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怎么今天北方佬跑得这么快?”两个南方军士兵好奇地打量着这片已经被收拾一空的宿营地,到处一片凌乱,不少地方还因为匆匆收拾而翻倒在地了一些粮食无法扫起便被直接抛弃了,地上到处都是废弃的生活垃圾。他们走向宿营地中间一个已经废弃的帐篷,帐篷里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这些尸体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则是面目扭曲,一个个样子颇为骇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走进帐篷的南方军士兵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尸体,用脚踢了踢距离比较近的尸体,又环顾了一下整个帐篷里,帐篷里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破损的武器随便地被抛弃在帐篷里。“这些应该是北方佬的官吧?你看他们一个个养尊处优的皮肤细嫩,手上连茧都没有。”
“嗯,好象是的,但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另一个士兵好奇地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内讧?”
“也许,”走在前面的士兵翻找着几具尸体身上的口袋,“现在北方佬被我们打得节节败退,就连我们这样的侦察队也能够直接冲击他们的主力部队,他们连反抗的决心都没有,只要看到我们就跑,这些官大概是想要投降被杀了吧。”
“应该是的,”后面的那个士兵自然不落人后,连忙走到帐篷一角,把另外几具尸体翻了过来开始搜索他们的财物起来。“如果有人要投降,那些人不愿意,想要逃回去吧?嫌他们拖拖拉拉地阻滞逃跑,就都给杀了吧,要不你看他们怎么跑得这么快。”
“里面在干什么?快出来!前面有北方佬的情况!”帐篷外发出了喊声,两名士兵匆忙地搜索完地上的尸体,把被漏掉的几钱银子相互分了,然后跑出了帐篷。一个穿着轻甲的军官手推着一辆货运自行车正站在帐篷边,斜着眼睛看着他们,“里面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血?”
“报告什长!里面有十多具尸体,应该是北方佬内讧了!”士兵连忙汇报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几钱银子递过去,“这是里面地上散落的。”
“肯定是发生了争执,”那什长点了点头,“都输成这样了,还不忘记内讧,就这样的一群废物还想打败我们?”说着他从士兵手里接过银子,对着远处一指,“快点,你去告诉传令兵,把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一下,让他回去报告给营里,我们还休息一阵,马上就出发。”说着他看了看身边的情形,嗤笑了一声,“这帮废物跑得这么快!我们都快追不上了。”“哈哈哈……”旁边的几个士兵都齐声笑了起来,有人跑去汇报传令兵,有人则坐在原地检查起武器弹药来,更多的人则把全木结构的自行车支撑起来检查起车辆来。这几天的追击让他们这些追兵有些疲于奔命,自行车在如此高强度的连续运转之下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少结构部件的磨损,不少脚踏机构甚至无法形成机械力进行驱动。不少车只能在下坡的时候溜车保持速度,上坡或者平路就只能一路推着跑了,即便是这样,他们的速度还是远远超过了后面跟随的主力部队。
“舒大,”随着一声喊,舒大连忙站直了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原来是追击兵团的那个迈德诺指挥官在叫他,他连忙跑了过去立正敬礼道,“报告总指挥,舒大到了,请问有什么指示?”这一套动作虽然是原样照搬自元老院步兵操典,但是由于动作庄严肃穆,因此很受迈德诺人的欢迎,因此不仅允许他保留下来,同时也在各个新组建的步铳营里进行推广。
指挥官点了点头朝他回礼,“前出的斥候回来没有?”
“不久前回来了一个,说是对方宿营地似乎没有人了,又跑了。”舒大轻松地说道,“他们现在已经是对我们闻风丧胆了。”
“嗯,好!”指挥官笑着说道,“不过问题就是他们逃得太快了,我们追不上啊!”
“是的,长官!”舒大说道,“如果不能追上他们的主力进行决战,他们在界河以南始终还是有一支主力,我们就不能北上界镇,只有把他们全都歼灭了,才能安心夺回界镇啊。”
“没错!”指挥官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喜欢跟你说这些!只有你听得懂!也只有你能够理解啊!其他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角色啊!”
舒大脸上笑嘻嘻,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这都是些什么啊?这种战略上的东西他在元老院的军官速成班里都学过,现在不过是学以致用罢了,现在其他各个步铳营的营长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一帮没文化的泥腿子罢了,哪里能够看得懂听明白这些战略层面上的东西啊?
“我们现在距离他们的主力已经只有两天的路程了,”指挥官笑了一小会停了下来,对舒大又说道,“如果要追上他们并不是非常难的事情,可是现在就是追不动啊!”说着他往后面努了努嘴。
舒大都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是指后面的那几支步铳营,那几支步铳营是最初组建的,其中步兵和火枪手的比例基本上为二比一,前列的步兵不仅身上穿着重甲,后面的火枪手火器也比较落后,发射速度慢,火枪重量也很重,因此他们的行军速度非常慢,每次都是自然而然地掉到了队列的后面。在最近的几场野战中这几支步铳营在战斗中都被安排在了后面,反正打的时候发射几率低,命中率低,追击的时候也跑不快,只是现在实在是人员不足,不然指挥官早就把他们给派回去重新训练了。除了那几支早期组建的步铳营之外,还有一个炮营,炮营有十六门十二磅舰炮,以前搭载这些舰炮是在船上使用的小轮炮车,在前面几次战斗中进行机动的时候真是吃足了亏,非常容易陷入到泥地中去,在上山下山过程中炮营士兵们更是叫苦不迭。后来根据舒大的建议,将这些炮车的轮子换成了大车上使用的宽大轮,这样一来速度提高了很多,但是毕竟这些都是使用牛马进行拖曳,行军速度非常慢,也让指挥官觉得非常不满。
“要不,”舒大犹豫了片刻,“要不我们让那几支步铳营保护炮营,其他的步铳营轻装前进,追击讲究的就是兵贵神速,追在最前面的只有少数斥候,我们主力如果不能轻装,就肯定追不上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正说话间,忽然听得咔嚓一声响,众人不由得脑袋望过去,原来是一台炮车的轮轴断裂了,旁边的炮营士兵们一个个满脸苦涩,纷纷上前把炮车推到路边等待木匠来维修。
“那就只有这样了,”指挥官皱眉地在炮车旁徘徊了两圈,最后在车辕上拍了一下,大声命令道,“你们炮营行军速度太慢了,现在我把后面的六支步铳营留下来伴随你们,你们尽快赶上来,前面的步铳营加快行军速度,我们去追击北方佬!”
