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傻眼了,不仅仅是沈凌傻眼了,围观的吃瓜贵女全都傻眼了,沈芝和昭仁郡主战斗力相仿,她们曾经吵到天荒地老吃个饭再来吵,和解,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的,今日两人同时脑子坏了
沈芝:“郡主,我们去亭子里坐吧。”
昭仁郡主:“听芝芝妹妹的。”
于是两人手牵手一起去亭子中央的鹅颈栏杆坐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十分之亲热。
沈凌:这是什么发展
沈芝对昭仁郡主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外乎就是脾气火爆耿直的天之骄女相遇后,谁也不服谁,从而留下多年积怨。
如今重生,看着小脸嫩生生的昭仁郡主她不仅不觉得可恶,反而很是怀念。
怀念曾经敢爱敢做奋不顾身一往无前的少年岁月。
昭仁郡主被沈芝的眼神看的发毛,她猛地松开沈芝的手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芝笑眯眯道:“郡主真漂亮。”
昭仁郡主这下可以确定沈芝是真的脑壳有病,且病的不轻,避免传染,昭仁郡主抽出了握着沈芝的手。
沈芝也不在意,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不奢求和昭仁郡主做好朋友,但也不希望两人再次相遇,就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气大伤身,容易变丑。
只是没多久沈凌却又过来了,她当方才的事情不存在,温柔地道:“妹妹,王姑娘她们说要吟诗做赋,你平日里最喜欢这个,大家叫你去呢。”
她话落,一旁的王姑娘点头道:“听凌妹妹说芝妹妹最近精进不少,正想着讨教一二。”
其他几个素有才气的贵女附和着。
只有昭仁郡主哼了声,扭过头,她素来不喜欢这种文绉绉的东西。
沈芝仔细回想了下,年少时的岁月都过去了数十年,按理说她应该忘的差不多了,但是和沈凌有关的事,一回想就如戳开阀门一般,止不住的往外倒。
她不喜欢吟诗作赋,但是周氏喜欢,且沈凌在这方面颇有才名,为了得到母亲的重视,她也就铆足了劲儿去去学习这些东西,哪怕到半夜三更,哪怕彻夜未眠。
于是和沈凌做对那几年也有一两分才名,在吟诗作赋的场合也能得个不错的评价,只是无论如何比不上有天分且喜欢的沈凌。
如今重来,先不说沈芝不打算继续学这些不喜欢的东西折磨自己,这么多年过去,她早把诗词歌赋忘得一干二尽。
当即道:“妹妹不善此道,各位姐姐做便好。”
沈凌微怔,道:“妹妹何必自谦,你前些日子还做了一首咏春的五言绝句,辞藻华美,文采斐然,今日各位姑娘相请,妹妹可别推辞。”她说着,当众将沈芝尚未重生前那首在周氏面前博宠的咏春诗读了出来。
的确是郎朗上口,颇有天韵。
沈芝也不得不感慨,那些年的夜没白熬。只是沈凌有这么好的心给她积累才名,她眯着眼瞅了瞅周围人的神色,霎时懂得了。
方才她因座位让沈凌轻微没脸了,沈凌便用这种给她积攒名气的法子重新竖立她的好姐姐人设。
眼瞅一诗完毕,周围人都瞪着眼睛等着她参与做诗,沈芝揉了揉太阳穴,不顾当事人意愿一意孤行真沈凌的人设本设。
“芝芝妹妹,你都能做如此一首好诗,今日切莫再推辞了。”一位姑娘道。
沈凌接着道:“妹妹,你在不应,可当你拿乔了。”
她这话一落,周围好几个贵女望着她的脸色不太好。
沈芝叹了口气,这沈凌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当即苦声道:“各位别府上的姐姐妹妹不了解我就算了,你可是我的亲姐姐,日日处在一起,都不知道我的心思吗”
