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阿九的身子越来越冷了,要不要去找个御医。”春花急匆匆的赶了出来,却见碧瑶一脸的泪水,以为她正在为阿九担心。
“本宫去看看。”耳畔传来的声音让碧瑶一怔,随即颤抖着手抹去了脸上冰冷的泪水,跟随着春花的步子急急的碗屋子里走了过去。
“阿九?”温暖的手覆上了阿九冰冷的额头,她的身子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而不断自她额头传来的寒冷让碧瑶一怔,怎么会如此的冰冷。
“娘娘。”挣扎的睁开眼,阿九对着坐在一旁的碧瑶摇头,清幽的道:“无妨,是老毛病了,给我多加两床被子就好了。”
不似往日里的灵动,阿九随后又沉沉的闭上眼,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紧了床单,身子像是被丢进了冰窟窿里一般,不断的寒冷已经冻结了她周身的血液。
不想让碧瑶担心,阿九努力的压抑着口中的痛苦喊叫声,只希望这一夜可以很快的过去。
“快,多抱两床棉被来。”怎么有这样的毛病旧疾?碧瑶担忧的看这又陷入昏迷的阿九,急切的向身后的人吩咐道。
似乎感觉到了碧瑶的忧虑,阿九再次的开口,断续的道:“娘娘,我没事,一夜就好。”
语气有些喘息着,看来她在隐忍着身子的巨大痛苦。
第三十六章 路遇小人
第二日,阿九终于像是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全身的骨头酸痛,像是被人个活生生的拆了一便。
懒懒的睁开眼,却见碧瑶竟然趴在床边,苍白的脸上眉头皱起,依稀可以看见浓黑的睫毛下的泪水,娘娘守了她一夜。
一贯淡漠的心中慢慢有温暖的感觉涌了进来,很充盈,阿九神色感动的凝望着碧瑶的面容,平日里总是懒散的目光里此刻却多了份认真的坚持,她亦会像娘娘守护自己一样,守护着娘娘。
似乎察觉到阿九的视线,碧瑶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夜的哭泣,让她的眼眶此刻干涩的发痛。
“娘娘,是不是眼睛很痛?”阿九愧疚的目光看向碧瑶红肿的眼睛,随后娇小的身子迅速的滑下床去,将壶中冰冷的茶水倒在了锦帕上,“敷一下会好些。”
碧瑶顺从的闭上眼,让冰冷锦帕覆盖在红肿眼睛上,鲁诺为什么要那么傻呢?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寻她,他难道不明白有她在身旁,她怕是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眼中再一次的漫上了泪水,碧瑶沉痛的脸上一片的哀伤。
接下来的几日里,连阿九都感觉出了碧瑶的哀伤,似乎又回到了她第一见到娘娘时的样子。
整日整日的呆坐在窗畔,看着院子里失神,而她苍白的脸上总是不经意流露出深深的哀伤,娘娘到底怎么了?
阿九不解的看向碧瑶,却又不敢出声去打断她的凝思,只能担忧的叹息着,不知不觉中就走出了行意宫。
阿九郁闷的闲晃在湖畔,无聊的将路旁的碎石踢进了湖水中,平静的水面泛起了涟漪,晃荡的倒影里是一张薄怒的刚毅的脸庞。
懊恼的一嘟嘴,阿九悠长的叹息一声,随即一屁股坐在湖边的假山里,她到底要不要去呢?可是他先生气的,还对着她大吼大叫的,她凭什么觉得内心不安?
要不是那****和吉妃娘娘她们聊的那么开心,自己也不会无聊的晃到宫外去,而且还冒着被银月哥哥抓回去的危险出宫的。
最后还死皮赖脸的让三王爷买下了那个玉佩,还不是准备送给他的,他倒好,就会冷着一张脸对她生气。
从进宫到现在这么久了,她都没发现他对别人生气过,就算是如妃那个坏女人,他还笑容满满的,惟独和自己过不去,不是冷着脸,就是寒着声音的吓她,不就十板子嘛,当真以为她怕死啊。
啊!越想越烦,越想越理不清楚,阿九懊恼的一吼,抓乱了一头的青丝长发。
“谁在那里?”巡逻的侍卫听见湖边的怪叫声后,立即戒备的走了过来。
“出来。”一声威严的呵斥声响起。
“出来就出来。”阿九懒散的应了一句,娇小的身子半弯着从假洞里挤了出来,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身前严阵以待的四个禁军侍卫,真是的,连让人清净的机会都不给。
“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有什么企图?”吴胜扫了一眼宫女装的阿九,冷声的质问着,不就是个最卑贱的宫女,居然敢如此的态度。
“躲?侍卫大哥,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在这里看风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躲了?”见过太多他这样势力的眼神,阿九随即疾言厉色的驳斥回去。
都是皇宫里的奴才,对她却是一副淫威,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谁让他好死不死的撞到刀口上,阿九小姐现在心情不爽,正好拿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侍卫出气。
“看风景?”王胜冷嘲的笑了起来,“说,你是哪个宫里的人,竟然不伺候在主子身旁,到这里来偷懒。”
不曾想到一个小宫女也敢如此的嘲笑他,阿九倨傲的挑衅让王胜神色瞬间阴郁下几分。
王胜狭长的眼中泛过冷决,本以为自己一身的好功夫,到宫里以后最少也会升职为禁军校尉,可谁知道竟然让鲁千寻那个怪人升任了从六品的校尉,而自己只成了三组禁军的头领,管辖着手下的二十个禁军。
阿九睨了一眼王胜,随即扬起嘴角笑的不可遏制,挑衅的目光自他身上扫过,不可相信的直摇头。
“你笑什么?”被她怪异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王胜随即问道。
“可惜了,可惜了。”失望连连的直摇头,阿九哀悼的道:“可惜这么你爹娘给你这副结实的身子骨,竟然进宫做了太监。”
“你胡说什么?”王胜气愤的一吼,她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那不男不女的太监。
“你不是吗?”阿九天真的一挑眉头,稚气十足的凝望着面色阴郁的王胜,“不是太监总管,你管我是那个宫里的宫女?你管我有没有偷懒?”
