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一个不留的打算了,红鲤心中会意,手中的招式也是越发凌厉干脆,趁着平南将军府上这些个暗卫尚且还在注意着沈毓柔这边动静的时候,直接便是长刀一动,分外迅速的又收购了三个人头,然后长生也分外默契的挥动着长剑,直接收割了两个头颅。
不过眨眼之间,原本沈毓柔派出来的十二个暗卫,现如今也就只剩下了区区五个人了。
红鲤和长生二人凌厉至极的手段,让得平南将军府仅剩的五个暗卫似乎是起了几分畏惧之心,但是,念着沈毓柔方才已经下达了使命,说他们今儿若是不能将人的性命收割过来,自己也是不可能活着回了皇宫的话,五个暗卫最终还是没法,只能是硬着头皮咬牙再上了。
现如今的红鲤和长生,已经完全不畏惧这仅仅剩下的五个残兵败将了,即便他们是被死命威胁着,想要拼死一战,可仍旧是抵不过双方之间悬殊的实力差距。
两个人接着一番配合,几乎是没费多少力气,轻而易举就将这剩下五个平南将军府暗卫的人头收入囊中了。
两个人解决了这堆暗卫,这才分外默契的退回到了夜荼靡身边,挑衅至极的看着那一群对夜荼靡怀揣敌意的蠢货们。
这件事情带给他们的冲击力可不算小,毕竟这才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方才让沈毓柔千燕婉等人迷之自信的十二个平南将军府暗卫,就已经是分外迅速的尸首分离,齐刷刷的瘫软在地面,彻底成了一具具再也不能说话的尸体了。
沈毓柔心中方才还在琢磨着如何向自家老爹交代损失了两个平南将军府暗卫的事情,哪曾想到这一个转眼之间,剩下的十个暗卫,居然也是全军覆没,一个不剩了?!
沈毓柔顿时便是有些气疯了,直勾勾的看着夜荼靡,一双眼睛恨不得瞪出血丝出来。
“夜荼靡,你可知晓你手下之人刚才动手杀的,可是平南将军府上我爹亲自培养的暗卫?!你居然……”这番话沈毓柔是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说出来的,意思就是表达这件事情的后果很是严重,只可惜夜荼靡分好没有放在眼中。
“怎么着?就允许平秀公主你对本郡主动手,还不准本郡主还手了?”夜荼靡笑得惊艳,唇角的讽刺弧度却是明显:“这自古以来,讲的都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这么简单的规矩你都不懂,看来平秀公主在这皇宫之中待了的这些年,也不过只是白搭了啊?”
每一次夜荼靡兴致来了开口接话的时候,沈毓柔还真就没在她的口中没有讨到过任何好处的。
她看着夜荼靡从始至终从容淡定的面容。心中再一想着自己今儿派出去的暗卫悉数折损,如今却是连说话也说不过夜荼靡的事儿,沈毓柔真真是气得脸色都涨红了。
其实按理来说,但凡沈毓柔正常一点的话,现如今应该是和千燕婉和宋彩袖一般,想的是如何收场来着,毕竟他用哪一张的评论将军府暗卫,已经是悉数折损一个不剩,可是夜荼靡那边的两个强有力的人却是连着受伤都未曾见着了分毫,接下来的双方对峙场面会是如何?这就很是值得深思无疑了。
可沈毓柔却又明显是没有那般聪慧的脑筋的。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念叨着这些暗卫被折损的事情,口中也顾不得回夜荼靡的话,只是喃喃的自言自语的重复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杀人!居然敢对我平南将军府的暗卫动手!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
夜荼靡却是未曾被她这般模样吓到了分毫,只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一抹风轻云淡的笑意,看着沈毓柔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十成十的跳梁小丑一般。
