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里虽然是古代,可是这皇宫之中,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斗争远比二十一世纪的纷争更是杀人不见血。
当花想容愤慨的抱着木盆,装满了冰冷的水,坐在这深冬的浣衣局的大院中,将本来已经通红的发疼的手放进冰冷刺骨的水里时,她更是对这一切深有体会。
若是曾经,或许她马上会揭了盆子撕了这衣服,找到那个什么德妃娘娘,狠狠煽她个耳刮子。
可是现在……
并不是忍气吞声,而是她就是较着这么一个劲儿。
可是究竟在跟谁较劲儿,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在跟自己,也许是在跟德妃,又或许……是在跟那个放她出来却仍然对她不管不问的萧越寒较劲儿。
她记得曾经在锦王府,萧越寒为了让她能乖乖哀求他,能顺服的跟在他身边,而故意将她周围的一切全都除掉,让她自生自灭的等着她去求绕。那时候,她没去……
现在,特别是面临一个像德妃这样一个后宫角色,她更不可能会跑到萧越寒面前哀求什么。
何况,她早已经没有了那份资格……
手下拎起已经沾湿了的大红色的锦衣华服,双手握紧用力的搓洗了一下。
“呀——”忽然一股似是针扎一般的疼痛蔓延至于心,花想容一愣,猛然放下衣服,惊愕的看向手上那些不知是被哪里来的针划出的血口子。
她怵的将视线放到盆里的那袭衣服上,像是明白了什么,不顾冰冷刺骨的水,再次小心的将衣服提了起来,又轻轻的摸了摸,果然摸到这衣服里被人故意嵌上了几十根绣花针。
这是……什么意思?
花想容顿时眯起眼,不久冷冷一笑……不顾手上被针划破的伤口,直接一根一根的将上边的针摘掉。
即便是如此恶意的刁难又怎么样?
只要宁心静心把针摘光,再好好的洗一洗,明早之前怎么也能把衣服给送过去。
正好,她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德妃,既然可以这么狠毒的让她大半夜洗带针的衣服,她究竟是长的一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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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德玉宫——
“这是什么?”德妃拿着手中干净鲜亮的衣服瞪着站在前边一脸肃然的花想容,狠不得上前撕下她那张饱经风霜却依然漂亮的不像话的脸蛋。
“回禀娘娘,这是昨夜你宫中的宫女送去让奴婢洗的衣服。”
“这哪里是我昨天那件?”德妃大骂,忽然衣服狠狠甩到花想容身上。
花想容接过,却是未动,眼观鼻鼻观心的冷冷的看着那个盛气凌人的妖艳的女人。
“大胆溅婢!你竟然擅自将本宫衣服上的装饰拿走!你该当何罪?来人呐……”
“装饰?那些都是能银针,怎么可以算做是装饰!有那些东西在,这衣服要怎么穿得上?”花想容不由得皱眉。
“怎么穿不上?本娘娘就是喜欢那些针在衣服上!你这大胆溅婢竟然擅自把那些针取了下去!”
“那娘娘的意思是,这衣服上若是还有那些针,娘娘也会穿吗?”
“废话!我不穿我留着干什么?”德妃怒气汹涌。
“娘娘确定这有针的衣服能穿?”花想容忽然挑起眉。
“大胆溅婢,这就是和主子说话的态度吗?”德妃顿时冷眯起眼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趁机给她一耳光。
“奴婢不敢。”花想容垂下眼,退后一步,却是忽然握紧了藏于袖中的拳头,嘴边泛起一丝怪笑:“既然娘娘是说这衣服上有针才肯穿,又很着急穿上,奴婢这就把针给娘娘放回衣服上!”
说着,花想容抱着衣服转身又跑了出去。不顾德妃那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叫人追上来把她抓回去痛打一顿的模样。
……
没多久后,花想容又抱着衣服跑了回来。
德妃冷眯起眼看着她,却见花想容将衣服在她面前一抖,大大的展开,包括上边那些发亮的银针:“请娘娘试穿!”
“……”德妃顿时愣了一下,瞬间瞪向花想容:“大胆溅婢!你想扎死本娘娘吗?小燕,快过来,把这大胆的溅婢拉出去叫人打几板子!”
“是!娘娘!”小燕斜起嘴角一笑,走上前就要抓花想容。
“等等!”花想容躲开小燕的手,抬眼直视向德妃那盛气凌人的眼里:“德妃娘娘之所以称谓德妃,必定有贤德之名。既然贤德,又怎会言而无信?刚才明明是娘娘自己说的,此件衣服必须有针才好看,娘娘也说了,这衣服上装回针后你才会穿!怎么?娘娘你这算是言而无信、失诚失德吗?”
“那若是传了出去,让人不由得疑问,娘娘你这究竟是在故意刁难奴婢,还是真的言而无信失去良德?”花想容冷眯起眼,毫不畏惧的看着那个看起来才十八九岁的德妃:“这话,娘娘是打算传到宫中其他人的耳中?或者……皇上的耳中?”
“我……”德妃子顿时瞪大眼:“溅、溅人!你居然敢威胁我?”
“不敢。”花想容冷笑,向后退了一步:“衣服也还回来了,针也镶上了,奴婢心直口快,若是有得罪了娘娘的地方还请娘娘饶恕!若是没事,奴婢就先走了……”
说罢,花想容将红肿的双手又一次藏于袖中,转身便要走。
“你这个溅人……你给我站……”德妃咬牙看着她洒脱的背影,没想到竟然反被她着了一道。
“皇上驾到——”
就在花想容刚一转身要出去时,德玉宫外的小太监那么大声的通报顿时让她停下了脚步,赫然抬起眼,满眼惊愕的看向正门前缓步走进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