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架破军弩同时射出又粗又长的弩箭,箭支飞行时没有任何的弧度,直直飞向宁军阵营,同时还伴随的刺耳的尖啸声。
咔嚓扑宁军的盾牌能挡得住箭矢,但却挡御不住破军弩弹射出来的弩箭,随着一阵脆响声,宁军阵营前方支起的盾牌被射穿数十只。弩箭穿过盾牌后威力不减,随之又钉在盾牌后面的宁兵身上,宁兵身上的钢盔钢甲也同样招架不住,被轻而易举的钉穿,弩箭挂着宁兵士卒的身体又狠狠刺在后面的宁兵身上,强大的惯性同时将后面的宁兵撞倒一地。一支弩箭的威力就如此强悍,五十支弩箭齐射,威力可想而知,只是一瞬间,宁军阵营前方的盾阵就被击散一大块,后边的士卒们翻倒一片,有些人是被弩箭直接穿死的,更多的人则是被中箭的己方同袍撞倒的,只见宁军阵前人喊马嘶,哀号声、尖叫声不断,乱成了一团。
五十支弩箭仅仅是开始,而后风军士卒开始快速地给破军弩重新装上箭支,每架弩机的弓弦都是由三、四名身材魁梧雄壮的彪形大汉使尽全力才勉强拉开,紧接着,继续向宁军阵营发射。
破军弩连续不断的射出弩箭,将全无防备的宁兵士卒射到一排又一排,就算宁军的军纪再严明,士卒们也不可能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风军射杀,何况士卒中还有许多人是新兵。随着前方的同伴越倒越多,尸体遍地,首先怯阵的就是新兵。
新兵们好象见到鬼似的,被风军突然使出的他们从未见过的新式武器吓的目瞪口呆,看着前方兄弟一个接一个的惨死,耳轮中尽是己方人员的嘶嚎和惨叫,初上战场的新兵们再没有勇气继续留在战场上,先是一、两个人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而后则演变到成片成片的宁国新兵向后溃败。两军对阵,阵型讲究的是完整,一旦出现大范围的空缺,整个阵营就变成了一盘散沙,形同虚设。
见己方的士卒有大范围的私逃迹象出现,负责指挥前军的宁将立刻带上亲兵卫队迎了过来,阻止新兵败逃,可是他们能拦住几人、几十人,但却阻挡不住全部。很快,新兵的溃败也影响到阵中的老兵,老兵们的士气立刻低落下来,新兵是人,老兵也是人,同样怕死,只不过是军纪在他们的观念里更深刻罢了,此时看到己方大批的士卒在跑,许多老兵也不愿再留下来,跟着新兵们一起跑。
这就是在战场上大规模投入新兵的风险,一条臭鱼能腥掉一锅粥,一群怯战的新兵也能毁掉整支军队。
新兵在跑,老兵又跟着跑,宁军的整个前军也乱的不象样子,到处都有人在嘶喊,到处都有人在狂奔、逃命。
见状,风军阵营里的萧慕青原本冰冷如霜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他挥动手中的令旗,不远处擂鼓的风军将浑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击鼓如爆豆。如此急促的鼓声,是预示着全军将发起猛攻的信号。
风军将士们即使不用回头看萧慕青的令旗,只听鼓声就能明白他的命令。人们齐齐放下手中的弓箭,拿起轻便的弩机,纷纷大喊一声,拔腿向宁军阵营飞奔过去。一时间,风军的前军如潮水一般向宁军阵营涌去。
宁军的前军虽然乱了,但两翼和后军依然稳固,看到风军已发动冲锋,宁军另外三军的士卒纷纷抬起弓箭,对冲锋的风军展开齐射。
由于宁军正面的阵营大乱,这让平原军将士的士气都提升到了顶点,面对着敌人的箭阵,将士们不管不顾,如发了疯似的迎着箭雨继续冲刺,前方的人员被乱箭射倒,后面马上填补上来更多的人。
奔跑之中,不少平原军士卒为了减轻身上的负担,将盔甲全部甩掉,军衣也被拉到腰间,赤膊上阵,浑身都是汗水,身体火热起冒出腾腾的蒸汽。
面对着风军这种如同自杀式的冲锋,宁军箭阵也阻挡不住,很快,平原军的前方人员便冲到宁军前军的阵营前。此时宁将刚刚才把前军的局势勉强控制住,连战阵都未来得及摆完,平原军就到了眼前。
最前面的士卒瞪着眼睛向宁军阵前的长矛长戟猛撞过去,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冲开敌军的防御,平原军士卒被刺的千创百孔,不过他们手中的弩机和长刀也射中、砍中盾后的宁兵,与其拼了个同归于尽。
不过还没等宁兵把长矛、长戟从风军士卒的尸体上抽出来,后面的风军又上来了,人们踩着同伴的尸体,蹬着宁军的盾牌,象红眼的野兽一般强行翻越过去,轱辘到宁军的头顶上,轮起手中刀向下又砍又刺,宁军被一各个的砍倒,而翻到宁军头上的平原军士卒也被刺成了血葫芦。
