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父债子偿
幽冥火眼，传说中冷凝霜自焚的地方，五六米方圆的一个山口，从山顶直通山下地底，地火从下方涌上来，千万年不熄灭。
但这火却是蓝色的，宛若阴间的鬼火，这更不是一般的火焰，连圣者都可以焚烧！
北溟月走向前，发现这是一种和红莲之火一样，是没有热度的火焰，幽幽的聚集在火眼中。
北溟月以前去祭拜先祖的时候，那些仪式都是由王府的长者负责打点，他只需要祭拜上香就够了，但还是记得一些的，取出祭品，打点好，北溟月在香炉上了三炷香，一种很特别的香，可以燃烧许久。
这是父亲最后的遗愿，他做得非常郑重。
祭拜完毕，北溟月正要返身下山，却发现在他们身后，不知不觉中，不知道时候出现了一个干瘦的老头，似树皮般脸庞上，一双苍老的眼睛正饶有兴趣的打量他们。
这个地方是个不祥之地，北溟月他们进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探查过，雅娜全程都在保持警惕，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是什么出现的。
“真有意思！”
干瘦的老头开口，发出两声嗫嗫的笑声，非常难听：“多少年了，居然有人还记得我们这些孤魂野鬼！”
“你是鬼魂吗？”
花雨夫人捂住了嘴，这看上去，的确像个突然冒出来的阴森森野鬼，现在可是大白天。
“如果我不是鬼，你们祭品又是给谁吃！”
老头弓着背，踱步走过来，抓起祭台上的一壶酒，灌了几口，从始至终，北溟月他们都没动。
“好酒！”
灌了几口后，抹了下嘴巴：“小娃娃，还有吗？”
“还有一些！”
北溟月从储物袋里拿出两坛，放上去，对方却没动，斜着一双老眼，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这里的后人？”老头问，没说魔月教。
“不是！”北溟月摇摇头。
“那为何来此祭拜？”对方又问。
“只是因为某人的遗愿，他和这里……有些渊源！”
北溟月答道，父亲的确和这里＝有渊源，但他是攻下魔月教的人，这老头八成是教中的幸存者，一直生活在这里隐居。
只是对方修为显然不低，刚刚进来的时候，北溟月的空间感知探查过，居然都没有能察觉到，那怕是圣者，也绝不是一般圣者。
“唔……我倒是很好奇！”
老头眯着眼，围着他们又打量了两圈：“既然有渊源，为何不说出来？”
“请问前辈是？”
“老头子就是这里的孤魂野鬼，你们若是神天宫，又或是朝廷来的，想动手也无妨！”说完，他也嗫嗫笑着。
“都不是！”
北溟月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我说的那个人，就是在下的家父？”
“噢？令尊是？”
“在下的家父就是三十多年前的兵马大元帅北溟羽，我是他的独子！”
“你说什么？你是北溟羽的儿子？”老头子苍老的眼睛瞬间睁大。
“正是！”
北溟月点点头：“是家父令我来此处祭拜，这是他最后的一个遗愿，我……”
北溟月话还没说完，一股澎湃的气浪从老头子身上涌出，如狂风般横扫而过，修为差距太大，北溟月等人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被震飞出去，纷纷撞到附近的山石上，才跌落下来。
花雨夫人她们修为较低的，脸上顿时露出痛苦的表情，捂着胸口，咳嗽不止，北溟月同样伤得不轻，一口气都提不上来，胭脂也跟着他一起飞出去，只是被护着怀中，没有伤及半分。
小家伙许久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拉着北溟月，流露出关切的神情。
“乖，不哭！”
北溟月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抚了抚，脸上露出苦笑，这样的结果他猜到了，但他代表父亲而来，就不能隐瞒。
有些事他可以隐瞒，但有些事，他不能。
“你说你是北溟羽的儿子，那他干过什么，你应该都知道吧？”
老头一步步走来，带着冷声一字一顿问道，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盛，杀意必现。
“知道！”
北溟月艰难的站起来：“对这里的事，他一直都很难过，否则我也不会来这？”
“难过？”
老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难过就能让魔月教的千千万万教众复活吗？”
“不能，但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他当时没有选择！”北溟月道。
“所以，我们魔月教就该死？”对方神情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我只知道他很难过！”
北溟月没有辩解，他知道再多的言语没有意义，如果能说得清，当年的魔月教就不会选择顽抗到底。
“说不出来了？”
老头子冷冷笑着：“既然你是他的儿子，那父债子还，这笔债你应该知道什么还了吧？”
“知道，但我并不欠这笔债！”
北溟月抬起头颅：“我父亲为你们的死难过，但他并没有欠任何人，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也没做错！”
“覆灭魔月教，他很难过，但他没有选择，魔月教是很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去，但只有这样，才能让清洲府长达百年动乱平息下来，比起做错事来，一个人更痛苦的是他明明知道这件事是错的，却必须去做，他内心的痛苦，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
老头停下来。
“你还真是能说会道，但这改变不了事实，就像他们不会再活过来！”
“没错，但死的人已经太多，今天不会再有人死去！”北溟月站在原地，目光坚定，即便对方是一个他根本看不透修为的圣者。
老头目光闪烁不定，他心中本是充满恨意，但对方说的也没有错，北溟羽和魔月教并没有直接的仇恨，他只身为军人，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即便没有他，也会有第二个朝廷大将来。
北溟羽当年数次劝，做到仁至义尽了！
而现在，如果不是真心替他们难过，眼前的年轻人根本没有必要万里迢迢而来。
此刻，他本是充满杀意的心，竟有些犹豫不决了。
“鬼佬，退下吧！”
一个空灵而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这里除了他们，竟还有其他的人在。
北溟月等人扭头看去，一个窈窕的身影负着一只手，正缓缓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