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治性传播疾病是一回事,但是对于性产业这一古老的行业,也不能如同旧时空一般彻底的一禁了之。东方港是一个移民城市,在一六二八年底根据民政委员会的数据,东方港的归化民男女比例就已经达到了六比一,安南籍归化民加入后尤其是女性归化民的大量加入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数值稀释到了二比一。但是没料到一六二九年初大量迈德诺和亚宁籍归化民的加入,再次拉大了男女比例的差距。
本时空全然不同于旧时空,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武朝和安南女人面前没有丝毫的优势,相反,武朝人尤以天朝上国自居,看待这些“老外”全然没有什么舔菊的冲动,统统斥之为蛮夷,这个情况在旧时空倒是也如此,一直到一八四零年因为鸦片贸易被蛮夷用洋枪洋炮打得屁滚尿流之后才开始把洋人奉为上宾。此时最让人头痛的是,由于这些外籍归化民明显长着一副不同于武朝和安南人的外貌,就算两条街外也能看个一清二楚,武朝和安南女性对于这些金发红发的外国人并不如同旧时空那么热衷,对于黑人就更没有什么喜欢的感觉了,因此这些外籍归化民的配偶问题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假如禁止园子一类的产业存在,那么可想而知这数千外籍归化民将成为一个个行走的不定时炸弹,虽然不见得每人都会通过强奸一类的极端手段来解决自己的性需求,但是只要是有一个采用了极端手段,那么因为其外貌与本地归化民的截然不同,最终将会导致整个东方港的本地归化民和外籍归化民的严重对立,并且一定会产生大规模的社会动荡。这种情况绝对不是元老院所想要发生的,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通过一些特殊手段缓解男性归化民在性方面的饥渴程度,以免这帮家伙精虫上脑作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来,因此元老院开设的“园子”也就应运而生。同时警察部门也发出治安处罚条令,凡是进行强奸行为的人,无论受害者是女性还是男性,都将被送到劳动营去劳作至死。
这些园子基本上算得上是官办,从业的“失足妇女”都是从逃难的武朝和安南妓女中选出来的,经过了全面的体检,确认了都是没有什么传染性疾病的才能够拿到牌照上岗。最让她们放心的是,元老院疾病控制防疫办公室还特派了一个女元老专门负责身体检查,如果发现了疾病,就会马上送去治疗。至于那些光顾失足妇女的“客人”,他们可不同于旧时空的“客人”,每个人都要经过健康检查之后才能去光顾园子,检查之后会在每个人的后背上用特殊颜料画上一个小圆圈,这种颜料一到三天之内是不会被洗掉的,当这个图案没有了,就必须经过重新检查。如果有人强行要求不经过检查就直接享受服务的话,警察是可以直接抓去送到劳动营里强制劳教三周的。为了防止“服务员”为钱不在乎疾病的情况出现,一旦查出“客人”没有接受健康检查就提供服务的服务员,是被要求直接吊销从业执照,并且不允许再次申请执照。
园子的出现在归化民中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效果,但是这事情却墙内开花墙外香,把元老院里搅出了轩然大波。一部分女性元老在吴芳的带领下直接到执委会抗议元老院允许性产业合法化,一个个忿忿不平地说这是开历史的倒车,是对女性权益和地位的践踏。同时也有部分有丈夫或者男朋友的女元老对此非常担忧,觉得男元老们以后肯定会沉迷于女色,不再挂念家庭,因此也参与到抗议性产业合法化的行列中来。
一开始她们还只是在论坛和聊天软件里互相串联,一起发发牢骚,可是没多久,就开始有支持合法化的男元老开始和她们争论其中的一些有利的地方,很快双方争吵的烈度开始升级,从软件聊天争吵进化到在元老俱乐部里的实体吵架,最后到现在的几个执委面前这群愤怒的女人。
元老院大会堂只为会议室里,五十多岁的吴芳满脸通红,怒目圆睁盯着面前这几个执委,带领着身后十多个女元老一起叽叽喳喳地冲着执委们说个不停。想起俗话说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杨铭焕不由得无奈地笑了一下,正要说话,就被吴芳一通抢白。“小杨啊小杨,要知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你们其他几个执委也都差不多,但是怎么现在都搞起了这万恶的旧社会这一套了?”
“我这……”杨铭焕刚刚辩解,就被一旁的雪漫给打断了,“我知道你们这些男的都是抱着三妻四妾的想法来到这个时空的,我理解,但是也要照顾一下我们的感受啊!”雪漫边说着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尽管这才两个月不到,孩子在里面还没成型,肚子都不显,“我跟着何滚龙一起从旧时空穿越过来,抛弃了旧时空的物质享受都不说了,现在我也不说多的,三妻四妾这事情我不去争,反正我也是元老,又是穿红裙子的,娶过来的肯定就不是了,要是她不听话倒是可以家法伺候。可是你们搞妓院让我们怎么办?”
“就是!”何莎莎在一旁高声说话表示对嫂子的支持,“你们搞个妓院,天天换新鲜的,搞得这帮男元老一个个乐不思蜀的,连家也不顾了,每天就沉迷温柔乡,到时候元老院的工作也不做了,家也不要了,要是万一遇到了装妓女的间谍呢?我们的情报就会源源不断地被泄露出去。”
“谁跟你们说这些啊!”吴芳一脸的郁闷,“我是说妓女这个职业是对女性的践踏,你们公然搞这个东西,就是对我们女元老的不尊重,我要求你们撤除所有妓院,并且在东方港禁止性产业!”
杨铭焕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刚想说话,又被吴芳一阵抢白,“你们可都是女人生的,更何况小杨和小孙你们两个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愿意让你们的老婆去做妓女吗?”
