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往前知道赵诚善于组织,强于洗脑,乃热血小白文宗师,每次演讲都很燃。
裴炎成尤其知道这些的,这有点不好,但没有这样的组织力,对当下要做的事就无从谈起。
及时挡住难民撤退、发动信任赵诚的那些池州百姓集中的工作正在紧张进行中,效率的确高,因为有老裴支持,赵诚以前培养的那些差人和宣传队员已经全部回归上岗。
尽管已经有了提前认知,但赵诚的执行力还是惊得老裴险些站立不稳。
从做出决策后到现在起不足一时辰,就已经人山人海,两万多关心当下形势的人围在了校场,在寒冷的飘雪中等着赵诚。
传统官僚都很害怕这样的形势。要用赵诚的理论来说,这是因为他们已经脱离了群众,在血统本质上成为天然对立的阶级和群体,尼玛既然看到对立面集中了起来,哪有不慌的官僚。
所以发生了这事,老裴又授权了贵池县紧急状态,蔡攸告病的现在,平时作威作福的王黼等官僚根本不敢露面,早就心惊的躲在床底下祈祷了。
但赵诚自来很喜欢这种场面,也有足够的人品值来发动这种场面。
这是苦练内功的好处,平时不脱离群众积累下来的人品值就是内力,套用武侠理论,发动屠龙招式是需要强大内力的。
更让老裴觉得碉堡的是,赵诚拿着土制扩音器登台,这才很燃的几句演讲,直接说给大家一个结论而没过程,又不停的带着大家喊几句口号后,那些处于底层的池州民众以及难民,就开始心花怒放,仿佛现在就已经拿到了往后那美妙的远景。
这形势让老裴都心口薄凉薄凉的,寻思着这是最后用他小赵一次,以后就不用他了,再也不放他出来瞎搞了。因为尼玛太心惊了,难怪越上层的官僚越害怕民众说话,越害怕聚众。
但现在没有其他办法,裴炎成只能怀着相当悲壮的心情,听着赵诚的演讲从高潮到尾声。
直至最后,赵诚当众下达了立即宵禁,关闭城门谨慎观察、组织广大群众对那些陌生的外来可疑人员进行搜捕排查的命令后,老裴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没失言,没领着这群‘暴民’去抄了王黼和朱孝的老家。真是他要这样做,也没人能阻止,总归这家伙比王秀还恐怖。”
喃喃自语中,心口落地的裴炎成这才离开了现场……
现在城门已经关闭,刘启山带了一半差人,以及不多的民兵队亲自抓城门安全。
赵青明则带着赵诚那些心腹差人四处奔走,排查搜捕一切可疑的奸细,且已经取得了成效。
事实上在这之前谁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奸细,但有种战术叫打草惊蛇,故意的。只有蛇动了后才能分辨蛇在哪。
裴炎成和赵诚现在坐在县衙中,听着各方面来的凑报。
早前赵诚那声势浩大的清剿演说,显然已经惊吓到王秀部署在池州城中的死士。现在已经有两个据点发生了战斗,死伤不轻,有大约十几个临时民兵被突围的亡命徒给杀死了。
其中一伙陌生亡命徒已经被击杀过半后抓捕控制起来,另外一伙大约三十几人的奸细则四散逃亡在了城中,赵诚那些老班底差人正在紧张的进行全城搜捕。
出现了这样的伤害会有一定程度影响,好在,这证明了赵诚的判断正在逐步坐实,也算是种收获。所以不用担心,把这些王秀部署了关键时刻突击城门的死士搜捕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虽然不确定王秀部署了多少人,但主动权换手了,已经知道了这股力量的存在,而他们正在四处逃亡,就已经可以控制,关键时候他们对城门的破坏就会小很多。
“想不到……王秀此贼真有这样的后手,不是诚心诏安,这样一来他恐怕会把前去宣召的官府人马吃掉!”
汇总现在的消息后感觉越来越不利,导致裴炎成简直坐立不安,起身,犹如热锅蚂蚁似的乱走。
少顷又停下脚步道,“不能做点什么救他们吗?”
赵诚微微摇头,“他张商英愿意信的话早就信了。现在,已经以您的名誉派人前往十里亭汇报州城情况,至于有没有用要看天,要看他们的应变能力。我们已经不能做的更多,总之不能拉着这些好不容易信我这一次的百姓去送死,事实上他们只有脑袋而没有战力。有城池保护,有我组织,伤亡不大的时候他们或许能参与守城,多坚持一下,但您看他们平时就饿的如同猴子似的,怎么可能在这大雪天拉出城外去打仗?”
“毕世静部呢,白沉香部呢?”裴炎成又问。
赵诚神色古怪的道,“下官真不知道她们在哪,就算知道也不能去指挥,让他们自己生存到形势扭转时再做决策。生存是种本能,我相信她们会的。就像你我依靠这种本能正在排除池州城隐患一样。至于那个天下无敌的张商英不具备这种本能,因为他含着金钥匙长大,就算他喷了无数宰相人家也会让着他,所以……他下意识认为王秀是蔡京,在十里亭被他喷几句就会诚心放下屠刀。”
“不行……本官不能坐视,要亲自出城赶往十里亭见张商英,这里交给你了!”
老裴固执起来很可怕,提起脚就要走。
赵诚觉得要糟,他是护身符好吧,他不在,官位低又没治权的赵诚是镇不住王黼朱孝那些官僚的。
“来啊,软禁裴大人,暂时来说不许他离开县衙,安全第一。”
赵诚情急之下也只得口不择言。
卧槽,留在堂里的两个差人被惊得跳起来,这尼玛也叫命令?
执行当然是不可能执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执行,外面那群近乎暴民属性的草根或许会听赵诚的,但这些“警察”是不会听的。
所以这次相反被老裴后脑勺一掌后,随后赵诚就被那两个差人给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