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翊凝神听着,轻笑一声后抱起拳头郑重谢了一声。
“无论如何,方才还要多谢你没有供出我,日后若有机会,我定有重谢!”
沈念安闻言头疼,忍不住心想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她可不要什么重谢,只要他别再来,她就谢天谢地了。
只是这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转身离开了。
等沈念安追到门口时,院子里哪还有他的身影。
这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真没想到此人的轻功竟如此高超绝伦。
既然如此,上次在宫外又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看那样子也不像是被外人打伤的。
还有,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因为怀疑他与明理堂不对盘,所以刚刚才没有明说她就是沈安。
可他来国师殿做什么,和国师大人有仇?不然也不会偷偷摸摸地潜进来不是吗?
这个人,既不是明理堂的人,同国师又不是一伙的,那他到底是谁,来这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上次她问过朔玉,朔玉并不知道淮翊这个人,如此说明淮翊很少在大都城内活动,毕竟朔玉都在大都城这么多年了,像淮翊这种武功高强的人,朔玉不可能不知道的。
而他方才能精准的找到国师殿,说明他对王庭很熟悉,如此看来,他应该是王庭的人。
只是她来王庭的时日短,并未见过这号人,对王庭了解的也不够多,看来她还得找个机会问问裴寂才行。
只要把淮翊的情况弄清楚了,便知他是敌是友。
如果他当真和国师有什么恩怨,说不定他们还能结盟合作一下,毕竟他的武功那么高,不合作真是可惜了。
沈念安凝眉暗想着,拿定主意后,心思瞬间安定不少,转身躺回床上睡觉去了。
…………
翌日一早,沈念安飘飘忽忽地睡醒时,一睁眼就见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整个人抖一激灵,忙从床上起身。
一定是昨晚舒舒服服的沐过浴之后太舒服了,所以才会睡懒觉。
这下真是死定了,来国师殿第二天就起晚了,那位喜怒无常的国师大人保不齐会让她卷铺盖滚回浣衣房去!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沈念安越想越慌乱,匆匆跑进国师内殿后,见明若正站在那白衣翩翩的男人身后给他梳头发,看得她一阵心虚,忙颔首弓腰地走了进去。
“奴婢拜见大人。”
男人转眸瞥她一眼,还没开口,身后的明若已嗤笑出声。
“这国师殿的日子虽然比浣衣房舒坦,但你也不能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起得比国师大人都晚,你说调你过来有什么用。”
沈念安自知理亏,垂着头也不狡辩,免得明若更来劲。
明若见她难得也有无言的时候,一时间更得寸进尺了。
“沈念安,大人早上喜欢喝青梅酒,不过这么冷的天自然不能喝冷酒,你去灶房给大人热一壶吧,一定要把握好火候,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记住了?”
她一副命令式的口吻,听得沈念安满心不舒坦。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由着明若猖狂一会儿算了,谁让她今日起晚了呢!
沈念安心中默叹一气,认命地起身准备出去温酒。
岂料她刚站直了身子,那凳子上的男人却凝着眉淡淡吐声。
“你是我调过来的人,别忘了你的身份,我还没发话,谁让你听别人吩咐做事的。”
沈念安:???
感情您老和明若还不是一伙的?
不过他说这话该不会是在给她撑腰吧?
沈念安觉得挺突然的,虽然他之前也袒护过她,不过那都是明若挑事在先,他若是个帮理不帮亲的性子,袒护她也是应该的。
但今天明显是她做错了事,他怎么还说这话?
沈念安愣着神苦思冥想想不明白,而明若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无法形容了。
“大人,奴婢待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做,恐耽误大人吃朝饭,这才想着让沈念安去温酒,毕竟那也不是什么苦活累活,应该难不倒她,所以才……”
“她第一次来,还不懂得怎么温酒,这种精巧的活计,今日还是你做吧,以后再慢慢教她。”男人沉声说道。
明若闻言,不甘心地咬咬唇,却又不敢再武逆他的命令,只得点头答应了。
待明若出去后,男人的视线又落到沈念安身上。
“会磨墨吗?”
沈念安眨着眼轻轻点了下头,“会一点。”
男人闻言轻笑,“那你先去洗把脸,吃完早膳去书房等我。”
“是。”
沈念安简直摸不透他的性子,红袖添香,他倒还挺懂雅趣的。
她抿着唇若有所思地走出去,那男人却凝眉盯着她的背影,目色沉沉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匆匆洗了脸,沈念安去灶房吃饭,一进门就看见明若正坐在一个小火炉前温酒。
见她进来,明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沈念安见怪不怪,从笼屉里拿了两个热包子,又盛了一碗粥,径直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
明若看见这一幕,瞬间又怒了。
“沈念安,谁准你吃饭的!”
沈念安扬眉道:“自然是国师大人啊,怎么,你该不会又想越过国师大人对我发号施令吧?不过怎么办呢,在国师殿,我们两个的身份就是对等的,我似乎用不着听你的话。”
明若咬牙切齿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瞪着她说:“你早上起晚了,是你伺候国师大人不周,照大人的性子,必要责罚你一顿才作数的,我绝不相信他会什么都不做就让你来吃饭了,定是你在撒谎!”
沈念安见她又像个疯子似的没完没了地闹起来,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若,我说的就是实话,你若实在不信,我也没办法,或者你直接去问国师大人,到时自然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明若立时气得脸色铁青。
沈念安既然敢这么说,就说明确实是国师大人让她来吃饭的。
但她不明白国师大人为何要这么做,还有昨天晚上,大人要她带沈念安去沐浴,说是要她看看沈念安身上有没有什么异样。
但她看了半天都没瞧出半点不对劲,反而是过了一夜之后,大人对沈念安越来越宽容了,连她起晚了都没计较。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明白大人为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偏袒沈念安,若是喜欢,也不像是那么回事,总之让人十分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