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头版全部给了刚刚结束两天不到的鸿基之战。
前后两个小时,击沉法军一等巡洋舰一艘,迫使法军自沉两千吨级战舰一艘,击伤六艘,其中重创法舰两艘。
头版刊登的还有海战的照片。并且在下注明,这是出银元一万块从鸿基海防营手中买来的。
后者本来可以在中国报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但全国上下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前面的事儿吸引了。高价从秦军军方手中购买照片一事,就跟河里头扔个小石子一样,毫不起眼,毫无涟漪。
“愚蠢的法国人【wan【shu【ba,▼ans□@om。没有水手,只有傻瓜才会去和炮台玩命……”威妥玛看着报纸上燃烧的印度支那号照片,重复了大半个世纪前英国海军名将纳尔逊的名言。
法国人就是愚不可及。
没有陆战士兵,就算舰队能轰破炮台,难道他们还能组织一支水兵杀上内陆?正宗的陆军都干不过秦军陆军,水兵不是更扯淡吗?
香港的坚尼地,本来准备去广州一趟,为法国要回俘虏说道说道。但看了今日的以后,他取消了形成。
算了,还是等到法国人传来喜讯了,自己再去广州吧!
刘暹俯视着南中国海地图,法国人海军伸出来的爪子,在鸿基已经被自己一棒敲回去了。这接下看的就是第二步棋,法国人要怎么的走!
如果法国人愿意就此罢休,不再把注意。或者说暂时的熄灭了对越南,对中国的企图。那或许罗淑亚都不用再忙活了。中法外交新的起点,立马就能开始麽。
可惜。高傲的西方文明人,高卢的公鸡们,让刘暹白费了心中的这点花花。
实际上吧,刘暹一直觉得现在这世道跟前世的单位一个样。想要在人面前混得左右逢源,游刃有余,你首先就得学会两个动作:低头、抬头。
低头,靠的是一种大智若愚的勇气;抬头,靠的就是实力。而问题是,你得分清什么时候该抬头。什么时候又该低头。
刘暹刚穿越的时候,头都低进裤裆里了。现在他目光平视法国,傲视东方,靠的就是手中的实力。
他认为法国现在的总统啊、议员的什么,如果是一个真正明智的政治家,就应该明白——低头是法国现下最好的选择!
但很显然,法国人不是这样想的。刘暹等了罗淑亚三天,结果第三天的下午,罗淑亚坐船去了香港。
一种几乎媚眼抛给了瞎子的滋味在刘暹心里升起。tmd。白瞎了。
索性,刘暹去了江西。
赣北之战要打响了。他需要去看一看。
湖广半点警惕心也不能松懈,浙江的左宗棠和苏南的刘坤一,也都是属老虎的。尤其是左宗棠。刘暹可不相信一棍子能打死‘湖湘弟子满天山’的左大帅!
所以,老鼠拉木锨——大头还在后头呢!
“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南昌都已经打下了。九江还在话下吗?当面的敌人数量多不假,本王起兵之初。满清的大兵更多嘛!可现在呢?天下生民都在说我刘暹有坐一把龙椅的命。这是怎么得来的?是战场上打来的。”
李学鸣、伍金柱、李士恩,秦军江西方面的三员重将。此刻乖乖的站在刘暹的面前,脸上都是一副用心聆听的神情。
之前的团长、营长现在变成了旅长、团长。秦军在江西有四万余人的兵力,真正的野战军占其中的二分之一,剩余的都是守备的义勇军。兵力并不算弱,湖南攻略的初始也只是两个整编旅。这是因为赣南山多民穷,民风彪悍,乐意参军入伍的人多,设立在赣州的新兵营,每个月都有上千新兵新鲜出炉。所以李学鸣、伍金柱的团才能充气一样合编成一个整编旅,李士恩的营也变成了加强团,有着接近六千的兵力!
