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紧扣着白曼华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流出了殷红的血。
白曼华惊得挣脱了他的手,抓住他的手臂:“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快回去躺着。”
宸羽打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想怎样?”
因伤得太重,他踉跄地倒了下去,白曼华又闪身过去拉他,被他一掌推开。
白曼华看着他如刺猬一般,俯下身道:“你好好休息吧。”
然后,一股奇香从她的唇间飘出,宸羽一阵恍惚,晕了过去。
白曼华撩起宸羽的袖子,看着他手臂上裂纹一样的伤口,叹息了一声,“婆娑之影呀,是怎样的人才能让你用生命去替换?你就这么不惜命吗?”
又替宸羽疗过伤,白曼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起身出去了。她反手关上门,一直藏在暗处的人闪了出来。
“帝君。”易可木相拜。
白曼华一皱眉,“怎么又来这套?说过多少次了,我不需要你行礼。”
易可木撇了撇嘴,他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你为我青冥之都做的事,青冥之都每一个子民都应该感激,理当受到敬仰,更何况是我。”
白曼华摆摆手,“行了行了,我也是尽了我的责任,主人与我有予命之恩。阿木,我……”
她望着紧闭的房门,突然眼里变得朦胧起来,“你告诉我,真的是他吗?”
易可木怔了怔,恍然想起什么来,他眼神一暗,点头道:“其实你早就有论断了吧,否则又怎会救下他?他变了许多,变得比以前更阴沉,更孤僻了。”
“你说我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见他呢?是云鸢?还是互不相识的白曼华?他还没忘记云鸢呢,他在梦里还叫着鸢儿……”她幽幽说着,目光似乎已经游离到了虚空。
易可木沉吟许久,忽而抬起头看着她许久道:“帝君想以什么样的身份见他?”
“我……”白曼华沉默下去,一时间,庭院里只有微微风声穿透时空而来,几乎要透过坚硬的伤疤直渗入血肉里,那般刺痛。
静静的天,静静的呼吸,白曼华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助起来,她回过头看着易可木的眼睛,许久才重新开启嘴唇,问:“你能告诉我怎么做吗?”
“又是我吗?”易可木苦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当年若不是我替云鸢出主意,她或许一辈子也遇不到宸羽,也不会有如今的白曼华。还要我出主意吗?我真怕啊……”
“那——”白曼华垂下眼帘,此时那个独揽大权,镇压三代老臣的女帝君,眼中是挣扎难以抉择的光,许久她才静静道:“还是不见了吧。”
那样没有波澜的声音,静得犹如死水,让易可木心中微微一痛,他扶着白曼华的肩头,似乎眼前的人卸去了所有帝王的威严和面具,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只会靠在他臂弯一个人安静说着往事的少女,那时的她经历了生死,经历了风云,却依旧如这般,虽然软弱,却没有眼泪。
他静静将她拢入怀中,道:“我知道你辛苦,可是他已经不将他当做青冥的人了,他恨着青冥,你如果贸然以云鸢的身份去见他,只怕会弄巧成拙,再给他一些时间,也给你一些时间。”
白曼华点点头,默了默,她突然道:“那你说,如果我篡改他的记忆,他会不会再次爱上云鸢?”
易可木一惊:“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