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意猛地顿住脚步。
侧首往身后望去。
救护车刺眼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刺痛她的眼眸。
顾随意看到安晚从救护车上下来,
紧接着,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带着口罩下了车,担架床被推下救护车偿。
“让一让,让一让。”担架床往顾随意这边推过来,医生边走边吩咐护士,“快去准备手术,病人需要止血输血,抗感染治疗。”
“是。”护士得了命令从顾随意面前匆匆穿过撄。
担架床从顾随意面前推过去。
蔓蔓安静地躺在上面,小小女孩面色惨白,身上穿的衣服是顾随意是顾随意给她选的。
今天下午蔓蔓出院。
蔓蔓对于在医院一直穿病号服有了意见:“妈妈,回家蔓蔓不用再穿这些衣服了,能穿回自己的衣服,妈妈,你觉得穿哪件漂亮。”
她从蔓蔓的衣服里拿了一件连衣裙:“蔓蔓觉得这件可以吗?”
给蔓蔓挑的是上半身红黑相间的衣服,下半身是黑色裙子,
顾随意以前不迷信,但是她在给蔓蔓挑衣服的时候,信了这些。
红色喜庆,穿着好!
而蔓蔓穿上那条裙子,红色衬着小女孩惨白皮肤有一丝血色,小小女孩穿着也很有精神的样子。
可是现在……
尽管那衣服是红色。
蔓蔓的流的鼻血却已经把那上半身的衣服胸前染了一大片的红,有些半凝固的血液都成了暗红色。
血,那么多的血,蔓蔓得流了多少血才会看起来这样触目心惊!
宁清鸿也看到担架床上的蔓蔓,他的眼底流露出震惊与心痛。
……
担架床从顾随意面前推过去,直直推往手术室。
顾随意、安晚和宁清鸿都跟了上去。
安晚边追着担架床,脸上的眼泪还没有干,浓浓的鼻音:
“随意,对不起,我没有看好蔓蔓,她忽然就流了鼻血,今天晚上也有按时给她吃药,晚上晚餐煮得也很清淡……不知道怎么她就流血晕倒了。”
顾随意没有搭腔安晚,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蔓蔓身上,踩着矮跟高跟鞋。
目光浓沉一瞬不瞬地盯着蔓蔓。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到了手术室门口。
顾随意还没有停住步伐。
护士把顾随意挡在手术室门口:“对不起,现在病人要做手术,请家属在外面等待。”
手术室的大门关上,红灯亮了起来。
顾随意往后退了两步。
直到她的背靠在墙上,无法再往后退,她站定,小小身板无力地靠着冰凉的墙壁。
...........红................袖..............添.................香...........独.........家................首...............发..........
她的目光空洞又茫然地盯着青白天花板上的一个虚无的点。
精致小脸,两颊惨白,小巧的唇没有了口红,也是惨白惨白的颜色。
安晚被顾随意这个样子吓到了,走到她面前,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随意,你没事吧随意!”
宁清鸿也开腔,他见她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一处疼得尖锐,鲜血淋漓的那种疼。
“猫猫……”
两个人同时出声,顾随意也不知道是谁对的声音有反应。
浓密纤长的眼睫颤了颤,顾随意视线从宁清鸿英俊的面容扫过,落在安晚身上:“安晚,你去帮我买瓶热饮过来!”
安晚看着顾随意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湿哒哒地衣服贴在身上肯定很冷。
她点了点头,说:“好,你等着,我马上买回来。”
安晚离开,手术室门口就剩宁清鸿和顾随意两个人。
顾随意是故意把安晚支走的。
安晚离开后,顾随意还是维持靠在墙壁上的动作。
她的视线落在宁清鸿那张清俊迷人的脸上,都说“外甥像舅,侄女像姑。”
蔓蔓是宁清鸿的外甥女,之前不知道,没有觉得两个人会半点儿相像。
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看宁清鸿,蔓蔓和他两个人依稀有那么点儿像。
两个人都有一双温润好看的眼睛,让人瞧着容易心生好感。
“宁清鸿。你会来医院验你和蔓蔓的顾随意配对。”
顾随意淡淡开了腔,“是因为你早就知道蔓蔓是你外甥女了,是吗?”
宁清鸿脸上一瞬间僵硬,他没有回答,但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随意笑了,她的唇角勾了起来,一抹浅笑的弧度越漾越大,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
都是她的错,全部都是她的错。
如果她早就答应宁清鸿,蔓蔓现在也许已经换上骨髓不用再受这种苦。
她还想着去找蔓蔓的亲人啊。
怀抱着那么一丝丝念想,想要找到蔓蔓亲人来救蔓蔓。
现在亲人找到了,结局却是一样。
都是她的错,她一开始就应该答应的,不应该让蔓蔓再受这种苦。
最开始他提要求的时候,她早就没有了退路!
宁清鸿看着顾随意又哭又笑,那笑和哭都让人有种心惊的意味。
“猫猫……”他心里一处是撕裂的痛,也许这种痛比失去她还要痛。
他要说什么。
顾随意唇角笑意已经敛去,她淡淡地打断了他:宁清鸿,我们结婚吧。”
宁清鸿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猫猫,你说什么?”
“宁清鸿,你把骨髓捐献给蔓蔓。”她一字一句沁着悲凉轻声说,“我们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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