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厅长室以后,罗真一行人立即宛如想赶紧离开这里似的,走在前往阴阳厅出口的走廊上。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一行三人之间的气氛却显得多少有些不太正常。
“.........”
“.........”
夏目与铃鹿二人便彼此保持着沉默,跟在罗真的身后,一语不发着。
察觉到背后的动静,罗真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心中却是隐隐的感到有些头疼。
凭借着式神契约,罗真可以非常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与身后的两个少女之间的联系,就像三人化作一体一样,彼此连接着。
但是,实际上又是如何呢?
(这两人估计完全没有好好相处的意思吧?)
夏目就不用说了,作为罗真的式神,本来就对铃鹿有些看法,再加上怕生的个性,自然不可能对铃鹿表现出亲近跟接近。
铃鹿更是不用说,虽然已经成为罗真的式神,但当初本就是在稀里糊涂的状况下才走向这条路,本人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即使那不过是装出来的高高在上,实则其实是个脆弱又无助的小女孩,但至少在表面上,这个少女可没那么容易向别人低头。
话是这么说,但一般而言,就算成为了罗真的式神,以铃鹿的个性,要她完全屈服罗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因为契约的关系无法反抗罗真,可表面上咄咄逼人,来几下毒舌,做几次叛逆,那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然后夏目就会因此站出来,与铃鹿来一番理论加争吵,最后搞得罗真出面制止,这才是标准的发展吧?
罗真甚至都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准备在夏目和铃鹿产生争吵的瞬间出面制止,可谁曾想,结果却是这般沉默和寂静呢?
(这样也很让人难受啊。)
罗真便在另一个意义上感到头疼。
这也算是罗真的弱点,知识丰富,头脑聪明,却没有多少人生阅历,特别是在人际关系方面的处理上可谓是糟糕透顶,如果是为了什么目的去思考,那还能想出办法来,但如果是为了让人好好相处这种理由,罗真就真的啥都想不到了。
(该怎么办呢?)
罗真为之苦恼起来。
这时...
“原来你在这里啊,铃鹿。”
这样一个声音突然从一行人的背后传来。
那是一个听起来极具英气,有些凛然,却充满了天真的感觉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罗真停下了脚步,夏目亦是微微怔然。
唯有铃鹿,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即浑身一颤,眼中竟是同时流露出畏惧、犹豫以及恐惧的神采。
就在罗真与夏目准备转过身去时,铃鹿突然抓住了罗真的衣袖。
“快!离开这里!”
不知为何,铃鹿的声音显得焦急又紧张,一边压低着声量,一边开口。
“别跟她碰面!尤其是你!”
铃鹿就这么向着罗真急促的告诫着。
看到铃鹿这个样子,不说夏目,连罗真都皱起了眉头。
就是这一会的功夫而已,铃鹿些许的努力变成无用功。
“真是的,让我找了你好久,本来还想邀你一起...”
刚刚的声音的主人便一边这样开心的说着,一边向着这边小跑过来,却是突然将说到一半的话给停下,如同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鸦雀无声。
察觉到这个动静,铃鹿像是意识到来不及了一样,暗暗的咋舌,放弃似的松开了罗真的衣袖。
罗真和夏目这才看到了声音的主人的相貌。
那竟是一个与罗真和夏目一样,身穿阴阳塾的制服的少女。
少女身在阴阳厅之中,身上却穿着塾生的制服,岁数和罗真与夏目不相上下,长相与其说是精致,不如说是精美,有种艺术品般的美丽感,浑身则酝酿出某种神秘和高贵的氛围,仿佛平安时代的公主误入了现代一般,非常的惹人注目。
可最为惹人瞩目的是少女的头发。
红色。
非常显眼的红色。
少女就拥有着一头齐肩的红色短发,发上编了几条小辫子,小辫子上戴着几颗玉珠,令得一头本就显眼的红发变得更加绚丽。
此时,这样的一个少女的手中便提着一个袋子,里面传出糕点的香味,貌似是想邀请铃鹿一起喝茶的样子。
但现在,少女看着站在铃鹿身边的罗真和夏目,精美的俏脸上充满着惊讶,眼睛亦是微微睁大着,俏脸却是变得有些潮红了起来。
那个样子,简直就像是看到一直以来都想见到的对象在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一般,即惊讶,又激昂。
于是,少女带着激动的神情,来到了一行人的面前。
目光,则是紧紧的盯在罗真的身上。
“初次见面,我是相马多轨子。”
少女如此介绍了自己,像是在为这一次的相遇感动一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罗真。
那眼神即直率又清纯,令人无法不对其产生好感。
然而,少女那过于莫名其妙的表现却让罗真显得有些发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而连罗真都这样了,夏目就更不用说,直接迷惘了起来。
两人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家伙是谁啊?)
这是最由衷的念头。
结果,面对这个状况,最先做出应对的竟是铃鹿。
“......你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铃鹿瞪着自称为相马多轨子的少女,态度绝对称不上友好,却不知为何没有以往的粗暴感,反而有种想对对方敬而远之的感觉。
“我...我吗?我只是来邀请铃鹿一起喝茶的...”
相马多轨子这才从相遇的感动中回过神来一样,被铃鹿这么一瞪,立即有些畏畏缩缩了起来。
这表示对方不是第一次承受铃鹿的这种态度,更为此感到受伤。
但铃鹿却全然不顾相马多轨子的这番表现。
“你以为我还有空陪你啊?”铃鹿冷言冷语的道:“昨天不就已经说过了,最近我就会被释放,而今天就是我离开阴阳厅的日子。”
“今...今天吗?”相马多轨子怔了怔,随即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看着罗真,喃喃道:“这样啊...”
从相马多轨子的声音中,众人均都听出了一股释然,却也听出了一股失落。
显然,对方为铃鹿的离开感到了寂寞。
面对相马多轨子的这种表现,铃鹿显得有些烦躁,又不知为何,同时对相马多轨子感到畏惧。
这让罗真的眉头越皱越深。
(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真注视向了相马多轨子。
(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是首先需要弄明白的事情。
因为...
(能带着那么危险的东西在阴阳厅里随便乱逛的人,怎么想都不普通啊。)
罗真将目光投向相马多轨子的身后。
在那里,看不见的存在如幻象般的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