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到了市里,漫无目的地在泉城广场瞎转。
瞧见恒隆里有家优衣库,两人便一头钻了进去。
许山南挑了半天才找了一件合眼的羽绒服,穿上试了一下,水北觉得一般,许山南却觉得这件衣服在限时特优中,正好划算。
水北不与他争执,全都听着许山南的安排。
许山南找来店员,又要了一件m号让苏水北试。
苏水北草草一套,竟也蛮好看,于是各拿了一件,也算是兄弟款。
许山南抢着结账付款,还开玩笑说水北这件他是送的专属礼物。
水北虽有转账给他,但是许山南到底还是没收。
两人买完衣服时已近中午了,许山南带他找了个餐馆坐下。
简单的点了几个菜,许山南便起身离开,叫水北稍等一下。
苏水北也只当是他要上厕所,也没多想,等菜期间开了一局游戏。
许山南再回来时,苏水北当时就不乐意了。
这徐潇潇竟然也跟了来。
一时没了胃口,苏水北只喝了几口水,席间徐潇潇与水北搭话,他也只当做没听到,一言不发。
下午许山南要与徐潇潇去大明湖,苏水北表示自己对那并不感兴趣,干脆自己坐了公交回去,再不去搭理许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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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来找你了。”刚进宿舍门,方浩便吆喝道。
水北咕咚咕咚地喝了整整一杯子冷水,两个回应都没有,闷到床上就睡。
方浩看得出水北不开心,悄悄调低了手机音量。
而李为阳那边找苏水北扑了空,又在电话里听着水北说了些强硬的话。
一时心绪烦闷,索性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溜达了起来。
这家伙跟个傻子一样在校医院的后的草坪中一坐就是一下午。
跟方浩吃完晚饭回寝室的苏水北正巧看见了这落寞的背影,虽未有所表示,但稍稍有了恻隐。
他俩是一样的人。
可不是一样的人嘛,水北无意听着许山南舍友说他还未回来,执拗劲上来。
披了件薄薄的外套便朝女子学院那边的站牌去了,想着,马上就是末班车,总能遇见的。
夜色越来越深,凉意悄无声息地袭了上来。
衣衫单薄的苏水北有些招架不住。
吹着寒风心渐渐平静下来的水北开始为自己先前的冲动后悔。
觉得下午自己对许山南的态度有些过,于是执意等了下去。
道路两旁的路灯全亮了。
一路蔓延而去的路灯在晚风中飘摇,像是跳动的星火。
站累了,水北便缩在长凳上看天。
星星有点渺小,像是秋末的萤火虫,奄奄一息地趴在苍老黝黑的树干上。
有几处星点或闪烁或渐隐消失。
两旁的枯树,伸展着直指夜空,有心有余力不足的挣扎意思。
冷峻的色调笼罩着不太友好的人间和这脾气古怪的苏水北。
“啊——囚”一阵冷风吹过,水北打了个喷嚏,他吸吸鼻子,说了句妈的。再裹了裹外套,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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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水北起床时感觉到头有点疼,看来果真是感冒了。
冷水灌进去几片药,早饭没吃苏水北便去了教室。
周一的第一节课就是专业课,两个班一起上的那种。
水北到了教室后四处寻视了一番,没有看到许山南的身影。
一直到上课都没看到许山南来教室。
苏水北拨通了许山南的电话,可谁知通了后又被人直接挂了。
丝毫不顾老师的感受,苏水北到教室后排问他宿舍的人。
同宿舍的告诉水北,许山南昨天被人打了进了医院。
水北一听到这消息,心猛地颤了一下,只问了医院,再不管其他便匆匆赶过去了。
车程很短,但耐不住苏水北心里着急,连翻吼了司机师傅几次,吓得那师傅一句话也不敢说。
冲进病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徐潇潇。
许山南还在睡着,额头和右手上缠着纱布,嘴角青了一块。
“谁他娘打的!”苏水北朝着徐潇潇吼道。
徐潇潇哪见过这阵仗,只抱着手机缩着脖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许山南被苏水北吵醒,问他怎么来了。
苏水北一把拽住徐潇潇将她拉到了身后,过去病床旁边。
被水北的举动吓了一跳的徐潇潇,只是静静地站着,不知所措。
旁边的大妈觉得苏水北这小伙子一点礼貌都没有,开始替徐潇潇打抱不平。
“小伙子,你这脾气可也忒大了些,人家这个姑娘从昨晚在这照顾,你又是又是推,真不地道!”
