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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目前最棘手的不是厂房有问题,而是我们压根就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对于一个连题目都没有的考试来说,是几乎不可能求出答案的。

最后我俩见光看肯定是没有头绪的,只好又去从老丘下手。

我问老丘,他在这里多久了。

老丘就比划出三个手指头,也不知道是三年还是三十年。

我又问,那之前墙上的东西是你找人弄盖住的吗?

老丘啊啊的点头。

我心里一喜,既然是他盖住的,他肯定是知道墙上有什么的,而且,说不定还能问出来他盖住那面墙的原因。

我见桌上有纸,赶忙拿来递给老丘,要他把墙上的东西画下来或是写下来。

老丘不解的看了看我,才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老丘显然没什么美术天赋,画的非常简单。画完后我一看,无非就是用圆珠笔在纸上画了一个说是菱形不是菱形,说是椭圆不是椭圆的东西。

我把纸又递给老丘,说你会写字吗?你干脆写下来。

这次老丘摇摇头,一脸的抱歉。

我拿着画左想右想,始终猜不出这是什么。只好递给白开。

白开接过画没直接看,反而冷不丁问老丘,你不会写字,桌上放这么多纸干嘛?

老丘被问得一愣,脸色瞬间就不太好看。

我见白开死死的盯着老丘的眼睛,不由得也攥紧了拳头,妈的如果老丘真的是在装聋作哑跟我们演戏,白开这么直白的拆穿他,显然是要开打了。

不过老丘的神情很快就退了下去,又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类似于火柴人的东西。

后头有一个大房子,房子里还躺着另外一个火柴人。

老丘把画好的纸举着,啊啊的指着里头的火柴人,又指指自己。

白开唉了一声道,你是说这里还有一个人?这纸是他用的?他在哪儿?你把他叫出来,就说收宅子的江总来了。

谁知老丘连忙摆手,又赶紧拿起笔在立着的火柴人头上方,画了一个月牙。

白开就问,那人晚上才会来?

见老丘这次点头,白开又问,那人每次都是在你睡觉的时候来?

老丘这下很激动,人差点没站起来,连指了好几下桌子。

白开见状想了一下,说我明白了,每次你睡着了,那人才出现,然后在纸上给你留下命令?

我在旁边本身不想插嘴,可听见这句话我感觉后背就是一凉。

忍不住也问道,你压根就没见过那个人?只知道他来过是吗?

老丘还是点头。

这下我对这个宅子更加没信心了,妈的大半夜来,谁知道是人是鬼啊。

我把白开拽到屋外,悄声问他,你觉得老丘说话靠谱吗?

白开不屑道,目前看那老头的确不像是会发邮件的,他肯定有老板或是幕后指使,咱们可以会一会他老板,反正你是江总,谈判得你来。

我当即就表示不同意,这他妈又是要那我开刀啊。我劝白开,不如我们先回去,反正来日方长,准备充分了再来也不迟。

白开却不同意,说这次已经暴露了目标了,就这么回去了反而容易被人偷袭。只能接下来随机应变,看看晚上到底有没有人来。

说实话,在这仓库里守夜,比宅子里艰苦的多。

我并不害怕,只是这里太冷了。那老丘的屋又很小,挤三个人坐着就已经很费力了,更甭提睡觉了。我很后悔没有之前准备个睡袋什么的。那样起码还能抗一下。

这时候甭说天黑了,连中午都没到。见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我干脆也不着急了。就地又跟白开探讨起老丘的另一张画上的图形来。

我觉得老丘肯定是画的太简单了,可能漏掉了重要的线索。

白开却认为重点不在这里,这墙上的图案已经被盖住了,为什么盖住它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一想也是,赶忙又去问老丘。

老丘这次想了一下,又拿纸画了一个火柴人。火柴人这次是在房子里走动,可是背后却有却有几道光线照了过来。

不过老丘想画的也可能是风,因为在纸上,他无非是画了几道线而已。

我跟白开看了画,都有些不解。

白开率先问老丘,那墙上的图案能照发激光?

老丘可能都不知道激光是什么东西,琢磨了一下,摇摇头。

白开忽然拍大腿道,我知道,是目光!你觉得背后有人盯着你!?

我跟着打了一个冷战,见老丘点头,赶忙又去之前的那张画。

我明白了!这是一只眼睛!画在墙上的眼睛!?

我努力的让自己镇定,妈的这不可能吧。不过现在看来,这画的的确像一只眼睛。只不过是闭上的。

难道说,这只眼睛会在人转过去的时候忽然睁开?然后窥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你转过头,它又闭上了,就像从来没睁开过?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白开,白开就骂道,妈的你写诗呢?

这如果真是只眼睛,也不是监视这宅子里的,你忘了那窗户了吗?

我一想也是,心说合着是土坡?土坡上之前有什么东西?这个宅子还真是疑团重重的。

我问白开,会不会之前在土坡上供奉过什么东西?所以才会烧那么多纸钱?

