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静宁的房间不再敞亮一片,而是变得异常的黑暗。
管泽天站在房门口,慢慢的适应着周围的黑暗,等眼睛大致能看清周围的一切后,管泽天便缓步走入了房间里。
他并没有急着先去查看荣静宁的床头,毕竟荣静宁是个警察,警觉性比一般人都要强,万一那份文件并不在荣静宁的床头,而他的动作又惊扰到了荣静宁,这就会让管泽天此次的行动功亏一篑,所以管泽天决定先把房间没检查过的地方先查一遍。
男人先是仔细检查了一遍荣静宁的衣柜等刚才没查过的地方,又将之前翻找过的包和书桌再检查了一遍,以防止荣静宁又将文件放回去。
等确定这些地方都一无所获后,管泽天这才真的走到了荣静宁的身边,正巧女人微微动了动身子,管泽天的心一惊,难得有了一次做小偷后怕的体验,他下意识地弯腰蹲在了床边,将自己的身体挡了起来,还好荣静宁只是翻了个身,没过一会儿,空气里就再次响起了荣静宁熟睡后的那种匀称的呼吸声。
管泽天抿了抿唇,从地面上重新站了起来,他慢慢走到荣静宁的床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荣静宁的床头柜,里面只有简单的一些东西,一眼便能看到头,根本就没有文件。管泽天又转而看向了另一边的床头柜,这个柜子干脆什么都没有,就更不可能有文件了。
最终,管泽天站在了荣静宁的床边,现在,那份文件只有可能在荣静宁的枕头下了。
管泽天的眼眸变得越发深沉,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熟睡的女儿,虽然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荣静宁模糊的侧颜,但是从荣静宁的轮廓里,管泽天还是能隐约分辨出荣云的影子,荣云是一个长相素净漂亮的女人,性格也寡淡,不争不抢,和荣静宁倒是很相似。
也许是深夜的氛围容易让人沉沦于往事,管泽天的脑子里情不自禁的就浮现出了荣云的样子,以及与那个女人以往的点点滴滴,说实话,如果不是他管泽天的野心大,荣云又帮不了自己,他是真的不愿意和荣云离婚,毕竟她是一个好妻子,也是一个好母亲,但是这个世界上远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权利和地位,一个男人若被感情羁绊,注定有了软肋,也注定一辈子翻不了身,成不了大事,所以当初的管泽天选择得也很果断。
想到这里,管泽天有些迷茫的眼神迅速清醒了过来,他看着面前的荣静宁,淡淡笑了笑,在心里说了一句:“静宁,不要怪做爸爸的我无情,如果你手上的东西不是威胁我的合同,我管泽天以后肯定会加倍对你好,以弥补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的一切。”
在心里默默说完,管泽天便抬起手,缓缓朝荣静宁的枕头下探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别墅里的另外一边。
郭旖旎此时的睡意算是完全没有了,眼中流淌得全是焦急和慌乱,她本来睡得好好的,却突然觉得嗓子渴得难受,于是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到厨房倒点水去,但还没有走到楼下,就看到管泽天摄手摄脚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本来郭旖旎以为父亲要不就是睡不着,要不就同她一样想要喝水,正抬了手想要打招呼,却没想到管泽天居然径直来到了荣静宁的房间门口,并拿了钥匙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当时郭旖旎的脑袋就一下子炸开了,管泽天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偷偷摸摸的进了荣静宁的房间?难道他们……
这个想法一出现,郭旖旎就迅速摇了摇头,不可能啊,荣静宁不是爸爸前妻的女儿吗,这两个人怎么可能……除非……荣静宁和管泽天都说了谎,荣静宁根本就不是管泽天的亲生女儿!他们之所以欺骗自己和妈妈,无非就是想要找个借口让荣静宁这个贱女人留在管宅,让她和自己的母亲郭思梦安心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
郭旖旎自行脑补了一大串的故事,她越想越混乱,越想越慌张,所以也没有心思再去喝水了,而是调转了头,直奔郭思梦的房间而去,她必须要立刻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妈妈!
……
荣静宁的睡眠向来很浅,今天要不是着实太累,她都怀疑自己肯定睡不着,不过即使睡着了,她也总觉得耳边总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人的脚步声,又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
睡着的荣静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她翻了个身子,原以为这些奇怪的声音会迅速消失,却没想到声音不但没消失,反倒有一种离她越来越近的感觉,更有甚者,她似乎还感觉到了一阵不属于她的气温,在她的头周围游走着。
荣静宁的心一惊,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这就对上了一双暗黑,又透着丝丝被人抓包后惶恐的眼眸。
“爸爸,你怎么在这里?!”黑暗里,荣静宁迅速辨别出了管泽天的轮廓,惊得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管泽天的手还悬在半空中,保持着要去翻找荣静宁枕头的动作,听到荣静宁的质问声,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僵硬着身体没有动弹。
房间里有短暂的沉默,荣静宁警惕地盯着管泽天,而管泽天的目光也落在荣静宁的身上,透着荣静宁从未见过的深意。
奇怪又诡异的氛围在空气里缓缓流转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管泽天突然收回了手,直起身子站立好,他的嘴角上扬,慢悠悠地笑了起来:“静宁,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不如就直接了当的问你,你今天下去出去,真的只是和朋友的小聚?”
闻言,荣静宁的心瞬间狂跳了起来,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呐喊,完蛋了!管泽天肯定知道了她拿了合同!可是自己明明已经甩开了管泽天的人,他的人当真这么神通广大?!
荣静宁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她紧盯着管泽天,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装作不明所以地狡辩道:“爸爸,你在说什么,我下午就是和朋友吃饭逛街啊,要不然还能干什么?倒是你,为什么会深更半夜跑到我房间来问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