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听到这儿,眼珠子转了转,不等汪清荷把话说完便抢走了话锋。
“那就不要告诉她好了,所有的官夫人都去了,偏她没去,到时候咱们正好能在皇后娘娘面前告她一个不敬太皇太后的罪名,看她怎么脱身!”
汪清荷闻言,看傻子似的瞥了她一眼。
“倘若我真这么做了,到时候只会被沈念安反咬一口,所有的官夫人,我都派人去通知了,偏偏没有告诉她,你让旁人怎么想?”
沈流云经她提醒,才恍然察觉自己欠缺考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那你说该怎么办?”
汪清荷扬眉笑道:“这寒山寺,沈念安是一定要去的,否则我又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你不是想让她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吗?且等着看吧,这一次,我定让沈念安成为满京城的笑柄!”
沈流云见她说得信誓旦旦,心里也不免期待起来。
从小到大和沈念安斗了这么多年,她鲜少从沈念安那儿讨过便宜,如今被沈念安害成这样,让她岂能善罢甘休,若不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她沈流云誓不为人!
等着瞧,只要她除掉了沈念安,看沈家还有谁敢在背地里笑话她!
商定好具体计划后,二人便动身前往定安王府了。
而彼时的沈念安正在院子里忙活,忙活着让阿昭帮她固定秋千架。
她这个关雎院啊,风景确实是不错,就是太空洞了,少了玩耍的东西,以前还住在沈家的时候,她院子里就有一个秋千架,是父亲亲手给她做的。
秋千越荡越高,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只小鸟似的在天上飞,那种感觉,别提多畅快了。
偏偏这么好玩儿的东西,这王府还没人喜欢。
她要做秋千架的时候,被桃儿和阿昭拦着劝了许久,最后怎么样,还不是随了她的意?
沈念安美滋滋地坐在葡萄藤下,边喝茶边指挥阿昭干活。
“哎呀不行不行,你这绑得还是太松了,万一我坐上去之后绳子突然断开了怎么办?”
阿昭苦闷道:“王妃,属下已经用了全部力气了,您不信的话可以坐上去试试,属下保证它不会断,要是断了,属下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给您当球踢。”
“我要你脑袋干什么,血淋淋的,瞧着怪瘆人的。”
沈念安撇着嘴走到秋千架前,拉着绳子往下拽了拽,还真挺结实的,看来阿昭没骗她。
她乐呵呵地坐了上去,让桃儿站在后面推,秋千越荡越高、越荡越高,都要荡到院墙上面去了,她还嫌不够,让桃儿再用点力。
桃儿却在后面看得一阵心惊肉跳,“王妃,不能再高了,奴婢怕您掉下来!”
沈念安不以为然道:“怕什么,我有武功呢,不会摔的,桃儿,你今天不是没吃饭吧,力气怎么这么小?”
桃儿被她刺激到,瞬间气涌丹田,两手并用奋力的往前推。
荡到最高处的时候,沈念安冷不丁瞧见裴寂拉着元宵从前院走了过来,胆大地站到秋千上挥手叫他们。
“元宵元宵,快来娘亲这儿玩儿!”
父子俩听见她的喊声,齐齐扭头看过来,只见她都快荡到院墙外边来了,极是危险。
裴寂的脸瞬间阴沉,“沈念安,下来!”
沈念安顿时被他这脸色吓到,也不知怎的一时忘了自己还在秋千架上,两手突然松了,结果重心不稳,身子径直往前荡了一下,紧接着就极速往下落,“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元宵立时吓坏了,赶忙朝她跑过来。
“娘亲,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啊?”
沈念安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摔成八块儿了,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不疼的,但又不想让儿子担心,强忍笑脸摇摇头。
“没、没事儿,娘亲不疼,就是头有点儿晕……”
“本来就傻,如今再摔一下,怕是更傻了。”
裴寂走过来,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沈念安一看见他就来气,刚刚她明明玩儿得好好的,要不是他突然喊了一声,她也不会掉下来,这会儿不安慰她也就罢了,还敢站在这儿说风凉话,也太没良心了吧!
“害人精!”
沈念安鼻孔出气,瞪着他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裴寂不怒反笑,“我害人?沈念安,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秋千荡那么高,万一掉下来,你觉得自己有几条命够摔的?”
“我本事不知道多大,要不是你突然开口,我根本就不会掉下来!”沈念安反驳道。
裴寂闻言,眸子沉了沉,像是真被她气到了,甩着袖子转身就走。
沈念安一见他这样,心里更来气了,害她掉秋千的人可是他,她还没发火呢,他倒是抽起邪风了,神经病一样,难怪这府里人人都怕他。
裴子推看着裴寂离去的背影默默摇了下头,随后朝沈念安伸出自己的小手。
“娘亲,我先扶您起来吧,待会儿让桃儿姐姐去请大夫来看看。”
沈念安撇嘴道:“是得请大夫,不过不是给我,而是给你父亲,让大夫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都装了什么东西,一天到晚阴晴不定的,吓死个人……”
话还没说完,后背突然一阵凉风袭来,让她冷不丁打了一记寒颤,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扭过头,竟见裴寂不知何时去而复返,面容冷峻的在她身后站着,目色幽幽地盯着她。
沈念安作贼心虚,明明心里怕得紧,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本来说的就是事实嘛,你就是阴晴不定!”
裴寂盯着她没说话,而是径直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离得近了,沈念安明显听见他喉中发出一记低沉的叹息声,透着十足的无奈。
“沈念安,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沈念安闻言,心里挺不高兴的,却强忍着没反驳,因为她知道她一旦还嘴了,她和裴寂一定会吵起来。
不过什么叫拿她怎么办才好啊,搞得她多让人愁闷似的,明明是她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对!
她撇撇嘴,报复似的在裴寂腰上用力掐了一下,见裴寂垂眸看她,她理直气壮地仰起了脖子。
“看什么,我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谁让你先吓我的,知不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