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众人纷纷离席。
云落起身,带着知念走到容亲王夫妇面前道别,“多谢两位款待,叨扰了一日,如今也该回去了。”
容亲王感激云落治好了容星宛的哮喘,拱手笑道,“多谢侄媳妇儿今日能来参加小女的生辰宴,本王送你出去。”
“不必了,皇叔还有这么多贵客要送,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我这就走了。”云落寒暄完,也朝他行了礼,直接带着知念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容亲王满脸笑意的和站在旁边的容亲王妃道。
“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个方士为星宛探病时,说星宛出嫁前会遇到一个贵人,贵人会帮她根治哮踹,让她日后母仪天下。”
被他这么一提醒,容亲王妃也想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云落就是这个贵人?可我听说她和凌衍就要和离了,和离以后,她还如何能帮宛儿母仪天下?”
对他们要和离的事,容亲王也听说过,回头看向容亲王妃,“上次本王去颍川王府讨说法,凌衍对她护的很,甚至为了她不惜与我针锋相对,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和离。”
容亲王妃沉默半晌,叹声道,“若是这样的话,那日后让宛儿与她多亲近一些,无论如何,总是没有坏处的。”
……
从容亲王府出来,云落径直上了马车。
车夫调转车头,驾着马车从容亲王府离开。
车上,云落一边喝茶一边思索,越想越觉得原主以前一定跟三皇子发生过什么。
“知念,你以前有没有听锦书说过三皇子跟我的事?”
原主记忆里没有,定是失忆过,那任凭自己再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不妨问问外头的传闻,兴许能想起来。
知念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定眸看向她,“倒是听锦书姐说起过,只是……”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
“你直说便是,不用藏着掖着。”云落看出知念的为难,“你说的也不过是别人传的话,就算有不合适的,我也不会怪你。”
知念应声,“是,那奴婢便知无不言了。锦书姐也是以前伺候宋侧妃的时候,听宋侧妃说的。”
“她说王妃在成亲前与三殿下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外出游玩,京中知道这事的人不少。”
“所以当年王妃在殿前选夫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王妃会选择三殿下,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王妃选了王爷。”
云落眼眸垂了下,这话倒是靠谱,和她从萧子沐处感受到的是一样的。
“还有吗?”
知念又仔细回忆了半晌,“三殿下知道王妃选了王爷后,伤心了好久。连皇宫也不愿意出了。”
云落并不想知道萧子沐,只想知道自己。
“那锦书有说当年我为何选王爷不选三殿下吗?”
知念摇头,“这倒是没说,不过奴婢听东院的下人说王妃对王爷是一见钟情。”
云落在脑海中细细思索着。
原主留给她的记忆中,只有对江凌衍,对家人的记忆,而且都还是片段,仿佛被浓雾裹住。
但独独没有跟萧子沐之前的回忆,除了知道与他相识,剩下都没有了。
外面突然响起的小孩子的哭闹声和尖叫声打断了云落的思绪。
“吁——!”马车夫突然勒紧缰绳。
“哐”的一声,马车狠狠晃动。
无论马车夫怎么勒紧缰绳,马都不受控制,带着马车控制不住的往一边倒去。
云落在马车倾倒的瞬间作出反应,一手抓住知念,直接从马车顶飞了出来。
她虽然飞身出去,但因两个人的重量过大,导致她飞的很吃力。
距离地面还有段距离,她手上骤然失了力气,眼看她们就要朝地上狠狠摔下去。
被抓住的知念却突然反手抓住了云落,借了力给她。
两人稳稳的落了地。
云落转头朝她看过去,心头微动。
知念会武功。
知念察觉到云落的目光,不敢直视。
随车小厮赶忙跑过来,“王妃可有受伤?”
“没有,前面发生了何事,马车为何会突然翻了?”云落面色微沉,幸而她会武功,不然今日定是要受伤了。
随车小厮沉声回道,“不知谁家的孩子没看好,突然跑到路中间了,车夫为了躲避,撞到了路旁的石墩上,才导致马车翻了。”
云落在沉默了半晌后,问道,“那孩子有事吗?”
随车小厮道,“孩子被他母亲及时扯过去了,没被车撞到。”
云落点头,“那便好。”
站在四周围观的百姓听到云落的问话,纷纷对着她称赞。
马车经过刚刚的撞击,已经不能再用,好在前边已经到了集市,随车小厮又去雇了驾马车先送云落回府。
回到王府时,天都已经黑了。
云落进屋后,净了手,就捧着茶杯坐上了软塌。
她拿着史书,看着看着眼皮就耷拉了下来,最后直接闭上了眼睛。
知念见她睡着了,给她身上搭了条薄毯,起身退下了。
江凌衍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云落微闭的双眼,和脸上疲惫的神情。
云落本来就睡眠浅,听到开门的声音清醒了些,但并没有睁开眼睛,想着是知念。
只是过了许久都没出声。
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这样,她的视线猝不及防的和江凌衍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心头震了下,云落从软塌上坐起来,“这么晚了,王爷来找我,有事?”
江凌衍看她这般疲惫,冷眉微蹙,“听闻你下午在主街上你的马车翻了,本王来看看你有事没有。”
“王爷是在关心我吗?”云落定眸看向江凌衍,清秀好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江凌衍没回答她的话,出声道,“本王让顾堂去查了,下午的事应该只是个意外。”
云落淡漠的收回视线,“确实只是意外,满京城都在传我们要和离,我这个下堂弃妃,想来也无人要陷害。”
说这番话她心里并没有波澜,只是在平静的阐述这件事。
但听到江凌衍耳朵里,就变了一层味道,“难道不是你要跟本王和离吗?如今又说这种话,正话反话都让王妃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