们先沐浴更衣一下,然后再休憩。”
乃马真初感那握住自己的柔荑的粗大双手,身躯蓦地一震,双眸扫过那厚实的手,更是柔情似水,嘴角挑起带着一抹微笑,回道:“遵令,我的陛下。”
平日里,她使出十分力气、百般努力皆是难以接触到窝阔台,让这位帝王稍微在自己身边停留半刻。
纵然是接近了,无论恩宠、抑或贬低,她全都要受着,不许有丝毫怨言。
但是现在,乃马真却忽然发现,如今时候的天可汗,却是如此脆弱,自己只需要在其身边稍微露出一丝关切,便可以让这位有所感动。
“莫非,这便是我的机会吗?”
这般想着,乃马真便搀着窝阔台自皇位之上缓缓立起,来到了后殿之内。
后殿之内,一池香汤早已准备妥当,两人各自在侍女的服侍下褪去衣衫,便将身子整个纳入香汤之内。
略有一些滚烫的汤水,令整个人都如同置身于蒸笼之内,感觉周遭身躯十万毛孔尽数舒张开来,任由这被放入了来自泰西之地的香精的汤水纳入身躯之内,将每一个部位全都浸润其中,几乎有整个人都被洗刷干净、荡涤灵魂的感觉。
“陛下!”
那乃马真来到窝阔台身后,不知道是因为蒸汽熏得,亦或者是自己害羞,双腮满是酡红,对着窝阔台说道:“这一次,便让臣妾来为您服侍吧。”
“哦。我明白了。”
窝阔台含混应道,任由自己这具健硕的身躯被身后女子触摸,五指在身躯各处穴道一下又一下,或轻或柔缓缓地按摩着。
每一下都妙到好处,令窝阔台如坠云端,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只想要沉浸在这至极的享受之中。
直到这时,窝阔台这才感到有些舒心,也没有了丝毫的隔阂,将全身体尽数放松开来,任由自己的身躯在香汤之内且浮且沉,一上一下的就似畅游在云海之内,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就这样放任一切,将自己的身躯交给身后的乃马真,开始享受这一次的从头到尾、由内而外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