“这不是一码事好吗?”刘利华不由苦着脸坐在一旁的听证席里,双手扶着脸,他的疟疾刚刚好,身体还很虚弱,结果一看自己的老妈跑来执委会示威了,连忙也跟过来看看,生怕老妈吃亏。谁知道跑到这里一看,跟他想的全然是另外一个极端,这一大帮子执委被老妈抢白得话都说不下去。最后都听不下去了,连忙说了一句,想要让执委们有说话的空档。
不过刘利华马上就被吴芳一个白眼瞪得不敢吱声了。眼看着这个刚刚在占城港军营攻击战中作战勇猛,沉着指挥的军事部门元老被老妈直接扑杀,几个执委都轻声笑了起来。“臭小子给我闭嘴!这里没你的事,我告诉你啊!刘利华!你小子可不能去嫖娼啊!要是让我给抓到了,腿都打断你的!”
“老妈,”刘利华这时不由得郁闷万分,自己这还没说话呢,就被骂了一通,不由得心头火起,冲着吴芳就是一阵嚷嚷,“怎么不关我的事情了?真是的,你就知道说什么女人权力什么的,女人权力可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是大家强行塞过去的,你当女权是元老院食堂,走过来就有份啊?自己要有这份心思才有资格掌握自己的权力!”
“什么叫做自己挣来的?”吴芳一愣,她还从来没见过儿子这样大喊大叫,而且刘利华此时身体还很虚弱,这么叫上两句也出了一头大汗。
“吴阿姨,”孙文彬连忙趁着这个空档,连忙插上了话,“这个性服务产业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妓院,也不是我们元老院组织卖春,事实上这个是为了保护更多女人而不得不采用这样的办法。”
“什么叫做保护更多的女人?”何莎莎在一旁好奇问道。
“很简单,”杨铭焕见局势不再被吴芳一人把握,连忙解释道,“这事实上是迫不得已,首先我们的民政部门做过调查,很多逃难到本地的女性本来就是性产业从业人员,她们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除了继续做老本行之外,做不了其他的工作。”
“不可能!”吴芳一句话就把杨铭焕给定了性,“服装生产部门那里不是大量地需要女工吗?怎么就不能去那里工作?还有服装厂。再说了,至不济还有文彬的农场嘛,女人只要是有心,什么事情是做不了的?”
“您说得有道理,可是您得跟那些三天两头找民政部门申请从业执照的女人说啊,”杜彦德一脸无奈地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勤劳致富的,总还是有人喜欢走捷径的。另外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人来做啊!”
“那就去做别的啊!为什么要做妓女?”吴芳更加不满了,指着杜彦德就是一通训斥,“民政委员会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不对这些女人进行职业培训,让她们去做正当的职业?”
“吴阿姨!”孙文彬连忙摆了摆手,把吴芳的攻击吸引过来,“我不会跟您说什么职业不分贵贱的鬼话,这些女人都是裹着小脚的,以前都是一天到晚在园子里活动,又不能承受重体力劳动,咱们工农业哪样不是重体力劳动的?难道您愿意让她们跟您去教书吗?”
吴芳不由得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杨铭焕又在一旁说了起来,“我们也试图让她们放小脚,可是您也知道这些女人都是以小脚为美,死都不肯放,宁可交三块钱一个月的裹脚费。她们又不能工作养活自己,我们又不能白养着她们,也只能让她们重操旧业,这事情我们经过讨论的,另外就像您说的,我们支持这个产业的合法化,不是赞同女性去做这个行当,而是防止更多女性去做这个行当。”
这下在场的女性都愣住了,这哪跟哪啊?杜彦德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并不赞同女人去做这个行当,但是她们能够给东方港带来多少安全效应你们想过吗?首先,外籍归化民的存在事实上是一个很大的不稳定因素,要知道他们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在本地找到合适的老婆的,本地的女性都受不了他们身上的狐臭,去抱着他们睡觉,还不如抱鲱鱼干睡觉。”
这句话把下面几个女元老逗笑了,的确是如此,她们在平时的工作生活中偶尔也会跟外籍归化民接触,但是他们身上的狐臭始终是很浓郁的,挥之不去,让人难受,以他们这种特质,估计也只有他们本族人才能受得了。
“但是要知道,饱暖思淫欲,吃饱喝足了又没有生命安全威胁,当然是想着传宗接代了,这话吴阿姨您肯定没少跟刘利华抱怨这个。”杜彦德继续说着,刘利华在一旁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要知道吴芳可没少逼他找老婆。
“这就是问题所在,这些欲望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要想不让这种欲望造成社会问题,只有两种解决办法,第一就是全部阉割,”当场就响起了女元老们的惊呼,杜彦德摇了摇手继续说道,“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也是极不人道的,我们需要的是忠于元老院的归化民,而不是心怀怨恨的骡子。”
杨铭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第二种办法就是让他们有地方释放这种欲望,压抑这种欲望释放渠道也是不人道的,而且更加会引起剧烈的反弹。以我们现有能力而言,东方港归化民男女比例已经到达五比一,我们没有办法给他们准备足够的配偶,因而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只有开放性产业。否则的话我们就要面临随时可能爆发的性犯罪浪潮,更何况,”杨铭焕顿了顿,指了指在场的一些女元老,“以你们这些紧身裤露脐装一类的衣服,在他们面前充满了诱惑,简直就是剥了毛的羊在狼群里跳舞一样危险,正是为了防止针对女性元老的性犯罪,我们才不得不开放特殊服务行业,请理解一下我们。我们也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