她的重音放在亲姐姐上,沈凌的眉心重重一跳。
果然,沈芝接着道了:“姐姐明明也听先生提起过,妹妹于诗词一方面没什么天赋,吟诗作赋靠的就是死记多背。前些日子妹妹深感无力,已经决定不继续在这些不擅长的事情上折腾了,这大半个月也没这些东西,如今姐姐当众提起,是想妹妹出丑吗”
她居然这样说,沈芝除了脾气暴躁外,她好面子,怎么如今就自爆短处还是这么多人眼巴巴望着时。且她这话岂不是意有所指说她沈凌强人所难。
沈凌忙道:“妹妹别说笑了,你这些日子何时说过不再研究学习诗词了。”
和沈凌交好的一位贵女也帮沈凌说话:“芝芝妹妹,你真的给凌妹妹说过吗”
这些年沈凌做人的确比沈芝好多了,立马就还有几个人用质疑的眼光望着她。
沈芝按了按太阳穴,又见沈凌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当即垂下眼帘,勉强苦笑道:“既然姐姐如是说,那便是妹妹从来没有对姐姐说过吧。”
她说着,不等沈凌开口,委屈地朝着四周望了一眼:“或许真是我记岔了。”
众人一时看看受了委屈的沈凌,再看看强颜欢笑的沈凌,顿时没了言语。
只有昭仁郡主毫不顾忌地道:“你们姐妹到底谁在说谎”
秦姑娘见昭仁郡主大喇喇的挑明,一时场面似乎有些收不住,立马道:“前几日府上才得了几盆名贵的菊花,各位妹妹要不要去看看”
昭仁郡主没搞清楚是是非非,还要再说,沈芝见了一把扯起她道:“郡主,你方才不是说去前面逛逛吗,走吧,我陪着你去。”
“本郡主”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芝强行拖拉走了。
秦姑娘见最不安定份子两走了,当即松了口气,继续笑脸迎人招待客人,沈凌望着沈芝远去的背影,目光闪了闪。
秦家也是大族,故院子占地广阔,沈芝拽着昭仁郡主走了好长一截路,直到发现这处似乎已经距离那处贵女很远,这才道:“郡主,你别掺和进来好不好”
昭仁郡主捏着手腕道:“我这叫明察秋毫,你和你姐姐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光天化日郎朗乾坤,我要把颠倒黑白的人找出来。”她说着,忽然审视地望着沈芝道:“你这么怕我继续你说下去,你是撒谎的那个”
沈芝当然没撒谎,而且继续搅和下去,丢脸的极有可能是沈凌。
只是在国公府外,她并不想和沈凌发生争执,因为她们两个人不仅代表自己,还代表国公府的教养,甚至影响同族女儿们的名声。
毕竟那人告诉过她,隐忍并非皆是弱者的行为,有事也是强者的胸襟。
以前她不懂,经常犯错,如今明白,她可以不在乎,但却不能让其他人为她的嚣张意气付出代价。
想到此,沈芝牵过昭仁郡主的手腕,力道适中地揉捏着:“抱歉,方才我是不是用力了点。”
昭仁郡主眼神古怪的望着沈芝,好一会儿道:“沈芝,你不会中邪了吧。”
沈芝懒得理他这句话,将她手放下:“你手腕没什么事。”
昭仁郡主觉得更恐怖了,她舔了舔唇道:“沈芝你是不是想让我放下心防和你做朋友,在我以为你洗心革面原谅你后,再狠狠地报复我,然后冷笑地告诉我,你真蠢,我只是利用你而已,欺骗我纯真的感情。”
沈芝:这丫头一定是话本看多了,一定是
沈芝道:“没事就回去吧,不要再参与我和沈凌之间的事情了。”
昭仁郡主拽住她的胳膊,却不准她走,方才沈芝拽走昭仁郡主是趁她出其不意,其实两人的力气相差无几,此时双方拉扯,一时之间两人僵持不下。
正在这时,沈芝的小臂忽然一疼,胳臂失力而昭仁郡主还拽着她,她猛地往前趔趄了半步,还是一只手按在地上,才避免了摔倒的后果。
“沈芝,你还好吧。”昭仁郡主下意识伸手扶起沈芝,“你怎么一下子就不用力了。”
地上有块尖锐的小石头,沈芝的掌心划出一指节长的红痕,她拿手帕捂着手。
“有人打我。”她借着昭仁郡主的力气起身。
