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祖母怎么还不醒?”慕容鑫疑惑。
“三哥,放着我来,”慕容蓁“蹭”一把拔下头上的足有三寸长一指粗的金簪,十分自信地说,“我刚和太医学了一招急救术,只要把簪子扎进人中,呃,不对,百汇,呃,好像是,就能把昏迷的人扎醒,让我来试试!”
慕容鑫点头,“为了救醒祖母,三妹,不要怕出/血,有时候,出点血能换回一点命,值得,勇敢下手吧!”
慕容蓁大力点头,“我这就用力扎!”
可她的簪子还没碰到马氏,李妈妈就“眼尖”地发现马氏苏醒了:“啊不用了,不用了,太夫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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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带着两儿一女,高高兴兴回到正院。
至于那个蠢儿子,似乎一脸铁青去了外院。
好像走的的时候捂着胸口,嗯,应该是气得不轻。
慕容斌喝了一大口茶,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战斗力:“娘,您今天真厉害,早这样就不好了,就算您和爹析产分居,我们也一定跟着您!”
想了想,又补充:“至于大哥,您就当没生过就成!”
朱氏刚要笑骂几句,却听门口又咳嗽声。
小丫鬟掀起帘子,那个“没生过”的慕容恪突然出现了。
当场静默。
慕容恪撩起衣摆,下跪:“母亲,儿子错了。”
这句话她朱氏做梦都不敢想,可如今亲耳听见了,却好像不稀罕了。
朱氏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她从主座上缓缓起身,慢慢走到跪着的慕容恪身边,眼泪重重滴到他的衣摆上。
慕容恪心里也一酸,想起针对妹妹的陷阱,心里也十分愧疚。
他抬头看向自己亲娘,一脸悔意。
朱氏走进慕容恪身前,一脸酸楚看着慕容恪。
突然,狠狠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第60章愁人
慕容恪浑浑噩噩往外院走,脸上火辣辣的疼,似乎根本比不上心里的冰冷。
朱氏震耳欲聋的话一句一句在震颤他的心。
“你/娘的陪嫁、宫里的赏赐,你轻飘飘一句‘你是嫡母’就送了出去,这便罢了。”
“蓁儿被慕容珊慕容薇明里暗里的欺负挤兑,你轻飘飘几句‘性格直爽’‘年纪还小’就要她忍让,这也罢了。”
“斌儿被慕容泽和慕容鉴两人联合起来一起打,你竟然听那个老女人的话,斥责斌儿不对!”
“若不是蓁儿避开昭王妃设宴,没有杨小姐断案的本事,就是一头碰死的命!”
“你的父亲被侄女勾引,若不是我出手,侄女生的孩子,是叫你大哥,还是叫你叔叔?你们侯府不要脸,我礼亲王府还要脸!”
“慕容恪,你就是个畜生!”
“不,是本郡主的错,给儿女生了一个比畜生还不如的大哥!”
脑袋里嗡嗡作响,似有大铁锤在猛敲。
祖母自小陪伴照顾他的场景和母亲所说过往在脑中不停变换,斗争、撕扯,他心里有什么东西不停坍塌又重建,拼拢又破碎,搅得他心口剧痛,气血翻涌,一身真气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刚踏进德安轩,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长平和青霜差点当场吓晕过去,赶紧要请太医却被慕容恪拦住了。
他闷坐在书房里,似乎想了很多,却似乎脑袋里纷乱又嘈杂,什么都想不起来。
心口钝痛得很厉害,真气还在乱窜,慕容恪坐在黑暗无光的书房里,一再地自己责问自己。
自己真实错得离谱?
天彻底黑了,饭食端来很久了,长平和青霜都不敢出声,只能再一次端走。
良久以后,慕容恪闭上酸涩的眼睛,沙哑地出声:“青霜,请秀兰姑娘过来一起用饭。”
今夜,慕容恪谁也不想见,唯独想见见那个以一人之力救他第二次性命的秀兰。
等待的时间似乎特别漫长,直到屋外有脚步声响起,慕容恪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最快捕捉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可他失望之极,跟着青霜回来的是母亲新调拨给秀兰的青叶:“世子爷,秀兰姑娘吹了风,有些头痛,让奴婢来给您说一声。她还说,等过几日头痛好一些,就过来给您请安。”
慕容恪端坐良久的身体动了动,让真气缓缓软和有些僵硬的身体,像是要去找一根浮木,或者再去找一找那根稻草,他站起身:“严重吗?有没有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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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其实没有头痛,她只是不喜欢慕容恪有些过于亲密的举动而已。
但既然要装头痛,也是容易的,头上裹个抹额,装作保暖的样子,小草和石头再帮腔几句,瞒过青叶已经是很容易了。
毕竟,青叶可不认为秀兰这个妾,能主动放弃亲近夫主的机会。
慕容恪的突然出现,让秀兰很是错愕。
这个人像是突然从很远的地方刚回来,虽然没有一身尘土,但看着就是满心疲惫,甚至细看他一双晦涩不明的眼睛,秀兰甚至觉得,慕容恪可能刚打了败仗,还是被心腹出卖的那种。
颓丧且低落!
秀兰丝毫不觉得,自己应该去抚/慰面前这个掩饰得很好,却依旧在骨子里透出消沉气息的男人,所以,当慕容恪身后几个人将提着的食盒一一摆放时,她依旧扶额装头痛婉拒:“世子爷,妾身已经用饭了,且世子爷在这里用饭,妾身担心会过了病气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