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点点头道:“对了,你跟着卫国公修学兵法,现在如何了?”
薛仁贵轻叹道:“卫国公真是不世帅才,他带我上午研习兵书,下午踏勘天下沙盘地形,现在不过区区十来天,我便有茅舍顿开之感。”
听他如此说,余长宁颇感欣慰,展颜笑道:“现在大唐边界还不是那么太平,还望薛大哥你好好地跟随卫国公学习兵法,将来总有你一展抱负的那一天。”
薛仁贵用力点点头,又稍事说笑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送走薛仁贵后,余长宁去了余府之中,刚刚来到大厅,便见大哥正坐在厅内翘着二郎腿休闲品茗,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眼见他到此,余长致立即大笑着站了起来:“二弟,刚才我们宾满楼已经顺利荣任商会会长,正式成为长安酒肆的龙头。”
回想起一年来诸多努力,余长宁也是百般感慨,笑道:“说起来也算是名之所至,众望所归,大哥你总算没有辜负爷爷和爹爹的一番苦心。”
余长致咬着下唇用力地点点头,眼中也浮现出了点点泪花,拍着余长宁的肩膀正色道:“现在只不过是我们迈出第一步而已,我们兄弟一定要继承父辈遗愿,将宾满楼的分店开到全国各地。”
言罢,余长致又继续说道:“不过当此之时,咱们家中的钱财并不充裕,开分店的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也不知姨娘在江都的情况怎么样了?”
“放心吧,姨娘经商多年,乃是十分出色的奇女子,加之我们余家现在又有贵胄身份,想必地方官员不敢刁难,诸事应该会进行顺利的。”
“但愿如此吧,不过二弟,若是江都分店开张,那么我们该由谁去坐镇新店呢?”
余长宁微微思忖了一下,笑道:“反正除了姨娘,便是大哥你了,不过我觉得以后宾满楼开的分店将会越来越多,我们还是应该及早培养一批既忠诚又颇具任事之能的执事,而你与姨娘应该重心放在酒肆经营上,却不是陷入分店管理。”
余长致边听边点头,待他说完不由叹息道:“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还是我和姨娘分别管理一家酒肆为妥,哎,二弟,你说我这样提议姨娘她会同意吗?”
“大哥,以后余家的家业始终要交到你的手上,我想姨娘也会适当放手的,不过从商须得讲究诚信,你万不可再像对付宾朋楼这般做生意了。”
“哈哈,我会注意的。”余长致笑着点点头,继而又皱眉道:“不过你也不要一天总将这件事挂在嘴边,算我做错了行不?”
见他有些悔改之意,余长宁勉力笑道:“好,此事以后我们都不提了,对了,今日怎么没看见三弟和长静?”
余长致挠了挠头皮道:“听说昨日公主殿下前去瑜林诗社后,今天前来诗社的人急增,长静应该还在诗社里忙碌吧。”
余长宁恍然点了点头,正欲说话,突然见一个人影从正厅外飞快地走过,风一般地就消失不见了。
余长宁见状大奇,问站在门口的阿武道:“阿武,刚才是谁人走了过去?”
阿武显然也有些惊奇:“好像是三少爷,但不知为何见到你们却急忙绕路走了。”
“擦,这三弟又在搞什么名堂?”余长宁看了余长致一眼,满脸的疑惑之色。
余长致猜测道:“咱们的三弟可是喜欢上了国子监的博士啊,莫非是因为感情受了挫折,求爱被拒?”
余长宁白了他一眼道:“就三弟那个胆量,看见杜博士便变得老老实实,何敢前去求爱?”
余长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不过他见到我们就躲,似乎有些奇怪啊……”
余长宁打了一个响指,对着他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并肩而行穿厅过廊来到东厢,却见余长远房门紧闭,里面隐隐有轻微的声响。
余长宁皱眉道:“大白天便关上房门,这小子必定有鬼!”
余长致颔首道:“我去敲门,看他究竟在干什么?”说罢,已是快步走到门前敲响了木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刚刚停歇,里面已传来余长远略带惊慌的声音:“谁啊?”
余长宁高声道:“三弟,是我和大哥,你快打开房门。”
屋内沉默了半响,余长远才有些低沉地回答道:“大哥,二哥,我今天疲乏得很,现在准备睡了,你们还是不要打扰我了吧?”
余长宁与余长致对视了一眼,都明白其中必定有古怪,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现在时辰尚早,岂能睡去?你还是出来,我们有大事找你商议。”
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余长远这才有些慌忙地说道:“好,你们等等,我马上开门。”
话音落点,里面顿时响起了一片悉悉萃萃之声,半响之后木门“吱呀”一声轻响打开,余长远已经站在了门口。
不过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却是蒙了一快白布遮住了鼻子和嘴巴,恍若一个夜行侠客。
余长宁与余长远瞬间瞪圆了眼睛,盯着他都说不出话来。
恍然回身,余长宁哭笑不得地开口道:“三弟,你这是搞的什么鬼名堂,蒙上脸来不敢见人么?”
闻言,余长远的眼神顿时有些游离,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嘴角有些红肿,所以包扎了一下而已。”
余长宁一愣,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关心地问道:“你嘴角究竟怎么了?”
余长远干声回答道:“只是刚才走在马路上不小心跌了一跤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哥二哥,你们还是出去吧,我休息片刻便好。”
余长致疑惑地说道:“好好地走路为何会跌跤了,要不我请个郎中到府里来替你瞧瞧?”
“不用,真的不用,谢谢大哥……”
余长远一言未了,余长宁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扯下了他蒙着脸的白布,刚刚看得一眼,顿时愣怔住了。
余长远的嘴角又红又肿已是翘起了一块,上面还有隐隐的血迹,一看便知伤得不轻。
见他拉下了自己的面罩,余长远慌忙用手捂住了嘴角,怒声道:“二哥,你怎能这样?”
余长宁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冷冷地问道:“长远,你莫非在外面与人打架了?究竟是谁打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