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遇到路人,林瀚琛都和气地打打招呼、问问当地人的近况以及不久前才平息的那场水灾。
而他每次自我介绍,都拉着木栩说“我们夫妻二人……”如何如何。
木栩心里自然欢愉极了。
此时,两人骑着马,并肩站在巨大的大槐树下。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得夫如此,复何求?”
“不知羞。”他嘴上不屑,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御郎……”木栩俏皮地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
林瀚琛痒得不行,缩回了手,正色道:“好了,继续赶路。到了沛县,再从长计议。”
“唔,终于可以在客栈睡个好觉了。”
“懒猪。”
两人赶到沛县之后,就跟林瀚琛手下的人汇合了。他在这里自然也有心腹之人,还秘密见了那个写举报信的年轻人。
在客栈房间里,林瀚琛端坐着。
凌霄带着那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年轻人穿着洗得泛白的儒袍,长得清俊,收拾得干干净净,看着就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他端端正正地朝着林瀚琛行了个礼:“草民叩见殿下。”
“出门在外,不必多礼。免了。”
“谢殿下。”年轻人起身,这就看到了木栩,眼前一亮,“咦,你是木公子?原来,你竟是个姑娘!”
“嗯,在下木栩。你是……”
“当日在聚才楼有幸一见,是秦兄引荐的。彼时还瞧见您对了以国为题的对联,得了帝师陶大人的褒奖,胆色与才情都叫人佩服。”对于这样的木栩,他自然高看一眼、多看一眼,因此记忆深刻,如今见了才能一眼认出。
“哦!难怪瞧着兄台眼熟,幸会幸会。”木栩当即抱拳,回礼。她想起来了,这个人曾远赴京城,去参加科举。
她的记忆复苏了,“兄台可是叫王臻?”
王臻略显惊喜一笑:“木姑娘真是好记性!”
“嘿嘿,我优点多,记性好也是其中一个。”木栩玩笑着说道。不开玩笑地说,宫中、朝中乃至江湖上,那么多人、那么多势力,她如数家珍。
“咳咳!”林瀚琛假咳了一声,打断了二人的叙旧。他实在讨厌其他男人双眼发亮地盯着木栩看,尤其是这个王臻脸红个什么劲儿?
林瀚琛有些不悦地盯着王臻,道,“王臻,这桩贪墨案,依你之见,如何才能善了?”
王臻知道这是林瀚琛故意考验他,他也不推辞,说道:“草民愚见,万民上书,直达天听。”
有林瀚琛在,不用担心中途信件被人拦截,也不会打草惊蛇。
皇上得到万民请愿,必然震怒,到时候自然会派人彻查,将那些个贪官蠹役一网打尽。就算有漏网之鱼,也是少之又少,不敢造次了。
要打,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林瀚琛不置可否,转而露出了深邃的笑意:“你就不怕,本殿下与那些贪官们同流合污?”
“草民信得过秦兄,秦兄信得过小王爷。更何况,殿下清名在外,草民自然相信殿下会为百姓造福。”王臻在皇城里结交了不少朋友,与秦君子感情最为深厚。
在科举之中,秦君子脱颖而出,拿了第四名,最后被分到了翰林院任职。虽然是个没什么实权的文官,但是也能逐渐看清朝廷阵营、各方善恶。
林瀚琛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怕是你知晓这批贪官,是丞相的人。而本宫与丞相素来政见不合。”
对于这个王臻,林瀚琛是有印象的。
王臻科举因为言辞犀利,映射丞相一派拉帮结派、私下盘踞,最后被给了低分,导致科举落地,回了老家。他的老家,就在沛县。
当初也是在皇城,见的世面多了,知道上头是如何安置百姓的,后来回了老家却发现不少官员中饱私囊,盘剥百姓。也算是因祸得福,他重振雄心壮志,决定为民请命,送出密信,希望能惩治贪官、造福百姓。
王臻这人……心,是好心;阵营,也选对了。
而王臻面对林瀚琛的锐利,面色不变:“是,王臻不才,为百姓喊冤。若是此次发现这批贪官出自东宫,王臻的密信必然送到丞相手里。”
林瀚琛不怒反笑:“很好。朝廷真正需要的,是你这样正义直言的人。”
王臻颔首:“太子殿下关心百姓,务真求实,亲自到民间了解真相,实乃百姓之福、天下之福。百姓真正需要的,也是您这样英明睿智的太子。”
两人互相恭维,也彼此赏识。
木栩瞧了倒也欢喜,适时溜须拍马:“良禽择木而栖,良主择贤而用。恭喜王兄得遇伯乐,恭喜殿下喜获千里马。”
林瀚琛扫了木栩一眼,他那个眼神在说——就知道媚意奉承!
而王臻端方跪地,叩首道:“王臻愿肝脑涂地,为殿下效劳。”
“嗯,你起来吧!你随凌霄去处理后续事宜,本宫歇息片刻,便启程回宫。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是。”王臻与凌霄齐齐应声,一并告退了。
凌霄当初身为暗卫,在朝堂政事上,他也是说得上话,更做了不少贡献的。如今虽然只是侍卫的头衔,但是他也是林瀚琛的左膀右臂。
当初,林瀚琛派凌霄去端了林瀚琛上百屯兵山寨,就可见一斑。
若是林瀚琛登基为帝,将来的凌霄必定是能得到重用的。啧啧,木栩都琢磨着,要不要改善改善与凌霄的关系,将来多个朋友路好走啊!
不过,凌霄总是冷冰冰的。算了,还不如抱紧林瀚琛的大腿。
当门掩上,木栩一个闪身,就坐到林瀚琛身上:“殿下……”
“又发春?”
“殿下怎能这般取笑人家?难道殿下不想念人家么?”她的手指,在他脖子上轻挠。就是要痒到他心坎上。
他抓住了她的手,淡淡道:“你以为本宫是你?整日脑子里只有那些个颠龙倒凤的把戏?”
“……”她又羞又恼,还很气!
“行了,去吩咐店小二,准备浴桶热水。本宫洗洗,歇一会儿。还要快马赶回皇城,离开久了,恐怕引人揣测。”
“哦!”木栩撇撇嘴,悻悻起身。
伺候他洗浴,为他按摩……这是她得心应手的事。两人一路赶路,的确是累得不轻,林瀚琛几乎是沾床就睡。
木栩凑合着他用过的水,简单地擦洗了一下,然后挨着他歇下了。这个男人哦,真是……小心眼!
她三番两次主动撩拨他,他都拒绝了。难道还在气她口不择言,气她离他而去吗?
他不惜代价,借用水灾贪墨案,将她哄骗回来,将她放在眼前……却又忍得住,不碰她。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哼!
“御郎啊御郎……”木栩心里却没底。你到底是累了,还是心里有其他想法?
叫人猜来猜去,真是太折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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