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在凯特的解释下，队长看上去，信得很勉强。
萨尔是凯特的侄女，真的不是入室盗窃未遂的犯罪分子。
被他逮到试图撬锁的金发姑娘现在正站在凯特身后，神色无辜，两个人乍一看过去，确实有几分相似。
队长觉得，自己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眼熟了。
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已经相信了那些话，莎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过再见之后，一把萨尔拎进了屋里、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极其熟练。
队长：……
凯特的表情，怎么还有点可怕呢？
*
一关上门，莎朗深吸一口气，准备回头好好地吼上她两句，就看着一年没见的金发姑娘正抱着胸靠在一边的墙上，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还隐约带着一丝得意。
“你是什么时候该名叫凯特了？我居然都不知道。”
莎朗真的不想理她。
这么多年来，萨尔一直怀疑莎朗的隐藏身份是个能用大腿绞杀术降服恐怖分子的超级特工，但莎朗从来都不承认，如今被她逮到实锤……简直不要更兴奋。
真·神盾局13号特工懒懒地抬起眼帘瞥她一眼。
“你想说什么？”
“你是神盾局的特工。”她右手握拳锤了自己的左手掌心，带着一丝兴奋，特别肯定地说。
想也不想，莎朗开口就是拒绝的回答：“不。才不是呢！怎么可能！”
虽然她猜的确实没错，但是莎朗不愿意这么简单让她如意。
想让她对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萨尔承认自己其实真的是一位神盾局特工，这辈子都不可能。
“那你的名字什么时候成了凯特。幸亏我的反应快，要不然你的隐藏身份都有可能穿帮。”
萨尔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穿过客厅，莎朗进厨房她也跟着。
“都说了我不是……你就是特工电影看多了。咖啡？”
萨尔才不信：“不用了，我一晚没睡，准备来你这里补补觉呢！”
莎朗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一大早的，开门她就迎面撞见这么刺激的事——
那个画面在她脑子里依旧萦绕不散，队长可是姑姑的初恋情人，看到他跟萨尔站在一起，莎朗就由衷升起一种时空错乱感。
她需要浓缩咖啡压压惊。
“来我这？怎么不回你自己的公寓？”
“我倒是想……租约到了，而我没有钱续约。”萨尔特潇洒地耸耸肩，语气满不在乎。
莎朗端着咖啡的手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还准备继续公路旅行？没想过重新去找份工作吗？纽约的画廊那么多，如果你真的认真去找，肯定会有结果的。”
萨尔‘嗯’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眼睛一睁一闭，迟到的浓浓困倦席卷而来。
熬过夜的人都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样的，就算一夜不睡也觉得自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天亮了也一点不困，直到某个命定的时间点，困意一股脑的席卷而来，可以扑倒在任何一个平面上睡倒。
一见她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莎朗就知道她还是不准备安定下来，她对萨尔去公路旅行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她这明显是逃避的态度却很有问题。
不过她没说什么，因为自从进门之后，萨尔的精神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来，现在更是困得直打哈欠。
也就她刚刚猜测她的身份是神盾局特工的时候清醒点，过后开始每隔几秒钟就缓慢地眨一下眼睛，蓝眼睛水汪汪，整个人看起来就软乎乎的，显然是困得不行。
萨尔还靠墙站着，但已经越发不清醒，莎朗趁机上手揉了揉姑娘软软滑滑的白嫩脸颊。
这小妮子，也就这种时候乖一点，莎朗显然很满意手下的触感，同时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
虽然她比萨尔长一辈，两个人年龄却差得不多，又基本上是在一处长大，感情一直都不错，从小莎朗就习惯带着她到处跑，这一情况一直持续到萨尔去上大学，而莎朗则毕业进了神盾局。
从那年开始，她们见面不再跟以前那么频繁，萨尔假期就全国到处跑去写生，莎朗也开始忙于任务。
她们之间开始有了秘密。
因为职业原因，莎朗必须对家人保密，尽管他们出于各种原因能猜得到是因为什么，但她还是不能说。
萨尔则是叛逆期晚来，当莎朗不再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便抱着一种赌气般的想法，竖起了浑身的刺，除了是在家庭场合两个人坐在一起，其他时候从来不主动去找莎朗。
从那个时候开始，已经有好多年了，莎朗想着，上一次看到萨尔这么毫无防备的状态，是什么时候呢？
