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正中央的楠木桌前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五官周正,气质沉稳,正是郑立。
见沈玥醒了,郑立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淡笑着启唇。
“沈小姐,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沈玥睁眼见到他,神经一紧,忙从床上坐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
郑立微微笑道:“这是我的私宅,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沈玥闻言,下意识地四下打量一眼,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兴客来的雅室!
她记得,她在兴客来的雅室内坐着等父亲时,忽然闻到一阵异香,还没反应过来便晕了过去。
如今到了此人手里,难不成那香是他放的?
沈玥越想越不安,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抓她?
郑立见她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淡淡笑道:“沈小姐,我又不是坏人,你不必怕我,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沈玥瞠目瞪他,“既然你无意伤害我,那你为何要把我抓到这儿,说,你想干什么!”
郑立笑言,“没什么,郑某不过是见沈小姐生得如此漂亮,有心慕之罢了。”
这话差点没把沈玥吓死。
什么有心慕之,他都三十多岁了,怕是早已娶妻,怎能对她说出这种话!
“枉你还是我爹的朋友,竟然藏着如此龌龊的心思,若是我爹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郑立扬眉道:“沈小姐此言差矣,我可从未说过我是你爹的朋友,以你爹的身份,还没资格与我结交。”
沈玥闻言,心里更慌。
他是什么身份,难道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吗?
郑立见她发愣,嗤声笑道:“你和你爹一样的蠢笨,不过我就喜欢傻丫头。”
话音落罢,他突然起身朝沈玥走来。
沈玥见状,大声尖叫着把手里的被子用力朝他扔过去。
“混蛋,放我走,我要回家!”
郑立悠然笑道:“沈小姐,别挣扎了,你回不去的,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在我这儿多住几日,我这宅子很大,远比沈家雅致得多,待会儿我就带沈小姐四处走走看看。”
沈玥彻底慌了,这人行事如此大胆,父亲怕是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待在这儿,不然她一定会死的!
“我警告你,你最好赶快把我放了,如果我爹到了兴客来之后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大张旗鼓的派人来找我,到时候若是发现你抓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郑立却眯起眼睛不屑一顾道:“你爹?呵,你爹算个什么东西,在我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我告诉你,趁我现在心情好,我可以把你的胡闹当成乐趣,但你最好学会适可而止,否则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话音落罢,他猝不及防地一挥手,沈玥转眼便倒在了床上。
郑立冷笑一声,正欲动手时,房外突然传来一记通禀声。
“主子,沈侍郎来了。”
沈玥闻言,心里顿时来了希望,张嘴就喊:“爹,救我!”
眼见她起身要跑,郑立眼疾手快地点住了她的穴道。
“沈小姐,我想要的人,还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沈玥心慌意乱道:“我爹既然找到了这儿,就说明他已经知道是你抓了我,你最好把我放了,否则他一定会跟你拼命!”
郑立丝毫不在意她的威胁,反而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沈小姐似乎对自己在沈侍郎心中的位置很有自信,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如何?就赌你今日会不会被沈侍郎带走,如果你赢了,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可若是你输了,你就得任我玩弄,怎么样?”
沈玥不想跟他打赌,这种赌约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她现在只想离开这儿!
这个人让她感到恐惧,让她毛骨悚然,她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待了!
“放我走!”
郑立被她吼得失去了几分耐性,但面上仍旧挂着凉薄的笑意。
“沈小姐,你还没有答应我要不要赌呢?”
沈玥见他不赌不罢休,犹豫一瞬后点了下头。
“好,我跟你赌,我是我爹唯一的女儿,他一定会带我走的!但你最好说话算话,若是你日后再来纠缠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郑立啧声笑道:“沈小姐现在就说这话,为时过早了,不过既然你答应打赌了,咱们自然要公平公正,沈侍郎究竟做了什么决定,我总得让你也听听,免得你到时候说我耍赖。”
话音落罢,未等沈玥反应过来,他又突然出手点了她的哑穴,随后带她去了前院。
但他并未让沈玥在沈水北面前露面,而是将她带进了一间空房中。
房间连着客房,中间只有一扇屏风挡着,无论沈水北和郑立说了什么,沈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客房内,沈水北坐立难安,只要一想到沈玥会经历什么事,他的心就开始隐隐泛疼。
为珩儿报仇固然重要,但沈玥也是他的女儿,他不能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而牺牲活着的人,否则他还算什么父亲!
他后悔了,从沈玥去兴客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只是当他匆匆忙忙的赶过去救沈玥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在雅室内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秋兰,至于沈玥,她早就被郑立的人带走了。
未免日后父女成仇,沈水北这才匆匆忙忙的赶来要人。
见郑立不紧不慢地从院子里过来,沈水北忙起身走到他面前。
“玥儿呢?”
郑立不屑一顾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沈侍郎突然造访,莫不是后悔了?”
单这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让沈水北怕了。
这郑立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为何会有这般目空一切的眼神,好生霸气。
但心里再怕,终究还是比不上女儿重要。
“郑先生,小女尚且年幼,还请您把她还给我,只要您愿意放了小女,无论您要多少银子都成!”
郑立闻言冷笑。
“沈侍郎,有些话,我们一开始似乎说的很清楚了,如今你出尔反尔,我可是会生气的,若是连累得我们的合作也谈不成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话音落罢,他轻飘飘地瞥他一眼,接着往下说。
“再者,我郑某也并非是缺衣少食之人,沈侍郎终究还是不了解我,金银珠宝,我要多少便有多少,你沈家那点儿家业,我还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