王胜气急败坏的怒瞪着阿九,额头青筋暴露,狰狞的面容下却是冷酷的凶残,这个该死的小宫女竟然敢如此的诋毁他。
冷眼瞄了一眼身后压抑笑容的禁军手下,王胜厉声一喝,“笑什么,都闭嘴,把这个牙尖嘴利、身份不明的宫女带回禁军处。”
走就走,我怕你啊,反正到时候意妃娘娘会来找她的,阿九不怕死的一瞪眼,昂起头,跟随在王胜身后。
可刚跨了两步,身子倏的一怔,她好象忘记了自己是偷偷溜进宫里的,现在若是查问起她的身份和来处,那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阿九懊恼的揪了一把自己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随即谄媚的对着走在前面的王胜甜添一笑。
“禁军大哥,我错了,像你这么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绝世美男子,怎么会是那不男不女的太监呢,阿九一时口误,大哥你乃是大英雄,俗话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大哥你就饶了阿九一回吧,我家娘娘还等着阿九回去伺候呢,阿九就先走了的,等日后遇见大哥,一定重重酬谢。”
吐沫横飞的一通恭维,在众人错愕中,阿九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容,随即一个转身,往行意宫的方向溜去。
“回来。”王胜猛然一怔,对着阿九的身影大喊一声,差点就被这个宫女给弄迷糊了,想跑,现在没那么容易。
回来,当我是傻子啊,阿九讪笑的弩着嘴,继续往前面跑去。
啊,痛痛痛。忽然头皮一阵发麻,阿九吃痛的龇牙咧嘴,谁这么缺德居然扯她的头发,“你疯了啊,干嘛拽我头发。”
回头一望,却是王胜阴森的脸庞,阿九立刻将怨脸变为笑脸,对着王胜笑道:“原来是禁军大人啊,大人想要阿九的头发吗,阿九立刻回去用剪刀给剪下来,送给禁军的人。
见掰开了他的手,阿九随即准备第二次开溜。
“抓回去。“洞悉了她的想法,王胜嘲讽的冷斥一声,随即命令道。
“是。“跟随与后的两个人,立即挡住了阿九的去路,一人驾起阿九的一只手,反扭的禁锢在她背后。
“不会来真的吧。“阿九跨下脸的哀怨道,随后看了一眼王胜趾高气扬的脸,冷哼一声,“去就去,我可告诉你,我家娘娘可是皇上最宠爱的意妃,我家娘娘和我情同姐妹,轻重你看着办吧。”
阿九轻蔑的样起头,一副请佛容易送副难的高傲神情。
“是吗?”王胜不曾忘记她刚刚心虚的表现,以为他这么好骗吗,“情同姐妹?你撒谎也该找个象样的理由。”
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心计深沉,心肠很毒的主,和一个卑贱的宫女情同姐妹,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带走,去好好查清楚她的身份,可别是外面混进宫里来的刺客奸细。”
阿九气急败坏的瞪着王胜,软的不行,她都已经换硬的了,怎么还要把她带回去盘查身份啊。
“怕了啊?”察觉出她的气愤,王胜更是得意的讪笑着,看来这个宫女果真有问题。
第三十七章 真相浮出
“校尉大人。”一行人驾着阿九刚走了路,竟然遇到了鲁千寻。
“回校尉大人的话,在御花园里抓到个身份可疑的宫女。”不甘心的行礼后,王胜立即邀功的回道。
“宫女。?”鲁钱寻疑惑的自挡在眼前的侍卫看了过去。
“啊,是你?”难怪自己觉得这个校尉声音有些耳熟呢,原来竟然是那个侍卫大哥,“你是他们的头,正好你告诉他们我可是奸细?”