“你可是相信,她不仅敢对你这平南将军府的暗卫动手,她还敢直接对你动手呢。”
然而就在夜荼靡这般好笑至极的看着沈毓柔反应的时候,身后却是忽而传来了一道极清浅的言语。
岭上山泉坠落滴玉的清泠声音,听上去似乎很是温雅无害,而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却是无一例外的都想过了几分震惊之色。
哪怕是夜荼靡,脸上也是多少带了几分意料之外的诧异。
毕竟这般低沉喑哑却又清泠如玉,特殊而又辨识度极高的切的声音,实实在在也是让整个南诏帝都之人都记忆深刻不已——这般上天赏赐的嗓音,除了东宫那位太子殿下之外,一时之间倒还真是难得寻出了第二位就是了。
夜荼靡循着声音转眸看去,见着视线之中出现的那一抹雪玉色俊美清隽的身影,脸上也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些许微妙神色。
然而相对于夜荼靡这边之人的些许微妙诧异神情,沈毓柔,千燕婉、宋彩袖还有襄阳侯府姜家二爷等人的脸色,就分外好看得紧了。
一群人估计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位传闻之中素来形影无踪的南诏太子殿下,居然会突然出现在了京城西郊这么一处隐蔽至极的宅院之处来了。
不是派着那些个东宫后卫过来走一遭看看情况,而是真真正正的亲自出马了。
其中当属姜家二爷反应最为迅速,他一见着沈沐辞,心中便是下意识的想起了昨儿乞巧盛宴之上,沈沐辞口口声声说着把夜荼靡当作恩人,要一心维护到底的话,脸色瞬间便是由方才的愣怔化作了毫无血色的惨白。
“太……太、太……”一想到今儿个自己的所作所为,再一看到沈沐辞如今明摆着站在那里的清隽声音,姜家二爷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快站不稳了,他浑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然而如此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就在身前,却是半点容不得他的丝毫怠慢,于是姜家二爷也就只能够强行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之心,哆哆嗦嗦了好大半天,却始终还是不敢忘了对沈沐辞行礼:“老臣见过……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这一番话毫无疑问的迅速点醒了其余正在愣怔中的那群呆子们,并且很快便是带来了极强的连锁反应。
沈毓柔千燕婉还有宋彩袖这三个组团来找夜荼靡麻烦的蠢货,本就因为平南将军府暗卫已经悉数折损的事情变得脸色苍白了,结果现在一听到姜家二爷提醒沈沐辞又来了的话,三个人的心中毫无疑问就生出了满心的恐惧之意。
毕竟他们三个虽然是愚蠢,但是记性却并不差,自然是记得沈沐辞亲口点名说要护着夜荼靡的话的,也就是说她们现在想都不用想,就分外清楚沈沐辞如今之所以会来这里,毫无疑问就是为了帮衬夜荼靡就是了。
这其中当以沈毓柔的脸色最为难看,说到底,今儿她可是铁了心思想要好好整治夜荼靡一番的,结果哪想到这事儿居然是如此困难,平南将军府的暗卫折损已经很是让他接受不了,更别说现在沈沐辞又来了。
一见着沈沐辞,沈毓柔便是立马想起了乞巧盛宴之上,她那想要惊艳了全场的小心思被沈沐辞给毁了的事情,但即便是如此,她满心恨着的人,也始终不是沈沐辞,无非是夜荼靡罢了。
甚至到了现在这等尴尬之极的场面,沈毓柔最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去处理了这些个破烂事情,反而是下意识的调整了神色,娇嗲了声音,对着沈沐辞娇娇弱弱的唤了一声:“太子哥哥……”
看着沈毓柔这等让人窒息的操作,夜荼靡简直都觉得有些无语至极了。
