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回山庄了?”轩辕拧起眉,语气有些奇异,“他有何吩咐?”
“庄主召集独剑山庄众人,当晚便全部出动,清除北昭五皇子所有的暗桩与势力,包括他在南越的势力,要尽数连根拔起。”暗卫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为那五皇子捏了一把冷汗。
也不知那五皇子做了什么,竟然得罪了他们庄主。连江湖上令他们畏之不已的金无尘,都不敢招惹他们庄主。
这些皇室中人,还真是闲得狠了。
轩辕闻言,微微一顿,薄唇轻抿,轻声道:“看来,庄主是真生气了。”
他慢慢抬起眼,望着窗外无边夜色,想起白日里银华冰冷的警告,以及——
“届时,不论是谁,凡背叛者,皆处凌迟,希望副庄主,不要徇私。”
银华为何会将此事交给他?
轩辕眸里不知掠过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随即,沉声道:“可查出了?”
“有一丝眉目了……”暗卫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神色古怪地道,“只是,仍需确认……”
“确认?”轩辕冷笑,“你倒是说来听听,究竟查到是谁,才需要重新确认?”
暗卫低下头,良久,才面无表情地道:“是文悦堂主。”
轩辕:“……”
搁在桌案的手缓缓收紧,面上却并无异色,只良久,才冷冷道:“果然是她。”
果然,是她……
……
翌日清晨,房门骤然被踹开,巨大的声响落入张鸣耳中,原本就毫无睡意的张鸣立即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见过五殿下。”抬眼望向门边满脸阴沉的燕简。
“你倒是睡得香。”燕简见他还坐在床上,不由得讥讽出声。前几日张鸣也是这个态度,不过因着铃儿在他手上,他自然不担心张鸣会不听话。
只将张鸣的不尊敬当作闹脾气,甚至觉得有趣。
不过如今,就另当别论了。
张鸣不为所动,他虽然对外面的消息知之甚少,但从今日燕简的态度看来,便知,铃儿被二皇子救走了。
“你是燕桓的人。”燕简冷冷地开口,眼含审视,再不见往日虚假的笑面。
“是。”利落干净的一字落下,让燕简一时失语。
他原本都做好了张鸣继续撒谎,自己如何步步拆穿的准备,没想到他倒如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向来让人无法招架的是自己,如今这张鸣跟随自己良久,忠诚学不来,倒是学了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很好。”燕简怒极反笑。
自从还未醒来便收到独剑山庄针对他各处势力,尽数屠杀清扫的消息,而如今,除了坐在五皇子府派出人手传递消息,等候那些手下收到消息躲避起来,并传信给往日的盟友,让他们派人相助外,再也无能为力做其他之事。
天知道他听到自己培养多年,甚至当作最后底牌的秦云阁被一夜之间灭尽消息时,是如何心疼得滴血。
他只恨不能当场逮住那独剑山庄的庄主,杀他个千遍万遍。无边的愤怒燃烧着摇摇欲坠的理智,他已经彻底疯了。
“很好。”他笑了起来,不过片刻,阴沉的杀意便骤然笼上他的眼底,“张鸣,那你就去死吧。”
阴冷的话音落下,他长袖一挥,一把抽出身后侍卫的长剑,便朝张鸣的肩膀砍去,这角度,分明用了十足的内力,要当场将他砍成两半。
然而,在料想中本该无力躲避乖乖受死的张鸣,忽然身形一闪,以极其刁钻而迅速的方式闪身避开那一刀。
他竟然会武?!
燕简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
张鸣却忽露出一抹不咸不淡的微笑,只是落在此时的燕简眼中,尤为可恶。
“五殿下,对不住,又骗了你。”
燕简眼中几欲喷火,死死瞪着面前的张鸣,几乎是自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很好……”原来被愚弄的一直是他自己!
张鸣面色淡然,举手投足再不复往日拘束,甚至那市侩的嘴脸也消失不见,言行举止,皆淡定从容,显出几分不符的清贵来。
他当初真是瞎了眼,竟被他骗了过去。
一个小小的医馆大夫,即便再有才华,这身气度若非自小培养,又其实一朝一夕能养成的?
被欺骗的愤然使眼中的怒火愈烧愈旺,燕简气得浑身颤抖,手里的长剑毫无章法地朝他劈了过去。
只是如此,又怎么可能伤的到张鸣。
燕简身后的暗卫犹豫了一下,正想上前抓住张鸣,让主子好好泄愤,只不曾想,窗外忽然刺进两枚飞镖,他们及时地带着燕简闪避躲过。
房门外忽然多出了数道陌生的身影,那为首之人轻轻抬眼,幽幽一笑:“五皇子怎么还有闲心在此教训一个大夫呢。”
瞧这几人异曲同工的服饰,以及腰间极为相似的腰牌,燕简心里的恨意便无法抑制地席卷而上——是独剑山庄的人!
他还未找他们算账,他们倒先寻上门来了。真是……嚣张,嚣张得不将他放在眼里!
“你们好大的胆子!擅闯皇子府,你们可知是什么罪名?”
“罪名?”为首之人似笑非笑,眸光悠悠移向张鸣,“我们不过是来接老友回去的罢了。还望五殿下行个方便。”
“你们庄主呢?畏首畏尾的,不敢现身么?”燕简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