如同看了希望,阿九对着错愕的王胜做了个鬼脸,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校尉大人认识这个宫女?”架着阿九的侍卫问道,他们和王胜可都是这才才进宫的侍卫,自然不曾认得宫里这些妃子,更不可能还记得她们的侍女。
“放手,她是意妃娘娘宫里的人。”心一痛,因为想到哪个刻进了心扉里的容颜,鲁千寻神色冷漠的说道。
“放手,放手啦。”闻言,阿九随即的乱吆喝着,舒缓了一下僵直的胳膊,随即恶狠狠的澄向王胜。
“现在你该相信我家娘娘可是最得宠的妃子了吧,日后你担心点。”阿九恐吓味十足的低声道,对这些霸道的侍卫阴恨些,日后才让他们明白,可怜的宫女也不是好欺负。
听听到阿九无意中的话,鲁千寻神色愈加的阴沉,,他该替她高兴啊,至少她可以过的很好,不用担心被其他的妃子欺负。
可为什么他的心却是那么的痛,一点一点的,像是心被割开了一般,痛的让他甚至不能呼吸,只能无力的攥紧拳头,压抑下心中的万般苦涩和哀伤。
王胜神色阴鹜的看着眼前气焰嚣张的阿九,这一次,不但没有长自己的威风,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给欺辱回来,怕是要被其他的人耻笑一番了。
想到此,王胜的目光愈加的冰冷,都是这个该死的宫女,还有鲁千寻,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和他做对,他一出事,就要出来掺和一脚,存心看他的笑容,看他的难堪。
“那我走了。”对着兀自沉默的鲁千寻摆摆手,阿九准备回去。
到口的话却梗塞在喉咙里,鲁千寻回望着阿九探询的目光,最终无力的叹息一声,问了又如何,又能问出什么,她那夜说的话,他不是全都听见了吗,她过的很好,他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想说什么?‘明明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又不开口,阿九迟疑的问向鲁千寻,为什么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深沉,似乎蕴涵着无限的哀伤,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走吧。”冷漠的转过身,鲁千寻径自掉头离开,人满地的哀伤落满深邃的双眼。
被王胜的一搅浑,阿九倒忘记了刚刚的困饶,径自回到了行意宫,却见碧瑶呆傻的坐在窗畔,眉头紧蹙,目光忧郁中含着哀伤,似乎有什么压抑在心头。
阿九一扬眉,怪了,刚刚见那个冰块就是这么模样,如今娘娘也是这么副模样,难道天底下只有自己是无忧无滤吗?
“娘娘。“阿九唤了一声,可惜沉静在思绪里的碧瑶,却没有听见。
“春花,娘娘这是怎么了?“阿九拉住正忙着送膳食的春花,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早上出去的时候,娘娘好象就坐在窗边,怎么等她正午回来了,娘娘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难道半天都没有挪动过身子。
“娘娘,这两天心情不好。”春花抬头看了一眼独自哀伤的碧瑶,在阿九耳边低低的说,“阿九,娘娘和你谈的的来,要不你去劝劝娘娘。”
点了点头,阿九拈了一口春花手里的菜肴,抿着嘴,在春花的愤怒中,朝碧瑶走了过去。
“娘娘,你想什么呢?”突然搭在肩膀上的手,让碧瑶一怔,惊恐的一回头,却见是阿九熟悉的笑容。
“回来了。”幽幽的应了一句,碧瑶哀伤的掩下眼里的伤痛,对着阿九淡然一笑,却是万般的苦涩在心头,他为什么要来寻她,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该有多大的危险。
“娘娘,回神了。”阿九伸手在碧瑶面前晃了晃,娘娘有心事,虽然那不曾说,可阿九看的出。
娘娘的眼里,心头分明是藏着痛苦的事情,否则她不会如此的失魂落魄,往日里,娘娘虽然不常笑,可面容却轻松许多,不似现在眉头紧锁,似乎有重重的压在心头。
“娘娘,你有事情瞒着阿九。”肯定的语气带着诚恳凝望着碧瑶。
“阿九,你不懂的。”碧瑶无力的摇摇头,这事情。连她自己都弄不清。理不顺,阿九又怎么能明白她心头的苦涩和无奈。
“刚刚又去哪里闲晃去了。”不想将自己的哀伤传给阿九,碧瑶随即转移了话题。
听到碧瑶的问话,阿九才再次想起她还是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去和皇上道歉,唉,刚刚才忘记了产晨,这会怎么又想起来了,笑容失却了光彩,阿九耷拉着头。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见阿九的姿态,碧瑶担忧的问起,一双手也不安的自阿九全身扫了一遍,还好没有伤口。
“娘娘,我没惹事啦。”阿九拉住碧瑶的手,心头暖暖的,娘娘对她真好,“刚刚可是那个嚣张跋扈的禁军头子找我麻烦,不过已经没事了。”
阿九轻松的摆摆手,继续道:“这宫里走起来这么一大块地,可竟然那么巧,我又碰到那个冰块了,幸好他来了,否则我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