新的几支步铳营士兵们一阵欢呼,但是也有人忧心忡忡道,“打仗没有炮,若是遇到大批敌人,岂不是很难摧垮他们?”“我们是一个整体,现在分兵,将大批主力抛下,若是全力追击被分割包围了怎么办?”
“怕什么?我们这几场下来哪场打输了?”有人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几场战斗里都是我们这些新步铳营在出力,那些老部队连火枪都没放响就莫名其妙赢了,炮营甚至还来不及把炮准备好呢,与其要他们在队伍里拖慢速度,还不如直接让他们在后面跟着就好了。”
很快追击的南方军队伍一分为二,前面的轻装步铳营带着他们的武器和弹药径直朝着前方追去,留下了一大群愁眉苦脸正在泥路上忙碌着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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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帅!”主帅的座车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骑马的传令兵大声喊着靠拢来,座车并没有停下,继续在牛马的牵引下向前缓缓行进,而旁边行军的士兵们则向着旁边让开来,让传令兵驱马靠拢来。赵喜敏掀开了窗帘露出半张脸,“他们什么情况?”
“果然如同赵帅所料,他们分兵了!”传令兵眉飞色舞地说道,接着他就把不久前斥候向他汇报的情况详细地汇报给了赵喜敏。赵喜敏身边的几个参谋官连忙拱手道,“赵帅果然算的准,真是诸葛孔明再世啊!”
赵喜敏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算出来的,只是形势所迫。”说着他摆了摆手朝外面的传令兵说道,“你先下去吧,让他们继续侦察。”
“我之所以让大家立刻拔营马上出发,为的就是让他们觉得我们正在全力逃跑,”赵喜敏笑着说道,“我们跑得快,他们就会觉得我们已经全无战意,因此必然会麻痹大意,全力追击。一支军队之中并非仅仅只有步军,有的跑得快,有的跑得慢,尤其是我们一直很担心的炮军,更是慢得简直走不动。若是他们真的打算全力追击,那么炮军与粮队势必造成拖延,在这等局势之下,抛弃掉炮军与粮队必成定局。”
“那现在我等就要转身与其追兵会战一场?”旁边一名参谋连忙问道,“此刻他们的军队已经一分为二,能够追上来的势必都是轻装的步军,我等杀个回马枪,将其彻底歼灭之后,再回过头来追击其炮军?”
“不,我们继续向西北撤退。”赵喜敏摇了摇头,摊开一张画得非常粗陋的地图说道,“我等先向西北,六十里后然后再折向东北,七十里后再转向界镇方向,争取让他们多跟着跑几个圈,我们拖着他们跑的时间越长,他们自己就会越来越乱,分得就会越开,一旦我们与他们决战,他们就愈发不能首位相顾。我们就是要等他们犯错,现在他们分兵,就犯了第一个错误,时间越来越长,他们犯的错就会越来越多,我们胜利的机会才会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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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执委好!”随着齐声的口号声,净化营地里歪歪扭扭却又挤挤密密地站着十多排人,这些人无一不是穿着标准的“净化服”,不少人的头发都还没有剃掉的,只有极少数人已经被剃了光头。
净化营的管理人员自从上次“精灵反抗”事件被换了一层之后,就没有以前的那般好日子过了,执委督查组现在动不动就会过来这边临检,询问这些净化中的准归化民们在净化营中的待遇。因此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唯恐下面的准归化民乱说话让自己遭受个无妄之灾,恨不能把这些准归化民当成爷爷奶奶供起来。不过今天的执委督查组来的规格可完全不一样,这次来的是由杨铭焕亲自带队的,净化营还是头一次接受执委主席的亲自检查,一时间上窜下跳的忙得不可开交。
这次杨执委的亲自到来明显是想要表示出对准归化民的欢迎,他要求所有在净化营中的人员全都出来排队接受他的检阅,在净化人员齐声问好之后杨铭焕登上了检阅台向大家发表了讲话,感谢大家来到新的国家,并且希望大家能够全力投入到新国家的建设中去。
下面的净化人员一个个可谓是受宠若惊,杨铭焕的身份管理人员专门给他们进行了讲解,原来是相当于这中国的皇上。这中国的皇上居然能够亲自屈尊来到这种“脏地方”来看自己这些升斗小民,无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不可思议的。
但是紧接着让大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杨铭焕演讲完之后,向大家鞠了一躬,然后径直走下讲台来,对着这些净化人员走了过去。净化人员们一个个抖抖索索,不知道这到底是闹的哪出,有的人腿脚发软站不稳,直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口中磕磕绊绊地说道,“皇……皇上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