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参淡淡的说:“就是香人之中,养花的。”
“什么养花的?”何酴醿纠正说:“我们花师,可是非常稀罕的,在整个香人族中都不多见,我这一代,只有我一个人敢称作花师!”
香人的部族分工非常明确,有族长,有长老,有行香人,有点香人,还有一种养花的人,就被称作——花师。
族长是全族的统领和首脑,这个不用多说,长老是资历深厚的有德行之人,像是点香人和行香人也都可以是长老,点香人则是负责“执法”的香人,而这个花师,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养花的人。
自古以来,在香人之中,花师少之又少,非常稀有,一方面是因为花师不仅需要勤学苦练,天赋也是重要的元素之一,所以单纯靠努力,是无法成为花师的。
另外一方面,其实花师……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行当,因为花师自小就会学习一些花师的知识,知识体系非常庞杂,根本没时间去学习什么制香术、行香术、香毒术等等,花师每天的作业就是了解各种花卉草木,更没时间去学习傀儡术和功夫,所以花师没有任何武力值和拳脚功夫,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这样的人在族中,一不小心就会被咔嚓掉,也就导致了花师越来越稀有。
而花师又是族中不可或缺的职业,毕竟香人炼香制毒都需要花卉草木,花师是香人的根基,没有这些花卉草木,一切都是空谈,执行火葬场。
万俟林木说:“说了半天,原来花师的武力值是负渣啊!”
何酴醿:“……”不和你一般计较。
何酴醿又说:“我们花师有两大宝贝,一定会随身携带,就是着喷壶和花铲,喷壶是给植物浇水用的,你也看到了,我刚才还给你的花草浇水呢,如果不是我,的你的花花草草就要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了……”
罗参插嘴说:“他的喷壶不是一般的喷壶,香人管这种喷壶叫做天地阴阳壶,其实这个喷壶里面有两个内胆,一个装的是清水,另外一个内胆装的则是毒药,因为花师本身没有任何武力值,所以为了自保,会装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万俟林木恍然大悟,说:“啊,我知道了,就是防狼喷雾吧。”
何酴醿:“……”
何酴醿咳嗽了一声,说:“这是本派机密!你们不要外传啊。”
何酴醿又说:“至于花铲嘛,其实就是种花翻土用的,这是我们生存的两大宝物。”
罗参又开始揭秘,说:“花铲是用几何体组成的,相当于一个多功能折叠铲,可以折叠成各种各样的武器和工具,例如匕首、钳子等等。”
何酴醿:“……”
何酴醿又说:“这是本派机密,你们不要外传!我说罗三爷,你和我们香人不是水火不容吗,你怎么知道的?”
罗参淡淡的说:“无启族内有很多典籍,其中一部记录了香人的族务,事无巨细。”
何酴醿说:“好你们无启人啊,偷窥狂魔!”
万俟林木摆手说:“你不是说正事么?正事呢?”
“哦哦!对了……”何酴醿似乎这才想起来,说:“是这样的,你不是让我妹妹去查查无情花蛊的破解方法么?我可是花师,天底下所有的花卉草木我都如数家珍,包括无情花蛊,我当然知道破解方法。”
“真的?”
何酴醿说:“我可是明星,视帝!骗你干什么?”
万俟林木说:“那你还不快说?”
何酴醿沉吟了一下,略微有些严肃起来,还真别说,他嬉皮笑脸的时候看起来像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但是他严肃起来,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清冷气息,活脱脱一个“宅男女神”,说:“破解之法有是有,但……相当于没有。”
万俟林木说:“所以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有!”何酴醿一口咬定,说:“但也是没有。”
万俟林木揉了揉额角,说:“你想去当参禅的大和尚么?”
