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眼泪可能是装的,这次还真是想到了程家生活,哭得昏天黑地。
他的眼泪又把李淑心疼得心呀肝呀的,白老板也心疼,到底正经地问:“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对你不好了?”
“他们逼着我看书!”白宏毅顿时又愤怒了,开始谩骂,恨不得自己爸立刻冲过去给自己做主。
打死那群该死的程家人!
但父母的理解是有代沟,白老板和李淑对视一眼。
看书?
再想到自己去探望时看见的“和谐”一幕……
那哪是害!
那是绝对的真心啊!
白老板开始骂白宏毅:“人让你看书能是害你?!你程叔叔这两天公司都没怎么去,时间全用来教育你,你竟还跑了!他对你那么好,你对得起你程叔叔吗?!”
白宏毅一双眼睛瞪大。
对我好?
白宏毅气得有点怀疑人生。
白老板也气啊,到底缓和口气,说:“上去睡觉,明天带你去程叔叔那儿!”
听见这话的白宏毅都傻了,往地上一坐,开始嚎:“你们要是还送我过去!我就自杀!我不活了!”
他嚎的撕心裂肺,彷佛已经崩溃的样子。
“你——”白老板伸手,指着他说不出话。
李淑看着儿子这么嚎叫也心疼,想了想,按住白老板:“不要气不要气了,儿子不懂事慢慢教,他不想去就不去了,就是再好,也不能让咱们儿子这么痛苦,他今天自己一个人回来没事,万一送过去,下次再跑回来遇见了危险……”
“唉!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白老板往沙发上一坐,生气至极,又无奈至极。
李淑也很难受,但更心疼儿子,扶起白宏毅:“儿子不去就不去,等雪茭回来,请她过来帮你补习一下。”
雪茭?!
熟悉的两个字一出来,白宏毅瞬间又有了那种早上六点必须起来,然后摁着头晨读,再看一天天书的日子!
——“不要!!我不要见书呆子!!”
——“我这辈子都不要见!”
——
白宏毅对顾雪茭太抗拒,对去程家更抗拒,没办法,白老板和李淑带着一大推东西上门感谢了一下,又给程朔和李思桐好好道谢、道歉。
相较于李思桐彻底解决所有事的痛快,刘雅珍就快要被气死了。
李淑这人说到做到,也没急着对刘雅珍发难。
只不过在之后的日子里,有人约着打麻将,要约刘雅珍或者提到刘雅珍——
李淑总是不屑地说:“这个人我不喜欢,不实诚,谎话连篇,爱在背后算计。”
得,刘雅珍在w市的夫人圈子里一下子就没了什么人缘,气得她破口大骂。
——
京市。
“家里的事解决了。”程朔走过来对雪茭说。
都是高中生,竞赛是不分组的,也就在一起学习。
他们省过了一轮的人不少,储盛、顾雪茭、程明泽、李磊、庞明还有被警察带走调查的那个人,以及几个其他学校的,李磊之前的比赛是满分。
印芳提过,这个人一直在准备比赛,走的就是竞赛的路线。
想要拿到不错的成绩,压力实在不小。
“那就好。”雪茭呼出一口气。
程明泽点头,又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明天的集训加油!”
“好,你也是。”
他们参加的数学竞赛和以前的奥林匹克数学不一样,现在的数学竞赛冬令营更像是一个集训,会有很多老师教授数学史上的一部分知识,也会在各种小测试中测验他们。
集训一直到农历的腊月二十四,腊月二十五考试,腊月二十六闭幕式。
这一段时间的集训压力极大,根本没时间想其他的事情。
考试越来越近,会暴露的问题就越来越多。
雪茭压力越大,晚上基本上都不怎么看手机了,但三五不时她还是会看一下蔺之华的消息。
这个人也在京市,但他们还没有机会见面……
蔺之华知道她在集训,也不会影响她,只是在她心里压力极大的时候和她说说话,聊聊数学竞赛。
二十五这天。
雪茭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蔺之华提醒过她,二轮考试的教室没有暖气,只有空调。
而且因为不能关门,室内温度高不起来,必须自己穿厚一点。
雪茭提醒了一下,认识她的人大部分都穿厚了很多。
平时集训的教室可以关门,温度高了不少,打开着门的教室,绝对是另外的一个温度。
果然,哪怕雪茭的位置不错,也没有脱掉羽绒服的冲动。
靠后门的学生是另外一个省的,打了好几个喷嚏,可见冷得可以。
整个考场,只有她和储盛是一个学校。
储盛靠近前门,他今天比以前穿得厚了很多,但是京市今天下大雪,没来过的南方人不见得扛得住……
很快,试题一发下来,雪茭就没时间担心别人。
竞赛题量不大,但是每道题都很有难度,题型新颖。
这次哪怕没有蔺之华提前分析过,雪茭很多陷阱也是千万的小心了。
尤其最后一道归纳题,归纳题竞赛经常会考,他们之前都做过无数的相关练习。
雪茭仔细想了一下,是有点难度,但也不是无解那种。
她在稿纸上认真画了一下,一步步推导,用传统方法和集训时老师提到的新法都试了一下,得到了同一个k值,然后推出了同样的答案,这才往卷子上抄写。
这是分值最重的一道题,雪茭抄写到一半,突然想到蔺之华前几天的一句话——
【竞赛题有时候逻辑思维很强,但有时候……你要小心,逻辑推理出来的也不见得对,原始条件,这是关键。】
雪茭愣住。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求出的这个k值矛盾了!
雪茭这样想着,赶紧把答题纸翻到下面,然后拿出稿纸,反向推。
外面白雪恺恺,寒冷让所有学生不自觉动了动麻木的脚,有忍不住的已经交卷了,被工作人员引着出去。
雪茭满头大汗,反反复复演算。
这样不对!
这样也不对!
还是不对!
不对!
不对!
雪茭反反复复看着,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候,前门靠近门的储盛也离开了,他走路有些晃,脸色苍白。
雪茭又看了眼周围,剩下的人不多了,天气太冷,只要做完基本上都离开了。
感受到监考老师移过来的视线,雪茭收回自己的视线,深深呼吸。
脑海里再一次响起蔺之华的话——
【遇上你觉得很难很难的问题时,简单化,拆开一层层来,竞赛题难,但也只是数学题。】
她手指微微颤抖,交卷时间眼看就到了。
这个时候,整个考场只剩下四个人了。
手指晃的厉害,雪茭捏紧笔,一个字一个字,很慢的写完最后一题——
答:此题无解。
像是戳完了,字迹很明显的划过去,差点划破了答题纸。
写完,这样的严寒天气,背已经湿了。
竞赛史上出现了很多种类不同的题,也出现了很多极其新颖的题,但还从未有过最后一题,分数最多的题,答案是无解……
雪茭很怕,但她知道她算出来的k值不是真的k值。
老师下来一一收了卷子,雪茭在位置上瘫了一会儿,再次感觉到冷了以后才离开教室。
他们这是一栋楼,考完了的如果不离开,只能在门外等待。
雪茭出去的时候,七中几个人都在了。
“雪茭,这儿!”程明泽招招手,雪茭赶紧走过去。
“你最后一题怎么写的!k等于多少?”一个学姐问。
来考试自然在意成绩,显然他们刚刚就已经核对过了。
“无解。”雪茭说出这两个字后,好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我也是无解。”程明泽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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