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的唇向旁边一侧,精准地捕捉到了那粉唇。
进攻、掠夺,他仿佛是回到了才开荤时的沉溺。
“嗯……”这般动作剧烈的亲吻,让身下的女人嘤咛出声。
楚凌看见她被憋得有些发红的脸蛋,动作难得轻柔了一些,原本是想要撤出来让她呼吸的,然而姜芜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竟然怯生生地伸舌触碰过来,像是……挽留一般。
男人的眼睛在意识到这一点时骤然紧缩了片刻。大脑像是炸开了一般。
她应该是把自己当作梁谦了。
可是那样软糯糯迎合自己,不是做戏,没有不愿,而是真的毫无防备的姜芜。柔弱无骨的小手就这么无力地抵在自己胸前,比起抗拒,更像是邀请。楚凌的心像是在从某一处开始融化、变软。
他喉间溢出一声叹息,好乖。
真的好乖,像是在全身心依赖自己、放开自己身体每一处接纳自己一样。
他动作再次激烈起来。
屋外的人都站得远远的,一直到房门打开,主子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出来。
“回去。”楚凌说完,又扫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男人,“把他一同带回。”
“是。”
***
姜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是有人在亲她,她还以为自己在和梁谦一起的,于是习惯性地迎合着梁谦的吻,放心将身体交给他。
可似乎是哪里不一样。
越来越陌生的感觉,让姜芜混沌的意识偶尔闪过清明,男人那仿佛要将她吞噬的疯狂,让她意识到了,这不是梁谦。
脑海中浮现出楚凌的那张脸,姜芜立刻想要挣扎醒来。
等她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果然是那张恐怖的脸。
“滚开!”尖锐的声音满是惊恐,姜芜剧烈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想要推开身上的人,“畜牲,滚开!”
身下的人突然从乖顺变得抗拒,这让正陷在情/欲中的男人皱了皱眉。
不悦,为她态度突然转变的不悦。
可姜芜自从决定不再委屈求全后,就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自然是不会像从前那样顺从。她也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这是又回到了先前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这里?
“梁谦呢?你把梁谦怎么样了?”
方才被她猛得推开了的楚凌这会儿坐在床边,微微皱眉。这个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更加刺耳了。
再看着不断往后退,直至缩到了床角的女人,心中莫名的烦躁,让他最后的耐心也丧失殆尽。
楚凌从床上拾起一条长长的金链,姜芜这才惊恐地发现,那金链是连到了自己腿上的。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手一用力,角落里的姜芜就这么被拽到了跟前,他一把抓住了那只还在试图挣扎的脚踝,突然阴沉地开口:“初一。”
姜芜一愣,她听到了一声房门打开的吱呀声,看过去,从外边走进来了一个黑衣人。
她见过几次,但这是第一次知道他叫初一。
陌生男人的进入,让原本抗拒的姜芜反而往楚凌怀里缩了缩。
空气里飘荡着暧昧的气息,初一知道这人是楚凌大老远跑去亲自捉回来的,所以即使被叫进来了,也低着头一眼没有往那边看。
楚凌轻抚着怀里抖若筛糠的女人:“你要是再不配合,我就只能叫人来帮忙了。”
姜芜抖得更厉害了,咬着唇,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没有再做出抗拒的动作。
“你放了梁谦。”她声音嘶哑着。
楚凌被她气笑了,刚还视死如归呢,这会儿又开始讲条件了。甚至还敢惦记着那男人。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初一。
原本就是吓吓姜芜的,见目的达到了,便沉声说了句出去。
初一默默退下,只是临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他微微上抬的视线里,瞥到了那玄黑衣袍下泄露出来的一抹白色的衣角。
至于衣角的主人,被掩盖得严严实实。
初一只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听到了小声的啜泣声。
他不着痕迹地呼出胸口的一口浊气。
在男人的床上,可不能这样哭啊。脑海里闪过了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
***
晚点的时候,楚凌才从里面出来。
初一瞥到了主子脸上的几道抓痕,又默默地低头了。
“梁谦还是没有消息吗?”
