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是后来才知道,傅如均为了给她采『药』,而中了蛇毒的。
她赶去傅如均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窗外晚风习习,不断有风吹树叶的窸窣声涌进房间里,宁静中带着一丝岁月静好的感觉。
温水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男人昏睡的模样,眼圈渐渐的泛红。
不过一个多星期未见,他竟然瘦了一圈。
向来有洁癖,可他的下巴上竟然布满了青灰的胡茬,眼睛下泛着明显的黑眼圈。
难以想象,他在这几天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在乎她。
一瞬间,温水的心又软了下去。
明明知道不应该,但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对这个男人心软,甚至屡次生出了放弃复仇的念头。
可若是不复仇,她孩子的命,她过去五年里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又算什么?
一时间,温水的心思『乱』如麻。
蓦的。
一道低哑无力的嗓音,陡然将她的思绪打断——
“小水乖,别哭!”
傅如均醒了。
他定定的看着温水,那双昔日锐利的鹰眸,此刻被绵绵的柔情给填满,凉薄的唇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温水怔了怔。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全是温热的湿意,深深的流『露』进心底。
下一秒,她投进男人的怀里,嗓音染上一层颤抖:“你是傻子么?为了一根草『药』,连命都不要了!”
傅如均抬手,轻轻的拍着温水的背,低声道:“不过就是被蛇咬了一口,没那么严重!”
顿了下,他又说道:“我怎么可能会不要命呢?我还没把你娶到手,还没让你给我生孩子呢,我才舍不得让你年纪轻轻的,就给我守寡!”
闻言,温水立即打了几下他的嘴,怒嗔道:“呸呸呸,少说不吉利的话,我才不会给你守寡呢!”
“好,我错了,那赶紧堵住我这个乌鸦嘴!”
话落。
傅如均猛然扣住温水的后脑勺,将她的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唇舌交融的一瞬间,男人深深的叹息出声,好似过去几天里所有的疲倦,都在这个吻里被释放了一般。
好久,两个人才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
暧昧的气氛,在室内肆意的蔓延开来。
傅如均将温水搂在怀里,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胸口上,满足的笑出声。
温水羞红着脸问他:“你笑什么?”
傅如均就解释道:“一想到你担心我到哭了,我就很心悦,我的小女孩儿果然是在乎我的!”
就像,他在乎她那样。
温水眯了眯眸,随后挑眉说道:“听你的意思,是觉得我从前不在乎你了?”
男人将她的发挽到耳后,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这次对我尤其的关心,我有些受宠若惊。”
温水拿开他的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鼻子:“这就受宠若惊了?你还有没有出息了?”
话音落下,男人一个翻身,就覆在了她的身上。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温水娇俏的脸庞上,唇角勾起笑意:“对于你,我从来就没有出息可言!”
顿了下,他压低了嗓音道:“要不是因为这是别人家,我真想立刻就办了你!”
安静的房间里,他低沉的嗓音『性』感至极,轻易的蛊『惑』了温水的心。
温水咬了咬唇,脸颊浮上『潮』红:“那你还不赶紧下去!”
“急什么?”
随后,男人的薄唇落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道:“虽然不能嘿咻,但说些私密的话……总是可以的!”
后来,温水才明白他所说的私密话,究竟是一种怎样的……
荤话!
……
隔天一大早,傅如均几人就向柏闲婷道别,要赶回云城。
柏闲婷向来淡漠惯了,听闻他们要走,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临走前,傅如均向她敬了杯茶。
“柏姨,这次多谢您救了我和小水,答应给您的报酬,我会派人尽快送来!”
柏闲婷轻轻颔首道:“无妨,你『操』心国家大事才是首要,一定要尽心尽责的守卫国家,那你母亲在天之灵也有个安慰!”
傅如均沉『吟』着答应下来。
这几天一直为了小水在奔波,他回去后,确实要好好管理军事了。
蓦的。
柏木斟酌着开了口:“姑姑,我和小艾挺投缘的,您能不能准许我带她出去玩几天?”
话落,客厅里的人都将目光投放在他身上。
尤其是莉娅,眼里蕴藏着难以言喻的光芒。
柏闲婷不缓不急的喝了口茶,眼角的光才瞥向身边的女孩儿,淡淡的问道:“小艾,你的意思呢?”
小艾紧张的咬着唇,低低的回道:“我听师父的!”
话落,室内陡然掀起一阵沉默。
好半晌,柏闲婷才放下茶盏,看向柏木:“小艾鲜少出门,你既然把她给带走了,就要对她负责,好好照顾她!”
“要是有个什么差池,我绝饶不了你!”
闻言,柏木松了口气,欣喜的道:“姑姑您放一百个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艾,过阵子把她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柏闲婷嗯了一声,站起身,对小艾说道:“你跟我来。”
小艾立马听话的跟上了师父的步迹,走进偏厅里。
四下无人。
小艾看着师父纤瘦的背影,好半晌,低声说道:“师父,要不我不和表哥去了,我留下来陪您!”
闻言。
柏闲婷这才转过身来,抬起手,『摸』了『摸』女孩儿的脸颊。
她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孩子,温和的笑道:“我知道,你终日和我待在这深山里,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既然小木愿意带你走,那就走吧!”
“只是,外面的世界太喧嚣,人心也太复杂,师父怕你心眼儿实在,会被人骗,被人欺负!”
“不过,只要你乖乖听小木的话,也不会出什么差池,他向来心思缜密,我信得过他!”
接着,她收回手,将佩戴多年的鸽血玉镯取下来,继而,套在小艾的手腕上。
小艾惊得想要缩手:“师父……”
柏闲婷笑着打断她的话,与此同时,利索的将手镯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小艾乖,师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眼看着我年岁大了,这镯子迟早要传给你的!”
算起来,她今年已经五十七了。
马上就要迈入老年,没几年活头了。
所以,趁她现在还活着,早一点将这象征着医门掌门的手镯交给小艾,也算是提前了了任务了。
小艾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她抱住柏闲婷,嗓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师父,您对我真好!”
柏闲婷拍了拍她的背,笑道:“那是,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接着,她推开小艾,仔细的擦掉她脸上的眼泪,仍然笑着道:“傻孩子别哭了,有三点,我必须要嘱咐你!”
小艾抽噎了几下,眼睛仍红红的:“师父请说。”
“第一,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暴『露』自己的医术救人,更不准让人知道你是我的徒弟!”
“第二,如果你哪天遇到了生死之危,就带着这个玉镯去找孟怀东,他会帮你的!”
“第三,你要切记,这辈子都不要爱上一个对你无情的男人!”
这三点,小艾都『迷』『迷』糊糊的不太理解。
但是,又觉得很容易做到。
毕竟,她出去玩几天就回来了,应该不会遇到师父所说的那种生死之危吧?
她点头,乖巧的答应下来。
最后,柏闲婷又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嘱咐道:“这张卡里有足够的钱,供你花销了,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别心疼钱!”
小艾紧紧的捏住银行卡,然后,再度抱住师父。
她说:“师父,您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师父在家等你!”
……
直升飞机在傍晚到达军区,降落。
傅如均安排炊事班做了一桌饭菜,以此感谢纪青岩几个人,对他的帮助。
饭桌上,一片其乐融融。
傅如均和政委还有参谋长讨论着公事,知道军区无恙后,他才算彻底的放心。