何酴醿正色起来,说:“这种事情,我可没有给你开玩笑,这么跟你们说吧,无情花蛊他虽然是花毒,但更像是一种花蛊。”
这个事情白先生之前也说过,他说五感之种虽然是毒药,但是更像是蛊毒。
何酴醿又继续说:“所以想要彻底拔除这个无情花蛊,除了需要一系列的珍贵药材之外,还需要蛊母。”
“蛊母?”万俟林母皱眉。
何酴醿点头说:“这蛊母乃是把同类的蛊虫抓到一起,闷在一个密封的环境中,不给食物,让他们自相残杀,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等所有的蛊虫全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它就是蛊母,接触无情花蛊最重要的药引,就是蛊母,然而想要练就一个蛊母,谈何容易?”
而且练就这个无情花蛊,还必须以人体为容器。
万俟林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说:“为什么一定要人体为容器?”
何酴醿说:“因为对于无情花蛊来说,人体最好吃啊!”
何酴醿的话好像开玩笑一样,但他说的是真话,千真万确,无情花蛊可以寄生在任何植物身上,但是对于这些无情花蛊来说,人体才是最美味的。
无情花蛊进入人体之后,在人体之内开始繁衍,然后互相残杀,久而久之,只剩下最后一个花蛊,那就是蛊母。
而这个人体就是温养蛊母的温床,时间一长,宿主的血液之中也带有无情花蛊的蛊毒。
何酴醿说:“这样一来,这个宿主的血液,蛊毒的剂量则刚刚好,也不会太阴毒,作为药引,药效奇佳。再配合一些珍贵的草药,就可以彻底拔除无情花蛊。”
万俟林木说:“那宿主会怎么样?”
何酴醿笑着说:“宿主?什么宿主,以身饲养无情花蛊,那就是无情花蛊的容器,是无情花蛊的温床,还怎么能成为宿主呢?很容易就会被吸干,还能怎么样?而且无情花蛊进入人体之后,你们也知道的,起初五感发达,但是弊端也非常明显,很快无感就会急速退化,带来的则是脏器衰竭的痛苦,要承受这样极大的痛苦,还要活下去温养无情花蛊,需要多大的忍耐力和毅力?而且这个饲养的过程及其漫长,少说也有千年,宿主的血液才能提纯……所以我说有办法,也没有办法,因为几千年前来,从没有一个人成功饲养过无情花蛊。”
万俟林木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千年?黄瓜白菜都凉了……
罗参见万俟林木的脸色不太好看,就温声安慰说:“没关系,我中蛊的时间还短,不需要着急,一定能找到破解的办法的。”
他说着,看向何酴醿,说:“如果是来送坏消息的,何花师也不需要特意走一趟了,对么?”
何酴醿笑起来,拍手说:“对对,对极了!所以我其实并不是来说坏消息的,还有一个好消息,其实……除了破解之法,无情花蛊还有压制的办法。”
万俟林木说:“压制?”
何酴醿点头,煞有见识的说:“没错,压制的办法就是延长无情花蛊的第一个阶段,不让无情花蛊的蛊毒进入第二个阶段。”
无情花蛊一共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二阶段是亢奋,五感极其发达,中蛊之人五感敏锐,精力无限,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好。
第二个阶段是衰竭,毕竟人体的机能是有限的,前期用的太快,后期自然就会衰竭,人体的负荷被突破,很快就会崩盘。
而第三个阶段,不需要再说了,就是死亡。无情花蛊吸收了宿主的养料,不断膨胀,会把宿主吸成白色的干尸。
何酴醿说:“我有办法压制这个蛊毒,也就是延长第一阶段,只要第一阶段足够长,我们就有足够长的时间去想破解的办法,不是么?”
万俟林木说:“看你这样子,好像有压制的方法。”
何酴醿说:“其实压制的方法,和破解的方法没什么太大区别,没有蛊母的血液,虽然无法根治无情花蛊,但是可以压制无情花蛊,我知道这个药方,需要几味名贵的药材,这第一位药材,我已经有眉目了。”
万俟林木说:“是什么药材?我现在就出去买。”
何酴醿摆摆手,说:“永生花。”
“永生花?”万俟林木一愣,随即眼皮狂跳,说:“我刚才还在微博上看到了广告,520告白价,要不然我给你从网上买点?”
