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袁绍率领亲卫入中军,一声令下,准备待命的袁军,应该是袁张联军,张扬也带着他麾下的四千上党军加入了,开拔启程,向晋阳进军。
“子远,主公盛怒之下,如此急于北进,究竟为何?我等还该劝劝主公呀!”大军阵中,荀谌带着一点不解,一丝忧虑,问许攸道。
许攸闻言,脸上露出一道不自然,似乎难以启齿,往袁绍那边望了望,才悄声道:“夫人被刘渊送回之后,主公便怒不可遏了!”
说完许攸给了荀谌一个自己体会的表情,荀谌闻言一愣,当即问道:“这是为何?夫人……”
说到这儿,荀谌收声了,似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叹一口道:“不管如何,主公怒火攻心,于大军不利,如此对付匈奴人,不智也!我等得提醒主公当心。”
“这是自然,吾已知会各将校,小心行进,严防夏军!”
袁绍这里大张旗鼓,刘渊第一时间都得到了消息。袁绍不出意外地动了,而他等得就是这么一刻,缩在祁县不好对付,但出兵了,就给了刘渊战而胜之的机会。
兴奋地召集随军将领,吩咐好迎敌事宜,在晋阳,他要让袁绍好好见识见识他夏军兵锋。
“大王,臣有些不理解,为何您主动将袁绍的女人还回去,他反而率军北进了?”其他人下去准备后,仆固怀荌留下了好奇问道。
刘渊闻言,淡淡一笑:“孤之所做作为,是个男人就难忍,何况袁绍这等极看重颜面的世家望族呢?”
“好了,你也下去吧,这回北军将士,孤可是要大用的!”
“诺!大王您可得说话算话,这一路过来,北军将士无仗可打,战刀都快生锈了!”仆固怀荌忍不住多嘴道。
“仗,有的是你打的!就是不知你仆固怀荌当久了侯爷,是否还有当年之勇!”刘渊悄然激将。
“大王放心,臣必当身先士卒,取袁绍首级献于殿前!”
……
袁绍一路催促着军队北上,所幸有许攸等人力劝,方才稍稍阻住袁绍不顾一切的北进。从祁县到晋阳,急行军的话,要不了一日也就到了。
但袁绍大军行进,军需物资甚多,又要保持军阵,以防夏军偷袭,速度想快也快不起来。
行路未半,刘渊便派出手下骑军前来迎接了。前军骑军近五千骑,在夏将轲比能、刘仇的率领下,轮番发起侵扰。
袁军戒备森严时,便远远地放一波箭,稍有松懈,便冲将上去咬他一口,杀伤个几十上百人,一击而退,不给袁军纠缠的机会。
越靠近北边,越是苦不堪言。袁绍麾下是有一支三千余人的骑军的,中途派高干、郭援领军出击过,被刘仇与轲比能逮着个机会伏击,损失了五六百骑,仓皇回归。如此,再不敢贸然出击,只能缩着任有夏军耀武扬威。
备受煎熬,在夏军的不断袭扰之下,袁绍北进之心却一点未降,反倒更甚。有夏军受令控制着袭扰强度,磕磕绊绊,一直到第二日午后袁军终至梗阳城。
梗阳在晋阳西南约四十里的路程,望着这座小城,甚至不能称之为城,用据点堡垒来称呼更加恰当。明显是被修缮过的,其中夏军军旗飘扬,有夏军士卒守卫。
“主公,若要攻晋阳,必先拔这梗阳,可以之为屯粮据点。否则再贸然北进,一旦战事不利,被守军抄了后路,我军危矣!”许攸赶紧禀道。
这一路行来,许攸越加觉得北进甚为不妥,且不说准备是否得当。大阵犀利,夏骑不敢冲击,终究只是理想状态。袁军两万多大军,根本不可能如麴义指挥那三千刮训多时的健卒那般严密,一旦被敌骑抓住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咬一口。
这此前,已经是证明过了。有心劝袁绍退军,可每见到袁绍那张严肃的脸,许攸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传令三军,安营扎寨,明日攻城!命麴义安排守卫巡逻,严防夏军偷袭!”袁绍已经下令了。
袁绍此时已不似之前那般被怒火占据思维,也知将士疲敝,亟待休整,还有隐藏在暗中的那狡猾的敌骑,也得防备。
梗阳邑中有夏军两千步卒,多为汉族士兵,独孤盛与阎柔被安排守卫在此。袁绍两万多大军前来,带给二人不小的压力。
堡垒上,望着外头灰压压一片的袁绍军,独孤盛沉声对身边的阎柔道:“阎将军,我不善于守城战,士卒又多未经战斗。大王令你我二人驻守此地,还请将军费心了!”
阎柔按剑而立,一直观察着城外袁军,脸上也是严肃地很:“独孤将军放心,袁绍军虽众,一时想攻破此邑,也是休想。我军在此,不过牵制敌军罢了,如何对付袁军,大王心中只怕早有计较!何况,大王也有言,梗阳能守则守,若不能,放给袁军又何如!”
“梗阳方圆不过两里,东、南靠水,你我只需分守西、北便可。”阎柔平静对独孤盛道:“让将士们好生休息,今夜,对方是不会进攻了!”
“好!就听阎将军的!”独孤盛直接摆手豪迈道。他虽然被刘渊派来做这步军将军,但事事还得多听阎柔建议,刘渊此前叮嘱过,他也有自知之明。
两万多袁军,搭起营垒的速度倒是不慢,不到一个时辰,便见雏形,又过一个时辰,一座庞大的军营便成了。
梗阳西边,袁军斥候探索范围极限之外,刘仇闻轲比能道:“我们一路袭扰,为何不趁其安营之时袭击?”
“袁军都到此地了,就让他们安心驻扎下吧,否则做得太过,直接惊退了袁绍,那大王可要拿你我问罪了!”轲比能呵呵笑道。
晋阳城南边有一山为龙山,在袁绍兵临梗阳时,刘渊也早早地集麾下精锐,悄然潜至于此,驻扎于山谷中。
“大王,袁军已经围了梗阳!我军是否南下袭击?”仆固怀荌一脸的急不可耐。
刘渊摸着下巴寻思一会儿:“不急,此时袁军必是戒备异常,贸然进攻无益,先让轲比能他们多陪袁绍玩玩。猎物都已经出笼了,作为猎手,就更要耐下心来!”
望向梗阳城方向,刘渊心中冷哼:“袁绍,既然来了,那便别想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