白开想了想,表示不知道。反正时间还长,晚一点琢磨也不迟。兴许一切到了晚上都会有答案。

他说的倒是没错的,这会儿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了。我俩早上出来的匆忙连东西都没吃,人已经开始饿了。老丘很好客的给我俩准备了午饭,很简单的两个菜,一个猪肉炖粉条,一个小鸡炖蘑菇,菜不多但都是东北的名菜,还是很可口的。

席间老丘要给我俩敬酒,我俩怕耽误事都没敢喝。老丘就自顾自的喝了不少,吃过饭躺床上就开始午睡。

我跟白开也闲的无事做,又跑到了之前的土坡上。

环顾四周的场景,附近说不上荒凉,但的确少有人烟。抽了两根烟,再回厂房的路上,白开忽然问我,觉不觉得老丘有些奇怪。

他的话点醒了我,这老丘看着和蔼实诚,可总是让我觉得哪里怪怪的,之前我是劝自己,是因为对这房子有疑心的原因,疑屋及乌。现在白开也这么说,我就问他怪在哪里。

白开就道,咱们通常都说十聋九哑,是因为这丧失听力的人,因为无法接受外界的声音,是很难学会讲话的,所以才成了哑巴。而老丘听力并没有问题,舌头也是完整的,所以他不会说话这一点本身就很可疑。

而且,老丘岁数虽然看着不小了,可现在不会写字的人实在寥寥无几,所以,我怀疑这老丘是在跟我们玩装傻充愣呢。

白开解释完又嘱咐道,留点神,防着点。

第四十二章 另一个人

我点点头,其实我压根就没相信老丘。只是眼下实在没其他的切入点,只能先跟老丘周旋着来了。

又回到厂房,见老丘睡的很踏实。我就用煤炉又烧了壶热水,跟白开边喝边耗时间。

等到老丘醒了,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也不知道老丘是例行检查还是纯散步,起来后在厂房里走了几圈,才坐回来。仨人继续百无聊赖的干坐着。

中间的过程无须赘述,等吃过了晚上饭,见天终于一点一点的黑了下来。

厂房里本来是有灯的,可是年久失修,早就不亮了。硕大的厂房里只有老丘的小屋里有光,而且灯泡的瓦数很低,昏昏暗暗的。

一入了夜,东北特有的大风就开始刮了起来,听着跟有人哭似的。我看看表,这时候才七点多,平常正是精神的时候,可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环境渲染的,我竟然有点困。

抽了根烟强打了下精神,白开就说出去转转,这厂房没有后门,如果真的会有人来,多半也是从正门走进来。我们先出去观察一下地形,争取到时候把人堵在厂房里头。

外头看着就很冷,我其实不想动。但白开这么怕冷的人都主动要求了,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出了厂房的门,风立刻就打在了脸上,吹得脸生疼。

远处也见不到有任何亮光,仿佛这个地方已经被世界抛弃了一样。让人感觉很压抑。我把摩托车的大灯打亮了,才感觉好了一些。

白开检查了一下铁栅栏门上的锁,已经被老丘锁上了。他摇了摇栅栏门,回头说,这门一动就会响,有人翻进来我们会察觉。你去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可能翻进人来。

我沿着院墙走,这院子不大,很快就转完了。

院墙并不高,像我这样体格的人翻进来并不难。我摸了摸,院墙头上有很多玻璃渣,算是做了一个很粗略的防盗装置。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年头有些长了,还是我手冻得有些麻,总之摸起来并不扎手。

这下很难办,看这架势,这院子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翻进人来,我们很难蹲守的。

我跟白开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在厂房里等着,这要是在外头冻一宿,发现根本没人来就太不值当了。

又回到厂房里,俩人抽了几根烟。时间慢慢的就到了10点。

老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下了,灯也关上了。本来我还想再去烧点热水喝,也就不好意思打扰了。

因为时间已经接近了午夜,我跟白开愈发的警惕了起来,稍有风吹草动,恨不得都立刻去查看一下。可是跑了好几趟,也没见有人要来的迹象。

这么耗了个把钟头,我俩有点扛不住了。准备回老丘的屋休息,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他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耳朵忽然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动静。

我看了眼白开,显然他也听见了。我俩寻声望去,发现动静是从老丘的房子里发出来的。

我低声问,老丘醒了?这声音怎么像打哈欠啊。

白开道,什么叫像啊,他妈就是打哈欠。

我说,这不对啊,哑巴打哈欠能出这么大动静吗?妈的老丘果然是装哑的,现在刚睡醒一时没注意暴露了!

说着我就往老丘的房间走,这辈子我最讨厌别人骗我。老丘今天这顿揍是逃不掉了。

谁知刚走到老丘门前,我却被白开给拉住了。

白开嘘了一声低声道,别着急进去,先看看老头准备干什么。

我一听只好撤了回来,俩人躲在了小屋的一侧。

等了片刻,听见门响了一声,就见老丘开门出来了。也没打手电,完全是摸黑走。

黑暗中我就见老丘的轮廓,慢慢的朝厂房的门口移。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白开也是一愣,说,跟着,妈的老头要是起夜上厕所还弄得这么吓人,老子今天就让他尿裤子。

白开率先摸了过去,厂房很空,虽然外头有风,可也遮不住里头的声音。

我俩走路很轻,却还是能发出鞋底踩到了厚厚灰尘的声音。

老丘却没有察觉,还是走到了铁栅栏门前,手上很熟练的就要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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