身为平南将军府贺家之女,沈毓柔自小便是送入皇宫之中,按理来说,在那等白骨成堆之地,沈毓柔理所应当是应该是学会些心计的,不过估摸着是也是因为她一心仗着平南将军府权势太过肆意妄为的缘故,倒是让着她长成了现在这般只知娇蛮却半点没有脑子的样子了。
夜荼靡没说话,只等着看沈毓柔和沈沐辞二人之间接下来的对话,想来便是很有意思就是了。
“太子哥哥,你的身份那般尊贵至极……怎么却是忽而到这等地方来了……”沈毓柔看来也没有真的傻到无可救药了,至少她还知晓说了这么一句明摆着是想将沈沐辞给诓走的话:“这里可比不得东宫之地干净,太子哥哥若是无事,不妨还是先行离开一步吧。”
只不过颇有些可惜的是,沈沐辞却是分毫没有心思接了她话茬的意思,只是挑着一双眉眼,满是冷凝漠然的看着她。
琉璃色的凤眸之中流转着几分厌恶神色,沈沐辞说的话不偏不倚,直直便是戳在了点儿上。
“是听不见还是耳朵聋了?本宫方才可是亲耳听见你怪罪了妩宁说她杀了你的暗卫的,现如今本宫要准许妩宁对你动手,你可是有何见解。”
分明是一句明白至极的疑问话语,可如今由着沈沐辞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再明显不过的陈述语气。
不过夜荼靡对他这番话却是颇觉得有些无语凝噎,她属实是有些搞不太懂沈沐辞如今的做法,也不知他心中是何想的,他这都想要对沈毓柔动手了,还问沈毓柔自己有何见解,估摸着整个南诏帝都之中,除了自己这个身无长物不怕累及旁人的江湖之人,也只有他有这个底气能够弄出了如此嚣张的对待沈毓柔了吧……
沈毓柔自然是不可能想到沈沐辞会如此直白的问了自己这么一番话,可是从沈沐辞认真至极的神色来看,沈毓柔却是头一次清醒至极的明白了,她这口口声声称呼着的“太子哥哥”,居然是真的动了几分想要对修理了自己的心思的……
沈毓柔一时间觉得又是委屈又是愤怒。昨儿乞巧盛宴之上,她就已经分外想不明白夜荼靡到底是何德何能能够得了沈沐辞那般倾心维护了,更别说沈沐辞现在又是口口声声的维护着夜荼靡,甚至是想要对自己动手。
她觉得这事儿很是无法理喻。再加上心中委屈,她直接便是扁了嘴巴,委屈至极的哭出了声来了:“太子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这是真的打算对毓柔动手不成啊?你可知晓今儿可是夜荼靡先行毁了我平南将军府的十二暗卫?!”
越说越气,沈毓柔的音量也是越发加大了几分:“这可是爹爹亲自费心培养出来的暗卫啊!还是我主动求了许久之后爹爹才松口,允许将人留在了我身边护着我的安危的,可是现如今呢,却是再也还不回去了,他们无一例外都被夜荼靡毁了个干干净净啊!”
“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哥哥你不帮我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要帮着这个女人想要对我动手?太子哥哥你当真是魔怔了不成?!”
一声一声凄厉至极的哭喊声音,看上去沈毓柔似乎真的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旁人看在眼中,倒是丝毫不怀疑了沈毓柔对沈沐辞的一番眷顾之心,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明知沈沐辞毫无此意,沈毓柔却又如此死死纠缠的样子,倒属实是让人有些心中不齿。
就连一直以来站在沈毓柔的阵营之中,指望着沈毓柔能够替自己寻了夜荼靡麻烦的宋彩袖,现如今都觉得沈毓柔如这般死乞白赖的样子属实是有些太过搞笑了一些。
尤其是看到沈沐辞听着沈毓柔那般凄惨的哭诉声音之后,不仅没有露出任何动容神色,反而还越发有些厌恶的神情,宋彩袖更是心中一颤,心中陡然生出了几分极不好的预感。
她下意识的抬了抬手,想要去拽沈毓柔的衣摆,提醒她注意注意沈沐辞的脸色,不要再这般号丧一般的哭了。
结果宋彩袖的手刚刚伸出去,便是听到了沈沐辞分外冷漠无情的声音:“一鹤,给本公毁了她们三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