话音刚落,她抬起头,恰好望进一个少年的眼底,沈芝一生不长,但加上鬼生,也是见过世界上诸多美色的的少年,但饶是如此,看见眼前少年的脸时,沈芝也不得不称一声妖孽。
玉质的肌肤,红润的薄唇,像是千山翻遍后偶然得见的春晓之花,完美而俊逸。即使他望着你的目光是冷漠的,但他微微上挑的凤眼让他的冷漠也带了两人柔情,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
第5章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昭仁郡主看着他兄长高秩远。更新快,无防盗上xx
高秩远挑了挑眉:“该是哥哥问你,你和沈家姑娘怎么在这儿。”他说着往沈芝的胳臂上瞅了瞅。
沈芝恍然大悟道:“我手疼是不是你干的”她刚刚手腕像是被小石子类的东西破空打中才松开昭仁郡主的,四处看了看,除了高秩远这边再没有别人。
高秩远笑道:“不知沈三姑娘又对家妹做什么”
他避而不答,几乎间接承认沈芝的手疼是他做的妖,沈芝冷笑一声道:“小侯爷是觉得我在欺负昭仁郡主”
高秩远的父亲是康宁侯,所以有小侯爷这个称号。
“难道不是”高秩远反问。
昭仁郡主看看沈芝,再看看沈朝,她虽然性格娇蛮,但也是磊落光明的,当即连忙道:“大哥你误会了,虽然从前沈芝老是欺负我,但今天沈芝没欺负我的。”
高秩远素来知自家妹妹和沈家此女不和睦的,刚才看着自家妹妹拽着沈芝不准她走,是沈芝欺负她的模样,就登时将一颗小石头弹到沈芝胳臂上。
“听见了吗”沈芝瞪着高秩远,“我今天没欺负她,而是你仗着会武功欺负我。”
高秩远眯了眯眼:“我欺负沈姑娘,沈姑娘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不要口出狂言污蔑于我。”
沈芝:原来是这种敢做不敢当的货色啊。
“那好吧,刚才可能是一直汪汪汪只会乱叫的小野狗伤了我。”对不起,小野狗子你也很可爱,但现在我先用你攻击攻击别人吧。
昭仁郡主的脸色一黑:“沈芝你说我大哥是小野狗。”
沈芝笑眯眯地:“我可没说,是你说的。”
想了想,沈伶牙俐齿芝补充说:“我是隐喻。”
高秩远冷哼了声:“懒得和你这等女子争辩。”一甩衣袖走了。
昭仁郡主叫了几声大哥,又看向沈芝,最后望见将手心染红的绣帕,大叹了口气:“本郡主是很讲理的,看在方才是我兄长将你不小心弄伤的份上,你说他是那什么,就不和你计较了。”
沈芝其实方才那句话说出来有些后悔,无他,因为她想起那个人和他也是有血缘关系的的,若是他是小野狗,那他岂不是
呸呸呸,她错了,真的错了。
她应该在小野狗子前看加一个变异的,这样就和他无关了。
“沈芝,你又笑又懊恼什么呀。”昭仁郡主语气古怪地道,“若是你脑袋真有了问题,一定得去看大夫,千万别讳疾忌医。”
一时又扭着帕子别别扭扭地道:“你手心怎么样,要去请太医吗”
沈芝看了她一眼,解开捂着伤口的手帕,见已经没流血,淡定道:“不是什么大问题,过一会儿就好了,去找点水,清理一下就好。”
对于见过无数惨状的沈阿飘讲,她早就不是浑身脆弱无比的千金大小姐了。
昭仁郡主觉得更奇怪了,沈芝从前可是被针戳一下就要嚎的惊天动地,如今手被划破了居然好不上心。
莫非沈芝真变了
秦家的宴会既没有被沈凌上套,也和昭仁郡主达成初步和解,沈芝的心情很好。
沈凌的心情就不是那么好了,今日她几乎是全线溃败,尤其沈芝最后那句话,当下很多人看着她的脸色就变了。
但她收拾起心情却很快,小心翼翼地拉着沈芝的手道:“妹妹小心一点,万一留疤就不好了。”
沈芝抽回手:“不严重,不会留疤的。”这么小的伤留疤率极低,而且她在秦家的时候已经清理过,上了药。
周氏叹气:“你这个粗心大意的脾气得好好改一改。”又道,“等会儿回家还是请大夫来看一看,万一如何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