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心里很安慰,溯溪这丫头不但忠心,还很灵光聪慧,若是此前倪月秋能将她当做心腹,约莫也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情。
反倒是那个兰芝,这阵子身子刚好一些,就开始时不时地找溯溪的麻烦,想要回到自己的身边。
适合的人选并不好找,小秋一连来了两日,都一无所获,唯一一个她觉得勉强还可以的,结果那姑娘听到北定王的名字立刻摇头。
“奴家不敢,求姑娘放过我。”
小秋叹气,也没为难她,多给了一些赏银就让她回去了。
这一日她又打算出门,刚出院子就让倪月心给拦住了。
“大姐姐,你这又是要去哪儿?这两日怎么瞧你日日都出门?”
小秋淡淡地笑了笑,“出门散散心罢了。”
“可你今日怎么也要出去呢?你难道忘了吗?”
“忘了什么?”
倪月心神秘兮兮地凑近了她,“今日,裴表哥就要到了呀!”
“……”
她还真忘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忘了也正常。
小秋一脸恍然,“似乎是的,不过有二妹妹三妹妹在,想必会招待得妥妥帖帖,姐姐这会儿有点事,就先走了。”
“哎,大姐姐!有什么事比裴表哥到来更重要?”
小秋已经从她身边擦身而过,闻言转过头,朝他笑了笑,“有许多事呢。”
倪月心:“……”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秋越走越远,只觉得不可思议,不该是这样的啊,她还安排了他们私下见面,怎么这人就走了呢?
倪月心恍恍惚惚地去了王珂那里,抱着个软枕皱眉,“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了?倪月秋呢?她是不是听说裴宋来了,回去换衣服去了?我早猜到了,裴宋那孩子生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她怎么会不在意?”
倪月心抬头,“娘……她出门了。”
王珂笑容一滞,“你说什么?出门了?你没来得及告诉她吗?”
“说了的,可她还是出门了,娘,你说不会连裴表哥她都不在意了吧?”
“这不可能。”
王珂才不相信,“她有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再懦弱的性子,一旦下定决心,做什么都不怕的,你让人去门上守着,只要她一回来立刻来跟我说!”
……
小秋和溯溪这一日没有白忙活,她发现了一个异常漂亮的女子,容色明丽,能歌善舞,那柔软的身段和娇美的脸蛋,让小秋看了都挪不开眼睛。
更奇妙的是,没等小秋让人去请她,这位舞娘自己提出想要见她的请求。
小秋收起诧异的表情,“让她进来吧。”
雅间的门开了又关,小秋没有掩饰眼里的惊艳,离得近了,越发觉得美的令人心动。
怪不得有人会喜欢美人,不是没有道理的,看了就赏心悦目,谁不喜欢?
“奴家名唤西凤,见过倪姑娘。”
“你知道我是谁?”
西凤柔柔地浅笑,“做我们这一行的,总要有些安身立命的本事,奴家不才,只眼睛比旁人明亮一些。”
那就是消息比较灵通了,倒是有些手段。
小秋淡然地看着她,“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奴家来找姑娘毛遂自荐,只是不知道可能入姑娘的眼。”
小秋这下是真被镇住,这西凤的消息竟然灵通到这份上?
小秋沉着眼看她,西凤就任凭她看,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慌张。
半晌,小秋才缓慢地问,“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不敢欺瞒姑娘,西凤已是听人说了,姑娘想给北定王送一个美人。”
“西凤愿意成为这份礼物,姑娘想做什么,西凤也愿意尽全力为姑娘达成。”
小秋深吸了一口气,让溯溪去守着门口。
“坐吧。”
小秋给西凤倒了一杯水,西凤连连惶恐,“多谢姑娘。”
“你说说看,我想做什么?”
“世人皆知北定王求娶了倪家姑娘,北定王如愿,倪姑娘却未必愿意,您有心想寻美人,便是希望能被取而代之,奴家说得可对?”
“那么就算这样你也愿意?北定王的名声你莫非不知道?”
“姑娘无需担心,奴家是自愿的,奴家曾经与北定王有一面之缘,从此记在心底念念不忘,还请姑娘成全。”
这可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小秋觉得这事儿太过顺利,可这西凤当真有勾人心魄的魅力,若是她的话,北定王被迷住的几率是极高的。
更别说她猜到了自己想做什么,若她真能让北定王改变主意,实在是再好不过。
小秋觉得此事可行,大大的可行,于是当机立断拍板了这件你情我愿的事。
“如此,就请西凤姑娘多多费心,你的恩情我会记下的。”
“西凤才要感谢倪姑娘的成全,若有机会,西凤定然会报答姑娘。”
西凤告诉了小秋自己如今落脚的地方,小秋答应她明日便会以她的名义,将西凤送过去。
“若是事情不顺利,也希望你能安然脱身,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来找我。”
西凤又一次感谢了小秋,表示她一定不会辜负小秋的期待。
回去的路上,溯溪想不明白,“北定王不是据说很可怕吗,怎么西凤姑娘还愿意送上门去?”
“传言本就会被夸大,兴许西凤姑娘见过北定王那一次,发现他其实并非是个坏人。”
“那、那既然如此,姑娘为何还要让北定王退婚?姑娘嫁过去不就好了?”
小秋但笑不语,就算北定王并非传闻中的残暴,可他那莺莺燕燕的后宅总是真的吧?
那这样的人就一定不是自己要找的,她为何要嫁?
……
回去了倪府,小秋刚进门就发现门房上有个小奴才悄悄地跑掉,这是去给谁通风报信了?
她走在回院子的路上,玉蝶过来给她行礼,“大姑娘,夫人让您去见她,有事情要与您商议。”
“我知道了,走吧。”
小秋猜着自己要见的一定不是王珂,但她懒得揭穿,这件事儿不说明白,总是个麻烦,索性一并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