不过江西方面军重火力不足。两万多人的队伍,两吋半、三吋的大炮只有八十来门,就算迫击炮和重机枪适当的被加强了,那也弥补不了大炮的缺陷。并且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李学鸣、伍金柱、李士恩三人不是刘卓、齐大林、周军、向发、张忠奎,五虎上将这一层次的人。他们在秦军一直属于第二档,其中李士恩甚至是第三档。可自打三人领兵进入江西之后,仗打的越来越好,江西攻略顺利的令人预想不到。而且随着独自领兵的时间越来越长,三人与周军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弱。何况这其中李学鸣和伍金柱本身就算是半独立于周军广西一系的,他们俩在刘暹没起兵之前,一个坐镇钦州,一个坐镇廉州。
到现在三人更是隐隐有独立山头的架势。非常有希望成为秦军中的‘第六人’,如此就很自然地引起了军内的一些打压。
后勤方面并不是真的违反纪律扣压江西方面军的火炮,那是真的没有。
兵工厂很敬业的全力赶工,后勤部也没一点故意耽搁,大炮下线一门他们就拉着往部队送去一门。只是还没排到江西方面军!李学鸣等三个半句不是的也没的说。他们总不能对刘暹说以前是有潜规则的,今天的大炮给一旅,明天的大炮给二旅,各部都缺少大炮,产量是轮着来,现在的后勤不是敬业是违反潜规则!三个人脑子都没被驴踢。
刘暹这会到江西来,也是隐隐的透着‘适可而止’的意思的。小打小闹可以,只要不耽搁大局,不违反军规军令,钻钻法律的空子,刘暹可以做看不见。但不能太过火了!
而且李学鸣三人自立山头,对刘暹来说也是好的。
秦军的规模会越打越大,军中派系还是越来越多的好。十个二十个派系总比两三个派系好。哪一个帝王也不远看到手下的军队铁板一块。
所以,刘暹已经在打算着削平南国之后,全军来给大整编。把手下部队的将领们再调整调整位置。
生命在于运动,干部在于调整嘛。借机会把将领动一下。还要动的大一些,动得要密、要狠、要准,还要快!在适当的时候自己还可以加把火,火烧旺运嘛。在权力世界里,总会有人是主管切蛋糕的,谁不希望做那掌刀的人?以刘暹现下的位置,他要做不了那掌刀之人,全家下场会很惨的。
……
九江。
现今清军在江西唯一还完整掌控的一个府地。它地势不是一般的重要!
临江抱湖,北面就是安徽,溯流而上就是武汉三镇,顺江而下,就是六朝古都南京。
超过四万清军驻守在这里。大将如云,刘秉璋、郭松林更是名传天下的湘淮名将。
还有吴建瀛、杨鼎勋、周良才、覃联升、李朝斌、王得胜,以及已经亲自率部赶来的两江总督刘坤一。之前的广东巡抚张兆栋被押回京师问罪去了。
刘秉璋今年五十岁。但头发花白,眉头皱纹如壑,看起来说七十也有人信。刘坤一见他的时候,几乎都不敢认了。实在是心神焦疲,生生给耗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大半年了,三个秦军的无名之辈,就打的他频频丢城失地,偌大一个江西只剩下一个九江。而且若非夏天的时候秦军忙于救灾,攻势暂缓了缓,九江可能早就丢了。
郭松林也老了许多。江西战场上一场接着一场的败仗,把他信心都要打没了。他手下的武毅军更被打的损失过半,现今所剩刚刚两千。
郭松林并不心疼自己的军队,他心疼的是手下的士兵。军队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敢把武毅军这个营头彻底裁没了,他郭松林怕什么?而这些士兵却有许多人都是跟着他南征北战好多年的老兵。现在就这么的死在了江西。
南昌秦军指挥部里。
一张大大的江西地图悬挂着墙上。
李学鸣手持指挥棒点着地图上九江南端的位置道:“清军的防御是以修水、冯水、龙江,这三道河流构成的天然三角地带为防御中心的。配合着鄱阳湖的长江水师,以建昌、安义、靖安、奉新四城为东线节点,斜港、梁口市,以及他们背后的武宁城为西线节点。
其军队士气虽然不振,但兵力充足。尤其刘坤一带来的一万多湘淮军,都是生力军,对我军还是能构成一定的威胁的。”
刘暹看着墙上的地图并不言语。他早就从打开的虚拟地图上,看清楚了清军的布置,强攻硬拼不是没有打赢的希望,但这并不是一个好法子。尤其是江西方面军重炮配备不完整的状态下,如此做牺牲是不会小的。
“就真的没有越过潘阳湖的可能吗?”
曾国藩拿下南京以后,剿捻的同时也花大力气整顿长江水师。彭玉麟、杨岳斌先后提督长江水师,但彭玉麟归乡以后的接班的湘军宿将黄翼升,驭军不严,滥收候补将弁二百馀人之多,完全将刚有好转的长江水师给打落了谷地。
虽然新任提督整顿军务整顿了一年多,连去年老娘死,都被夺情了。可长江水师的水准还是不堪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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