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的人都齐全着,加上王姐拿出来的糖果和花生,更是没人主动提出离开。
改革开放四五年,人们的生活水平是好了不少,但也只是勉强温饱而已,至少愿意干活,勤劳的人,不必担心饿死。
可像这样拿出来这么多糖果和花生待客的人家,还是不多的。
汪洋进院子的时候,就直接喊上了外面守护院子的兄弟,这会儿进了院子,直接不着痕迹地靠近他们,又迅速将人给隔离开。
“诶,汪洋,你这是干什么?”有老人疑惑道,“怎么跟关押犯人似的?”
有些孩子被他们严肃的表情吓到,有些惶惶不安,甚至胆子小的已经“哇哇”哭了起来。
汪洋冷着一张脸,想到拂晓和三小可能遭遇的伤害,便对这些孩子的哭声完全生不起一点儿同情心,甚至暴躁的有些想摔死这些孩子的冲动!
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不是受人蛊惑,这种行为,绝对不能原谅!也不可原谅!
孩子都是家人的心头宝,这会儿有好几个孩子哭起来,便有些长辈心疼了,“你要是不想我们来,就直说,干啥吓唬孩子?”
说着,便要带孩子走。
他有这个举动,其他人也心里起了火气,包括那个挖坑埋牛皮纸袋的小男孩儿的长辈。
那小男孩儿大概也没想到会被人家隔开,这会儿哭得不行,张着手臂喊爷爷。可惜汪洋心硬如铁,怒而强悍,任谁都没能靠近孩子,也没能够靠近其他任何忍。
“汪洋?”王姐瞬间变了脸色,“怎么了?”
“王姨,你现在别问,等警察来了,咱们再说。”汪洋冷着一张脸,看着王姨道,“咱们这次险些酿成大祸!”
若真是被人得逞,嫂子和唐队会受到审查还算是轻的,关键是四个孩子……
那么大的量,极有可能致死,尤其是对孩子来说。
这玩意儿国家自建国之初,便严格禁止,为了禁毒,三十多年来,多少警察,多少军人牺牲……
汪洋红了眼睛。
他的一个战友便因为缉毒,被活生生扒了皮……
此生此世,他都记着一点儿,哪怕是脱去了军装,他也必定将缉毒禁毒进行到底!
“警察?”王姐心头一跳,看着汪洋的神色,又看看被隔离的众人,一下起了一身冷汗,霍地转身,她死死盯着众人的神色,咬碎了一口银牙。
“你告诉我,孩子……”王姐白着一张脸,话都说不利索了,“孩子有没有事儿?”
“王姨,”汪洋嗓子沙哑,恨道,“若不是老爷子教得好,若不是拂晓聪明,你大概见不到孩子们了!”
王姐一下软了腿,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站起来,死死看着众人的表情,牢牢几下他们的反应。
真要是这样,哪怕是犯罪未遂,她也得叫这些人偿命!
被王姐血红的眼睛盯着,本来没哭的孩子也都“哇哇”哭起来。
唯一不同的便是,其中一个小男孩儿哭着喊着要回家,而不是哭着喊着找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汪洋霍地看向那个小男孩儿,看着那孩子袖口和手上蹭的黄土,眼神沉沉。
那小孩儿本就害怕,被汪洋这样看着,一下子尿了出来,大冷的天,裤子上很快冒了些许白色水雾,尿骚味儿也随之冲进众人的鼻子。
小男孩儿的爷爷意识到这件事儿的严重性,也不说回家了,只道,“小汪,这天冷,你要不叫你们的人到我们家拿件孩子的衣服吧,别冻着了。”
汪洋冷声拒绝,看着那小男孩儿指甲缝里的泥巴,眼里淬了森寒坚冰。
“那要不拿件拂晓的棉裤给我们家孩子换上吧?”男孩儿爷爷抿嘴,“现在孩子太难养,一个发烧感冒就有可能会肺炎脑炎的……”
他这句话是不太抱希望的,因为拂晓的那些衣服,他只是大致估个价,便觉得咂舌。
这次,汪洋不仅没说话,反而冷笑了一声。
肺炎脑炎便肺炎脑炎,比着他做的那些恶毒事儿,这还是轻的!
汪洋几乎可以肯定是这个小男孩儿干的,种种细节,种种表情,都可以证明这件事儿是他做的。
那男孩儿爷爷正待说些什么,就见一大堆穿着警服的人进了院子,他愣了愣,有些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请动三四十警力?
林家房间多,书房也多,随时可以整出来一间审讯室。于是前院这边挨个单独审问着,后院也在认真取证着。
很快,后院的脚印采集便告一段落。
首都有一阵子没有下过雨了,天气干燥,按理说那硬硬的土表不该有什么脚印留下。
可大概是那孩子翻完土,又踩了几脚,便有些微松散略潮湿的泥土沾到了鞋底上面。一走动,地板上便有些土沾到上面,脚印岁不完整,但偶尔一些鞋底特征还是有所保存。
采集完脚印,又留了土样,这才到前院,继续采集最初孩子们玩乐地方的信息,同样留了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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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比较复杂,审查需要时间,但是小孩子就简单多了,除了三个哭的凄惨的说不出什么,其他孩子都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们以前去过后院儿,但是家里人叮嘱过,说是不能随便去那儿,得有大人看着才可以。
等孩子出来,拂晓才跟着调整好了自己情绪的冯老爷子进院子。她一进院子,视线便直直落在之前那个挖坑的小男孩儿身上,拽拽冯老爷子的袖子,指着他道,“太姥爷,是这个小哥哥埋的!”
参与的警员,在拂晓一进院子,便看着她,现在听她这么说,本来就确定了的事儿,现在更是确定了一百二十分。
“我没有!”六七岁的孩子其实已经会撒谎,这会儿见拂晓指着他,小男孩儿瞪大了眼睛,“你骗人!骗人是小狗!”
“晓晓才没有。”拂晓看着小男孩儿,认真道,“你闻闻你的手,是不是有臭臭的味道?”
小男孩儿楞了一下,果然闻到了骚骚的味道。但是小小年纪,他并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点点头。
“弟弟老爱在那儿尿尿的。”拂晓叹了口气,看着冯老,“太姥爷,晓晓教不会弟弟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