初一听出了他的不悦,回答了一声是。
他声音带着几分羞愧。
姜芜是楚凌带着先走的,他们带梁谦在后面,却不料半路杀出了个蒙面人,将梁谦救走了。
楚凌想着屋里的女人,沉默了许久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孙柯来了吗?”
“已经来了。”
“让他来见我。”
***
姜芜觉着自己好像每日都是晕晕沉沉的。
她很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她还想问问楚凌,梁谦怎么样了。可好不容易醒来了,她却总是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梁谦,梁谦。
她每日都念着这个名字,却在某一日,突然发现自己记不清梁谦的脸了。
无言的恐惧笼罩着姜芜,她想质问楚凌都对自己做了什么,却又总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越来越健忘,姜芜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在飞快地流逝,却无法挽留住。
她见的最多的是楚凌。
一开始,她记得这是自己的仇人,可是慢慢得,她好像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讨厌他。
她用膳、睡觉,都是这个人陪着的。有时候,还会一起去花园走。男人不爱说话,却又莫名地很耐心,姜芜甚至开始觉着,这应该是个好人。
然后她发现自己记不起来了,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这日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因为捕捉到了梁谦的名字,姜芜的脑海中,努力地拉回了那一丝清明。
“确定已经死了?”
“是的。”
死了?谁死了?
姜芜努力地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楚凌和那个初一:“谁死了?”
楚凌一愣,回过头。
他没想到姜芜会突然醒过来。
在孙柯的蛊下了以后,姜芜便褪去了一开始的尖锐,她大部分时候都在昏睡,哪怕是醒来了,也像是懵懂的新生儿一般。
记起来的东西,又会在下一刻忘记。
看向自己的目光,也终于没有了以往的仇恨。
有时候,甚至会用新奇的目光打量自己。像是刚被孵出来的小动物,探索着这个世界。她眼里只有自己的模样,楚凌很喜欢。
因为孙柯说的雏鸟心理,他撤去了所有伺候的人,确保姜芜每日见得最多的,都是自己。
可是现在,女人恢复了神志,再次用那样的目光看自己。
楚凌察觉到了无言的痛意,那尖锐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划了一下。
人都是贪心的,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得到过的,就不可能再放手。
“梁谦呢?梁谦呢?我要见梁谦!”姜芜觉得自己要疯掉了,身体里仿佛有两个人,在剧烈地拉扯着,她又突然迷茫了,剧烈的头疼让她去拽着自己的头发,“梁谦,梁谦是谁?”
痛苦让她的力道越来越大,而看到她这样自残的楚凌,马上抓住了那只还企图扯自己头发的手。他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这怀抱,既让姜芜抗拒,又让她安心。
最后,还是安心占了上风。
察觉到她安静下来了,楚凌握她手的力道也渐渐松下来:“没事了,”男人的安慰因为生疏而略显笨拙,温柔也带了几分刻意,“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
困意来袭。
姜芜不想睡的,她昏睡之前,还一遍遍念叨着梁谦的名字,似乎是生怕自己忘了。
却终究是再次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孙柯就来了,他仔细检查着姜芜的身体,他检查的时候,楚凌还依然抱着姜芜,不言不语。
“夫人只是目前情况尚且不稳定,一时被刺激出了记忆,并不要紧。等这蛊在她体内稳定下来了,她就会慢慢形成新的记忆。”
新的记忆……
楚凌看了看怀里的人,握住了她的手。
“你之前说,能让她爱上我,是吗?”
孙柯想了想:“这么说并不完全妥当。爱是非常复杂的情感,想要让她就此爱上大人,有些困难。不过有一种简单的方式……”他停顿片刻,“可以转移。老朽可以让夫人对其他人的感情,寄托到大人身上。”
这就像是小偷似的。
楚凌压下那一瞬间的不适。
无所谓,他只要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