何酴醿:“……”
“谁跟你说是那种肤浅的永生花了?”何酴醿说:“那些永生花,都是经过处理的干花,我要的永生花,是自然而然,永生不凋的花朵。我实话告诉你们吧……”
何酴醿压低了声音,小声说:“我得到了线索,有族内的香人见到了永生花的花瓣,就在一个小古董店里。”
这个古董店很奇怪,神神秘秘的,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开门,凌晨一点准时关门,一天至营业一个时辰,正好是子时时辰,过时不候。
而且店主不收钱,不收金银,不收珠宝,卖不卖东西完全看心情,完全看缘分。
何酴醿说:“我看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跟我走一趟,去会一会这个古董店的老板?”
怪不得何酴醿这么晚了过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古董店。
万俟林木立刻说:“等我换衣服,立刻出发。”
“爽快人,我就喜欢爽快人!”何酴醿笑眯眯的说,刚说完就被罗参凉凉的看了一眼。
何酴醿老老实实的闭嘴,万俟林木和罗参进了浴室去换衣服,很快出来,三个人就出了家门,往古董店去。
何酴醿手里拿着一个小纸片,上面记录着古董店的地址。
万俟林木看了一眼地址,说:“这个地址,怎么那么眼熟呢?”
何酴醿说:“你去过?”
万俟林木又看了一眼店名——生无可恋。
这个古董店的名字还真是丧气,万俟林木确定,他没去过这么丧气的古董店。
万俟林木摇摇头,说:“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三个人打车,直接往古董店去,何酴醿因为是明星,所以出门的时候,大黑天戴了鸭舌帽黑墨镜,还戴上黑色的口罩。
司机很热情,说:“哎,小伙子,我怎么看你……有点……有点——有点眼熟啊!”
何酴醿故意压着嗓子说:“是吗?我可能是……大众脸吧,师傅,去这个地方。”
司机又说:“小伙子,你们去这条街?哎呦喂,时间这么晚了,早就关门了。”
万俟林木说:“师傅,这条街是什么街?”
司机说:“这条街是做批发的,很多工艺品小礼品的店面,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店文具店。”
礼品店?
出租车正好在街角停下来,司机说:“到了。”
万俟林木往窗外一看,怪不得觉得眼熟,这不就是他们去叔叔家之前,给十二买摇摇马的玩具店么?
天亮的时候明明是个玩具店,店面都没有变,还是那个十五平米,长条格子的店面,显得有些逼仄,而此时此刻,招牌竟然变了。
不再是玩具店,变成了古董店。
——生无可恋。
三个人下了车,古董店关着灯,好像没有营业一样。
万俟林木伸手推门,“吱呀——”一声大门推开。
叮咚——
“欢迎光临——”
之前来的时候,万俟林木注意了一下迎宾小熊,迎宾器的声音奶萌可爱,如今第二次推开同样的门,迎宾器的声音突然改变了,变成了颤巍巍的老头声,沙哑低沉,好像在锯树,迎宾小熊的脑袋还发出“啪!”的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
咕噜噜噜——
脑袋滚出去,“咚!”撞在何酴醿的皮鞋上。
“啊啊啊啊啊——”
何酴醿被轻轻碰了一下,直接蹦起来,树懒一样抱住万俟林木的脖颈,两条腿还夹着他的腰。
万俟林木:“……”
罗参脸色非常难看,直接把他从万俟林木身上抠下来,何酴醿吓得不轻,也是“从善如流”了,一点儿也不挑三拣四,直接就要往罗参身上跳。
万俟林木吃醋是出了名的,一把拦住何酴醿,说:“喊什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