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情和莫一航的婚礼上,君家的一吨黄金也到了位。
苏老太太看着那一吨黄金进了莫家口袋,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这一吨黄金是给苏情的结婚贺礼,可没有说着一吨黄金是要给苏家的,给莫一航或者给苏情才更加名正言顺。
苏老太太在黄金身上的心思算是彻底落空。
至于苏情婚礼时,名下百家商场的总经理负责人也到场庆贺,无一不是一句:恭喜老板。
苏老太太正疑惑的时候,陈家的人告诉了老太太,君家给了苏情百家商场。
老太太恨得牙痒痒的:苏情瞒她瞒得严实啊!
莫老爷子也是没有亏待苏情的。
婚礼现场,隆重堪比皇族结婚。
场面宏大,犹如继承人大典。
当然,婚礼现场,莫老爷子将整个莫氏也转交给了莫一航,日后莫氏便是由莫一航说了算话。
苏老太太知道,有莫一航撑腰,她是再也没办法对苏情怎么样了。
苏情已然完完全全脱离了苏老太太的掌控。
一场婚礼,还没有结束,苏老太太就要顾自离开。
君老太太也来到了现场,见她暗自伤神一个人,不免觉得一分的大快人心,但更有九分的同情。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苏老太太和君老太太一样,都是孤苦无依的老人家。
几十年前,她们做过情敌。
几十年后,她们依旧互相仇视。
但都是快进棺材的年纪了,苏老太太再作恶多端,也没干过杀人放火的事,反而是在一心为苏家的前程奔波。
说她商佣也好,说她无医德也罢。
总归……那绝世神药是出自苏家,医科圣手也都是出自苏家。
要从个人利益出发,苏老太太何曾得到过任何好处呢……便是今日来参加孙女的一身着装也是前些年的款式了。
这个老女人,是不是都不给自己买衣服了。
君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一个女人将这世家撑起来,多不容易啊。
君老太太是最清楚不过的。
她不也这么过来的呢。
只是和苏老太太不同的是……她没苏老太太那么较真、狭隘,只抓着眼前的利益不放手。
看着苏老太太那落寞的身影,君老太太跟了过去。
苏老太太神色黯淡,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
苏老太太慢步走着,来到了莫家别墅的人造河边。
天上皎洁的月光映照到了河里,水天一色,倒是分不清哪个月亮是真,哪个月亮是假了。
苏老太太手上的拐杖朝着河里的水, 试探了一番。
随即老人家,嘴角咧开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接着,她伸出了脚……只要轻轻一迈,落河沉底,她就可以解脱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苏老太太千钧一发要伸脚的时候,君老太太一个回手抛,硬生生给苏老太太拽了回来。
又因为惯性,两人一同跌落。
苏老太太更是直接压在了君老太太的身上。
“你个死婆子,要死也不死远点,这可是你孙女的婚礼上,你要死了,她岂不是要被万夫所指,怎么临死了也不给子女安生。”
君老太太嚎叫着,一边用力的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给推开。
推归推,她又不敢放任了苏老太太,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又往河里冲。
苏老太太倒是有在往河里跳的想法,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就方才那一下,硬是给腰扭了。
疼的爬都爬不起来。
君老太太也如此,方才那一下,她觉得自己的五脏肺腑都碎了似得,喘着大粗气,难受得不行。
“要你管我,你真烦人。”
苏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捂着腰部,咬牙切齿。
君老太太狠狠瞪着她:“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年轻人寻死觅活,这些年你都是白活了,心眼小的连一粒米都装不进。”
“心眼小的连一粒米都装不进”这句话,耳熟的让两个好人家均是一愣。
不由得俩人都想起了六十多年前的那事儿。
君老太太和君老爷子结婚的日子,苏老太太也干过这事儿。
当时,也是被君老太太一把拽到了地上。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两次,两个人的脸面上不禁别样意味。
苏老太太伸手掐了一把君老太太,恶狠狠说:“都怪你,六十多年前,你要不拉住我,我又如何承受这些苦楚,你赔我。”
苏老太太伸手,是让君老太太赔偿。
君老太太一愣,瞧着苏老太太的样儿……噗嗤一笑,怎么都忍不住了。
她笑的捧腹,笑的失声。
“你说你,八十了啊,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还赔你……”君老太太在她手上打了一记,“你可太好笑了。”
苏老太太冷哼:“去你的吧,我看你就烦,少跟我说话。”
君老太太来了兴致:“诶,别走呀,我腿有点弯不过来了,扶着我点。”
苏老太太很嫌恶的看了她一眼, 但还是伸出了手,两人是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的。
河边泥泞多,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沾染了很多脏污。
“莫老头子在自家造了一个桑拿房,有心情去不?”君老太太试探问。
苏老太太又一次冷哼:“带路。”
……
桑拿房。
两个老太太已经清洗干净了。
都是八十岁的人了啊。
谁能想到,这两人从小相识,就爱恨情仇了八十年。
“你说你都半截身体进棺材了,怎么还想着苏家好不好过?”君老太太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
苏老太太冷冷道:“我刚才差点整个身体都进棺材了,我也想着苏家好不好过。”
君老太太回过神来,理解了:“你是想用自己的死,换苏情的愧疚,换莫家的愧疚,让他们出手帮苏家?”
苏老太太轻嗤一声。
“你还真是个老顽固……”
“与你无关。”
苏家的情况,君老太太知道一点,但不太详细,便问了一句:“缺多少钱?”
苏老太太看向她,精明的眼眯了眯:“陈家的钱我要,莫家的钱我也要,君夜焰的钱我还会要,任何豪门世家的钱都得想方设法,但你的钱……我不要,死都不会要。”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