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鉴定,有99%的可能认为该检测二人为父女关系。
这个结果是出乎意料的,是令人震惊的。没想到他只是随便一猜,便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靳痕的内心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不,这是不是搞错了。
靳痕拿着结果,抓住一个鉴定科的医生,厉声质问:“说,这结果是不是弄错了?”
“这位少爷,不可能弄错的,我们这里的鉴定结果是百分之百准确的,如果一旦出错,您可以直接去投诉我们,我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如果您还是不放心,我们可以把标本结果还给您,您可以到别家医院再进行检测。”
医生的态度很好,但也很笃定,他们的结果自然是不会出错的。
靳痕松开了抓住医生的那只手,然后攥着报告,转身走了。
回去的车上,靳痕的脑子里乱成了一片浆糊。
也就是说,他当初差点跟自己的亲姐姐订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怎么会被他遇到。
幸好命运的玩笑没有开的太过,他又靠自己的意志阻止了这场订婚,否则,他真的无法想象,会惹来怎样的非议和谴责。
靳痕的车开的极快,似乎想要立刻马上回到家,把这个好消息但又并不是什么好消息的消息告诉父亲。
回想起这么多年,宋谦和宋汐颠沛流离,几乎都是父亲造成的。
如果他知道宋汐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会怎么做?
应该会懊悔和自责吧,而且接下来要怎么弥补,要怎么补救?
全都是棘手的问题。
到家的时候,天空响起惊雷,似乎又要下雨了。
靳痕把车开进院子里。
管家拿着伞在门口等着。
“少爷,您回来啦?”
“嗯,父亲呢?”
“老爷在书房练字呢。”
“好,我去找他。”
靳痕起身移步书房。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房门。
叩叩叩。
“进来。”
靳痕正在专心练字。
抬起头看了靳痕一眼:“回来了?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爸,有结果了,但是绝对是您无法想象的结果。”
靳痕严肃的盯着自己的父亲,希望自己的父亲能接受这个结果。
“什么,说来听听。”
靳司还没有停下手中的毛笔,行云流水的毛笔字在雪白色的宣纸上飞舞。
靳痕掏出那张鉴定结果的报告单,放到他的书桌前。
靳司停下手中的笔,偏头看了一眼那个报告单。
“这是什么东西?”
“爸,这是您和宋汐的亲子鉴定结果,您直接看结果就可以。”
靳司听了靳痕的话,一眼扫到报告单最后的结果上。
“什么?”
啪嗒一声,靳司手中的毛笔掉落在白色的宣纸上,弄花了他写的字。
轰隆隆——
窗外响起一道惊雷,伴随着白色的闪电。
靳痕能够清晰看见父亲此时脸上的表情,凝重,可怕,却没有一丝欣喜。
他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父亲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的。
自己报复多年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加可笑的事情吗?
“骗人的,靳痕,你好大胆子,竟然敢糊弄你父亲我。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荡这么久,我居然认不出来?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靳司把报告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一直摇头否认。
“父亲,如果您不相信,其实可以再去做一次鉴定的,我只是无意间发现的。我知道您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不但是您,我也一样无法接受。”
“出去,滚出去。”
靳司把靳痕吼出去了。
靳痕转身走出了书房,他知道父亲此时心烦意乱,一定不想任何人打扰。所以他走便是。
走的时候,把书房门轻轻带上。
“不可能,绝不可能,雪儿,你听见了吗?我们的女儿找到了,为什么偏偏是宋汐,为什么偏偏是宋谦养大的女儿。当年你是不是知道她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为了报复我,才不让她回到我身边,是不是?”
靳司瘫坐在地上,从桌上拿起一个相框,相框里的人正是菲雪。
他的手指不停的抚着相框上的人,定格在相框里的菲雪明眸皓齿,美艳动人,在他的眼里,依旧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可他却经过岁月的侵蚀,老了不少。
眼泪从通红的眼眶里滑落,靳司抱着相框仓皇无助。
这辈子。
他一直在犯错,一直在做让自己悔恨的事。
当年伤害菲雪,伤害了他们的女儿,甚至害死了菲雪……
一切的一切,他都觉得,自己没有做对过一件事情,所以老天在惩罚他,恶劣的惩罚他。
“雪儿,你说我该高兴吗?我们的女儿没死。”
靳司抹掉眼角的泪,拾起一丝笑容,问着相框里的人。
“我有什么脸面去告诉她,我是她的父亲,我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
“罪孽啊,真是罪孽。”
窗外下起了暴风雨,豆大的雨点打在窗子上,啪嗒作响。
靳司悲痛的哭声在书房里回响。
站在书房门外的靳痕,难过的抿着唇。
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一直到天亮,靳司都没有从书房走出来。
第二天一早,靳痕敲响了书房的门。
见里面没有回响,他便自作主张推开了门,害怕父亲出事。
推开门以后,靳司从书房出来了,一夜之间,他仿佛老了许多,头发花白,面容憔悴。
“爸,您别难过了,这其实是件好事,至少我们知道姐姐还活着不是吗?”
靳司没有回答靳痕,而是让管家备车出去了。
靳痕知道他要去哪儿?
他可能要去找宋汐。
来到医院。
在病房门外,靳痕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在认真给宋谦擦拭的宋汐良久。
他的亲生女儿,为什么要给这个混蛋做女儿,为什么还要这般照顾他。
他真的恨不过,狠狠的攥着拳头。
一口怒气压抑在胸腔里发泄不出来。
“老爷,我们要敲门进去吗?”
身后的管家试探性的问道。
“不用了,我只是来看看她,看看她就好。”
说实话,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跟她相认。
她有心脏病,恐怕也接受不了这一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