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大虎也在盯着范老板的眼睛,只是那眼睛里面的内容没有范老板那样的直接,反而有些令人难以琢磨。
杀马特的话音一落,王大虎的表情突然就变了,只见他一边的嘴角朝着上方扬了扬,似笑非笑的叹了口气道:“范老板,你不用这么紧张,你我来之前素未谋面,我也不是特意针对你的,不过巧就巧在你我都是为了一件事情而来。”
这是杀马特第一次听王大虎一改性子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人家谈事情,想必粮食的事情真的对他很重要。
王大虎的话并没有让范老板刚刚的愤怒缓解,反倒是像一下子点燃了他愤怒的火苗。
范老板闻声晃荡个身子朝前走了两步,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小伙子,我看你应该年级不大,咱们业内的规矩你可能不太熟悉。”
说到这,他猛地伸出一只手挡在王大虎的面门前面,一点不给王大虎解释的机会,继续道:“不过没关系,业内的规矩不熟悉,我不怪你,毕竟你还年轻,可是像先来后到这么最基本的道理,你多少应该了解一些吧。半路截胡的事情,今天发生在你我身上,你不觉得有些不合适吗?”
此话一出,郝村长立刻觉得三人之间的火药味浓了起来。
要知道,这个范老板的来头并不小,从产业规模和营业数据来看,范老板的粮食企业在全国也可以算是前百强企业了。苗壮村能有幸跟范老板合作,说出去也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而作为了获取利益的一方,同时也作为苗壮村的村长,郝村长知道这个大客户不能惹也惹不起,纵使眼前这个王大虎的秧苗质量再好,可是面对这样的大企业来说,对自己村子的利益也是得不偿失的。
出于压力,郝村长知道此时他必须要站出来说些什么才好。
“这个……范老板,你先别激动,截不截胡说的就有些过了,我们的事情既然已经谈妥了,就一定是不会改变的了,这个你大可放心!”郝村长拉了拉范老板的胳膊圆着场说道:“您能为我们村种植的粮食冠名,这是我们村的荣幸,这说好的事情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郝村长的话说到这,那范老板脸上严肃的表情终于有了些缓解,他回过头,恢复了无害的笑容道:“是是是,郝村长您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我就看这个年轻人有些鲁莽才多教育了他几句,我失态了,希望郝村长你不要介意。”
“没有没有没有!”郝村长忙摆手道。
眼瞅着王大虎被对方的嘴炮打成弱势群体,此时,不远处的杀马特和郝美丽两人看的也是心惊肉跳。
出于对弱势群体的同情,郝美丽捅了捅杀马特的腰,沉声问道:“唉,你老板这回凶多吉少了!这可怎么弄呀?”
杀马特当然也有同样的感觉,只是自己此刻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王大虎,气愤和急切心情交织在了一起,使他有些口不择言。
“别瞎说!大不了就不跟你们这个村子合作了呗,你们太没有眼光了!”
不是郝美丽的错,却将所有的事情归咎于她的头上,这一句话彻彻底底像是一座冰山一样砸在了郝美丽的心上。
话落,气愤和失落的神情挂在郝美丽的脸上,她半天没说话。
或许是因为气氛突然寂静了下来,杀马特猛然感觉自己的话有些失礼,他急忙转过头,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是太气不过了!”
郝美丽闻声抿着嘴摇了摇头,表示了理解,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另一边,王大虎本来只是想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的秧苗品种,可是却为这范老板做了嫁衣,整场对话当中,他粮食的戏份一点没有,而自己却成为了三人之间的小丑,王大虎这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
王大虎心中暗自念叨了一句,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凌厉。
正当对面的两个人其乐融融的时候,王大虎猛然插嘴直言道:“村长,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思考一下,大公司为你们冠名,低价收取你们的粮食,粮食是卖出去了,可是生产总值并没有提高,生产总值不提高,农民就没有赚头。”
王大虎故意将“生产总值”四个字着重了音调,是因为他知道,这是范老板公司唯一改变不了的东西。而这四个字也着实像是当头一棒一样,让范老板闻声不禁猛地睁大了眼睛。
“反击了反击了!”杀马特见状忙抓住了郝美丽的手,一脸激动。
当然,这一幕郝美丽也是看得见的,下意识激动的心让她没有来得及对杀马特的手进行反抗,任由他这样死死的抓着。
王大虎的话一出,郝村长和范老板顿时都没有了说话。
王大虎露出了一丝稍有得意的笑,继续道:“名誉是个幌子,利益是彻彻底底揣在地自己兜里的东西。我王大虎今天在这里就可以明着跟您保证,同样的土地面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王大虎的秧苗都不会耽误粮食的产粮,而且会比普通粮食高出三倍以上。”
无论什么情况!
三倍以上的产量!
三这个数字虽小,可是放在粮食的产量上却足以让王大虎对面的两个人为止虎躯一震。
众所周知,听到利益,人们都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可是换之提到了责任,人们都会不自觉地想到了别人。
王大虎放在两人面前的利益属实诱人,作为率领村民致富的一村之长,郝村长不由的多想了一些。
他问道:“那如果产量达不到你说的那样,农民的损失你负的了责任吗?”
郝村长问话简而言之就是,赔的钱算谁的?
要知道,对于王大虎来说,目前为止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况且经过反复的种植试验,这赔钱的可能性相当于是一个人一生被雷劈十八次的概率,简单来说,就是不可能。
郝村长的话音一落,只见王大虎的脸上立马露出了他标志性的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