双方皆是在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血战着。
“前方的兄弟都让开!”风军阵营里突然传出一声如同炸雷般的暴喝,距离喊声近的平原军将士们就感觉耳朵嗡了一声,接着什么都听不见了。平原军士卒下意识地向左右躲闪,就听身后轰、轰、轰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战虎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似的从平原军阵营直冲出来,迎着宁军的盾阵猛撞过去。
耳轮中就听咚的一声巨响,挡在他前面的两面长盾连同后面的十数名宁兵被齐齐翻倒在地,顺着这个缺口,战虎一马当先冲入宁军阵营之内,巨锤抡开,只是信手一挥,周围密集的宁军就被扫倒一大片。
战虎打开缺口,后面的风军顺势蜂拥而入,不过平原军将士近来之后,没人跟在战虎的后面,都是向两侧冲杀。战虎打起仗来六亲不认,不管不顾,即便是风军将士离他近了也会受其巨锤波及,粘上就死,碰上就亡,所以平原军将士们都很有默契,根本没人愿在战虎的周围作战。
论贴身的近战,风军在昊天帝国的九大诸侯国内绝对是属一属二的,而平原军又是风军中作战最为凶狠勇猛的,让平原军近了身,无论对哪国的军队而言,这都是一场令人绝望的噩梦。
随着战斗打成胶着状态,双方的士卒们已全面接触,这时候,宁军的前军是真的顶不住了。看着前面无数光着膀子、浑身是血、两眼通红、形同野人的大汉们高举着武器、连声嚎叫着向你扑杀过来时,任谁都会心生胆怯。
宁军前军在平原军贴身猛攻下,节节败退,大批的士卒扑倒在地,血洒沙场,更多的士卒则是调转回头,拼命的向后跑。此时是双方战斗最关键的时刻,如果前军溃败,将直接影响到整场战役的胜负。
负责统帅前军的宁将也杀红了眼,带上一干亲兵卫队,大声叫喊道:“不许退!谁都不许退!临阵脱逃者,杀无赦!”说话之间,他举起手中的大刀,对两名正向他这边跑来的宁军士卒横扫过去。
可怜那两名宁兵没有死在风军的手上,双双亡于自己主将的刀下。宁将的强硬令溃败下来的宁兵们脸色顿变,人们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再跑回战场上,继续与风军交战。双方近战实力上的差距,并非靠宁将挥刀砍杀几名士卒就能弥补的,宁军跑回来的快,被风军退的更快,交战时间并不长,大批的宁军士卒又再次败下阵来。
这回在后面督战的宁将依旧使用残酷的杀戮手段,想把溃败下来的士卒们再吓回去。他对左右的亲兵卫队们大声喝道:“杀!凡是胆敢临阵脱逃、乱我军心的,给我统统杀掉!”
周围的亲兵们听闻他的命令,纷纷答应一声,抽出肋下的佩剑,迎着己方的逃兵而去。他们是一点没客气,对这些宁军士卒们又砍又刺,眨眼工夫,伤于众亲兵手里的逃兵就有数十人。
宁兵惧怕的是宁将,但并不怕他手下的亲兵,平时人们就受够了这些亲兵的气,此时见他们对自己人下了毒手,人们相互吆喝一声,拥上众亲兵,与其扭打成一团。
那宁将见状,又急又气,催马冲到近前,手中的大刀连劈数人,同时大声喊道:“反了!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就在他对宁军逃兵们大下杀手的时候,侧方突然闪来一道金光,直奔宁将飞射而去。此时宁将的注意力都放在己方的众逃兵身上,做梦也没想到侧方会有人突然偷袭他,当他意识到不好的时候,那道金光已射到他的近前。
宁将连灵铠都未来得及罩起,被这道金光正中脖颈,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宁将的脖子被直接射穿,一根金光闪闪的金箭钉在他的脖子上,箭头已从他脖颈的另外一侧探出。
宁将手中粘满逃兵鲜血的大刀落地,他在马上,左右摇晃几下,接着,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下来。
哗宁将被人一箭射杀,引得周围的亲兵和逃兵们一片哗然,众人下意识地左右张望,想寻找敌人的影子,可是目光所及之初皆是一片混乱不堪的战场,哪里还能找到是谁放的冷箭。
不知道是谁首先惊呼一声:“江凡!是风国上将军江凡杀来了!”
听闻这话,众人回过神来,没错,箭术这么高明的又使用金箭的,只有江凡!这回不仅是逃兵们继续跑,刚刚还在拦阻他们的亲兵们也跟着跑了下去,毕竟没人想碰到象江凡这样神出鬼没杀人于形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