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的很准,凌司炀果然被她这样毫不留情的拍向微微愈合的伤口时微微向后退了两步。
苏瞳瞬间站起身,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个沉静的站在身后,依然从容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他淡淡一笑:“瞳儿,谋杀亲夫也没你这样反复不停的,朕也不过是区区肉体凡胎,你若再狠一点,朕恐怕会直接驾崩了。”
苏瞳冷倪着他浅笑的脸,直到看见他胸前心口处雪白的衣料渐渐渗出淡淡的绯红,像是那日一般,血红的蔷薇花静静盛开。
也对,才刚刚不过半个月,他那么深的伤口,就算是神仙在世怎么也才刚刚愈合,被她这样重重一拍,怕是裂开了。
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一惯的温柔浅笑看着她:“你就当朕是银风,至少会轻松些。”
苏瞳顿时通红着眼咬牙瞪着他:“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银风!他早就已经死了!他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你少再跟我提起这个名子!”
否则,她真的控制不住想要杀了眼前这个把她当成傻子去欺骗的男人……
温柔的视线看向她紧紧握成拳的手,骨骼交错的声音在寂静的内殿很是清楚,她因为银风这个名子而红了眼,终也还是有那么一根弦,是她在乎的,是伤的最深的。
而那些所谓的死去的人,流过的血,那些家国天下阴谋重重的纷争和回不去的路也只是她用来恨他的借口。
凌司炀微微敛起眉宇,垂眸看了一眼胸前微微红了一小片的地方,叹息着抬起手轻轻抚住,低哑的柔声道:“如果你不想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爹爹,过来替朕止血。”
说罢,转过身便缓步走进里间的内室。
苏瞳不动,依然站在原地漠然的看着他正要走进内室的身影。
凌司炀停住脚步,转眼看向未动身的苏瞳,从容叹笑:“朕给过你一次杀我的机会,是你自己妇人之心使朕这个你口中嗜血的魔鬼依然苟活于世,但机会只有一次,朕绝不会给你第二次。”
“所以,你是想朕在十三还未正式叛乱之前便杀了他,还是替朕止血,自己选。”说罢,便不再看她,温柔含笑的眼在脚步踏入内室后,便染上隐不去的悲伤。
苏瞳面色冰寒的站在原地,她不愿受他威胁。
以十三现在的能力,若是想逃开凌司炀的杀戮应该不难,但若是她这边惹怒了他,或许凌司炀本来从容不迫的放行想要与十三玩的游戏就会真的变成战场,她知道若是十三想要打垮凌司炀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她也知道了凌司炀的身世,知道了十三的目的,她并不想做选择,不想看到任何人死,也不想帮着十三推翻凌司炀,更也不想给凌司炀一个去马上杀了十三的机会。
踌躇许久,苏瞳闭上眼,长吐了一口气,转身拿过刚刚环佩在她的吩咐下从坤雪殿送来的她以前放在那里的荷包,转身走进内室。
她不会给凌司炀马上就去杀十三的这样一个理由,更不愿他这样从容的威胁她仿佛总是吃得她死死的。
苏瞳走进内室时,凌司炀静坐在软榻上,眼中再次升起一丝温柔的没有半点悲伤的浅笑,淡淡的看进她依然凝聚寒霜的眼里。
“把衣服解开。”苏瞳走至他眼前两米处停下,语气有些愤然。
凌司炀挑眉,忽然无邪地露出惑人的一笑:“瞳儿替朕解开。”
苏瞳瞬间紧握手中的药瓶,咬了咬牙,冷眼看进他一脸闲适淡笑的模样,顿了一顿,蹙起秀眉:“凌司炀,你别太过份!”
他顿时笑的愈加温柔多情,好看的眉宇微微上挑,倪着她似是很生气的表情,似是有些失望的低下头,自己去解开衣服,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在衣襟处轻轻拨弄,直到外衫开了,手忽然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抬眸看了她一眼。
苏瞳依然冷着脸,他淡淡一笑,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她手中的药瓶:“其实你若是想帮着十三夺皇位,你只要那一瓶金创药里少少加上一点毒药,就能让朕没命和那小子去周.旋。”
苏瞳顿时脸色一僵,将手中的药瓶藏到背后,蹙了蹙秀眉。
她没在这瓶药里放什么毒药,只是刚刚进内室前很不小心的在里边撒了些近似辣椒水的药粉,可以让他在伤口一边愈合的时候一边忍受如千万只虫咬的痛苦。
是,她在用很下九流的手段想要暗暗报复一下,她痛恨极了他那一副从容淡然的嘴脸,她想看到他一边伤口愈合,一边忍受着不足以伤害身体也不会致命的钻心的痛楚。
可他忽然这样说,却明显是在警告她。
凌司炀淡淡笑看着她,见她脸色难看的转身就要走出去,挑眉淡笑:“狼狈逃跑可不是瞳儿的行事做风。”
苏瞳没去理会,快步向外走,她需要安静,她要去坤雪殿,或者冷宫也好。
她不能再看着这个男人,她会疯!爱一个人爱到了恨,恨一个人恨到了杀要杀却不能杀,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疯的!
见她真要走,凌司炀微叹。
在苏瞳刚要快步走出芳烟缥缈的内室时倏然移站至她身前,挡住她的去路,抬手揽过她的腰身正欲开口,苏瞳却赫然用力推着他:“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