她们早已经长大了，但又似乎越来越幼稚，莎朗也憋着一口气，她们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冬天的圣诞节，她后来给萨尔打过电话，但是从来没有人接。
她想过动用神盾局的资源去看看到底这个小妮子在干什么，但几经犹豫，她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
萨尔她已经长大了，也许放手让她去过自己的生活才是正确的。
她轻轻摩挲蓝眼睛姑娘的脸颊，萨尔神色依赖，无意识地蹭了下莎朗的手心，头一点一点，马上就能睡过去的样子。
莎朗瞬间就熄火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去我的房间睡吧，”莎朗瞥了一眼客厅里的挂钟，这么对她说，一边上前扶住她，让她把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温柔地环着她，神志不清醒状态下的萨尔任由她动作。
“我没收拾客房。”
萨尔顺从地接受了她的安排，被领着乖乖地跟在后面，到了卧室，莎朗还坚持让她换上一身睡衣才把人赶到床上。
到莎朗离开去上班的时候，萨尔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大床上，穿着她备在家里的新睡衣，钻进了被窝里，呼呼大睡起来。
*
史蒂夫在早餐过后接到电话要去复仇者总部，说是有任务，他出门的时候再次遇到也准备去上班的邻居凯特，两个人随口聊了两句。
说起萨尔的时候，凯特苦笑着叹气：“萨尔真的是太调皮了，害你误会。”
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其实，当他知道那个金发的年轻姑娘不是真的要入室盗窃的时候，他是松了一口气的。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看着一个孩子（？）误入歧途更让人痛心的了。
当发现金发姑娘在她门前的时候，凯特看起来既不在意，也不惊讶，可能这是她们之间常开的玩笑？斯蒂夫不知道，但是他看得出来，当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不光是外貌上相像，而是真的有一种难以形容但是确实存在的一种淡淡的、和谐的氛围。
她们之间一定非常亲密。
楼下黑寡妇开着一辆黑色的超跑顺路过来接他一程，凯特就跟他们道别。
等到凯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后视镜，娜塔莎才调笑着问他：“你还没能把她约出来吗？她看起来很可爱，眼睛很漂亮。”
斯蒂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可不觉得她现在有时间理我。”
“怎么可能？”娜塔莎才不信他的借口，“如果你真的开口去约，没有姑娘能拒绝你，而且我问过她，她还是单身。”
斯蒂夫已经放弃去问娜塔莎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出于什么心理去问他的邻居凯特有没有男朋友了。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他不能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娜塔莎肯定会继续怂恿他去约凯特。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绝妙的理由蹦进了他的脑子，那就是他今天早上刚见了一面的那位试图撬锁进凯特家门的金发姑娘。
他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管凯特有没有男朋友，她最近都没有空理我。”
娜塔莎向他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半信半疑。
“为什么？”
“她的……侄女来了。”队长顿了一下才说道，“她有点调皮。”
当说到‘调皮’这个词的时候，斯蒂夫含混了一下，这个词用到小孩子身上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他形容的这个姑娘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成年人。
他不禁面皮一红，不光是为了这个莫名暧昧的形容词，还因为自己正在一个超级间谍面前撒谎。
不过，这个词本来就是凯特用来形容她侄女的，这么说似乎也没错。
而且金发姑娘二十多岁，他九十多岁，在他看来，她确实可以被认为是个孩子。
斯蒂夫这么安慰自己，并暗自祈祷娜塔莎没发现端倪。
果然，黑寡妇顺着他的形容词，理所当然地把他话里的姑娘当成了——
“一个孩子？”娜塔莎挑了一下眉毛，不置可否，看上去相信了他的话。
“好吧，估计你最近是约不到凯特的。”
斯蒂夫暗自松了一口气。
娜塔莎‘嗯’了一小会儿，还没有放弃：“那财政部的凯莉呢？或者是秘书部的艾米。她们看起来都很喜欢你，而你真的很需要一场约会。”
队长：“……你就是不愿意放弃是吧？”
复仇者小队最令人畏惧的超级间谍抚媚一笑，撩了撩散在肩头的头发：“你真了解我，斯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