苏水北瞪了一眼那大妈,再不做理会。
许山南看一眼徐潇潇,勉强对着苏水北笑笑,“你回去吧,下午还要上课。”
“谁打的你?”苏水北压着嗓子追问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许山南不耐烦地回道。
苏水北听了心都凉了,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跟他有什么关系。
木木的站在那里,愣了半晌,苏水北潇洒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今天的天蓝得纯洁又透亮。
几抹淡淡的云彩像烟一样,不知何去何从。
一群雪白的鸽子,不知从谁家的屋檐下整齐的冲向蓝天,渐渐淡出视线。
水北很少抬头,眼下变幻的云,叫他心底发慌,颇有手足无措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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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见水北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自己又不敢旷课,便给李为阳师哥发了消息。
得知情况的李为阳立马就联系了水北,打了好几遍电话,一直到到晚上的时候才打通。
李为阳焦急的问他在哪,水北没有回答。
电话两遍沉默了一会儿,水北便说他想喝酒。
李为阳匆匆赶来,不等开口寒暄上一句,苏水北便被李为阳拉进了一家酒吧。
那晚水北喝了好多的酒,酒量颇大的他,脸上也渐渐显出了醉意。
看着喝得越来越凶的水北,李为阳从他手里夺过了酒杯,一股脑喝了进去。
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看着酒意正浓、似醒非醒的水北,李为阳有些生气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水北乘着酒意嚷到,“是不是都喜欢婊-子。”
水北抬起右胳膊,搭在李为阳的肩膀上,晃了晃脑袋,再费劲地瞪着眼睛继续说道,“许山南,就他妈一傻-逼。”
“她徐潇潇凭什么值得许山南为她拼命。”苏水北苦笑,再闷一口酒。
至于为什么受伤,是方浩从许山南室友那里打听出来,告诉水北的。
那晚许山南与徐潇潇正从黑虎泉往酒店走,碰了几个找事的混混打趣徐潇潇。
许山南二话不说便上了手,无奈势单力薄,被好一顿□□嘲笑。
苏水北看了方浩发来的消息气得发抖。
“爱本来就是不讲理的事。”李为阳说罢,竟也喝了一杯。
水北晕红着脸,看着有感而发的李为阳,指着他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是苏水北第一次大笑,酒精裹挟着意乱神迷,在这白嫩的小伙子脸上点上万种风情。
他嘴唇红的,像刚刚饮血的吸血鬼。看得人血脉贲张。
李为阳真想一口亲上去,真想!
一时手足无措,李为阳又猛灌了两杯酒,借着蛮力将水北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在全酒吧人们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
水北叫嚣着,“放老子下来。”再是一些污秽辱骂之词。
李为阳只硬气地回应说是去睡觉。
在酒店里,水北吐了几次后便累得睡了过去。
李为阳用毛巾浸了热水仔细地给水北擦了擦脚,本来他是不想给水北脱衣服的,但想着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可定时休息不好,便只给他脱了外套跟工装裤。
怕早上醒来苏水北误会,李为阳便穿着衣服睡在了被子上面。
早上醒来后水北看到缩成一团的李为阳,将被子踢到他身上去,自己翻身下了床。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只觉得口渴的厉害,想给自己倒杯水喝。
李为阳猛地睁眼,一个鲤鱼打挺跳下了床去给他倒来一杯水。
见李为阳已经下了床,水北也就没跟他争,在自己的外套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手机。
手机屏上显示着12通未接来电和数不尽的消息提示,全是许山南的。
他点开消息,一条条地翻阅着。
“你在哪?”
“怎么没回宿舍?”
“接电话”
……
越看越沉重,水北索性锁了屏,眼不见心不烦。
接过李为阳递来的水,怔怔地望着窗外,面无表情,像是呆望又像是冥神凝思。
“怎么了?”李为阳好奇问道。
“李为阳。”水北冷着脸说道,“我们最好不见面。”
李为阳半晌没说话,房间里安静地出奇。
只这寂静里竟有些淡淡的温和,因为心照不宣,所以没有一丝丝的尴尬。
半晌,李为阳终于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许山南?”
“喜欢。”水北道。
“我知道了。”李为阳听完竟笑起来。
苏水北觉得莫名其妙,瞪了这家伙一眼。
“你现在不爱我没关系,我会等,直到等到你说爱我的那天。”李为阳把头转向了窗外,态度很坚决的回应。
水北哦的回应了一声便走进了卫生间。
李为阳坐在床上,望着翠色的毛玻璃似笑非笑,一番臆想,满世界只剩下了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